泉把事情經過告訴了老周,老周也很驚奇,張老闆就是沈泉的事情怎麼讓日本人知道了,這事情本來很保密,可現在卻傳到日本人的耳朵裡,而喬本專門去調查泉的事,這的確讓他們覺得應該防備,而喬本在調查了泉後,對泉會有什麼不利呢?
老周覺得要向上級彙報,同時,他也很佩服泉的冷靜和機智。不過,他也怕喬本把泉的話說給警備司令聽,如果警備司令認爲泉要向他復仇,也會對泉不利的。
老周把情況反應上去,上級也有兩種意見,一種是讓泉撤回根據地,可另一種意見卻是如果泉如果撤走,那麼他們對喬本公司的調查會半途而廢。通過老周撿到的子彈殼和喬本對泉的調查,他們已經證實喬本的公司並不是他標榜的不過問政治的日本民間公司,而是龐大的特務機構。而現在另外派人接替泉,還找不到人。
他們徵求泉的意見,泉卻決定留下,上級讓泉搬家,泉沒有同意,如果搬家到顯得心虛,因此,他依然在那個地方開他的字畫店。
喬本試探泉過後,一切相安無事。
一天,老周約他到外灘公園的亭子裡相見。泉又精心化妝,坐着人力車到公園,當他走到亭子裡,見老周坐在長椅上等待着。等他到了後,老周只對他說了一句走,兩人就像不認識一樣走出公園。
泉跟着老周,走向李醫生的診所。
他們來到李醫生診所,兩人和李醫生的助手對了暗號,助手讓他們進去。兩人走進診所裡間,又進了一間房子。泉看見病牀上躺着一個男子,他的眼睛被紗布矇住的。
泉看了看男子,他認出來了,正是上次到上海取貨的張隊長。他很吃驚:“張隊長。這?”
李醫生正在給張隊長治療,看見他們,讓他們先坐一下。他繼續給張隊長治療着。張隊長看不見,但聽出了他的聲音,叫了一聲:“是泉哥嗎?”
泉走到張隊長身邊,抓住張隊長的手,“是我,你怎麼啦。”
“別和他說話,他需要安靜。小張,你別動。”李醫生說着。
李醫生給張隊長處理完,讓他睡下,然後拉着泉和軍的手,將他們讓到另一間屋子交談。
他們走進另一間房子,泉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隊長怎麼啦,他受的不是槍傷。”
“你說對了,他受的不是槍傷,而是被日本鬼子的毒氣彈灼傷的。不但眼睛受了傷,呼吸道和肺部也受傷了。”李醫生心裡很沉重。
“毒氣?日本鬼子又在用毒氣彈。”老周氣憤地說。
“是啊,小張他們是在一次戰鬥中被日本鬼子的毒氣彈灼傷的,他的傷最嚴重,因此轉移到了上海,還有些戰士也受了傷,還有村子裡的百姓。”李醫生講起來,依然很悲憤。
“真狠毒呀。”泉也氣極了。
“過去只聽說過他們在東北試驗毒氣,沒想到他們在江南也在進行毒氣試驗。現在,你們倆的任務來了,特委命令我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搞到他們試驗毒氣的地點。我們分析這事與大東亞株式會社有關。泉子,你不是已經攀上喬本了嗎?他也知道你就是電影明星沈泉。因此,你繼續和他交往。”
“是。”泉點頭。
“過去,你是因爲不給日本人彈琴才從北平逃到上海的,可現在,我們需要你用鋼琴和喬本這個東京帝國大學鋼琴系的高材生交朋友。你明白嗎?”
“明白,我會給他好好彈鋼琴的。”泉知道自己的責任了。
“這人喜歡中國文化,必要時,我們可以犧牲一些字畫。”
“難道給他真跡?”泉問。
“怎麼?你還能用膺品去騙他嗎?他的眼睛不比你差呀。”
“我是說。”泉也不知道怎麼說,他父親收藏字畫,知道這些都是中華民族文化瑰寶,是不能給敵人的,更知道許多人爲了保護這些字畫犧牲了生命。當年他們逃走後,他們鄰居那位拉三輪的師傅就是爲了保護他們的畫,被日本人槍殺的。而北平地下黨組織也花了很多功夫保護他父親收集的字畫。
“是啊,把自己心愛的字畫送給敵人,是有些心痛,這些字畫也是我們中國文化的瑰寶,可你要知道,比起江南人民和我們新四軍的生命來說,誰的份量更重,你應該清楚呀。”
泉也明白了,他知道這重量。
“還有,趙子南要從你的字畫店調開,他另有工作,而你的字畫店,對了,小軍,你不是沒有找到飯碗嗎?就在你的表弟店裡幹吧。”
兩人都很高興,互相捶了一下。李醫生在考慮到讓泉接受這項任務時,就考慮到要把趙子南調走,可黨內有些同志不同意,說趙子南是老地下黨員,可以幫助泉。
李醫生說到讓一位老紅軍去幫助泉,不是更好嗎?大家無話可說,只好同意。的確,老周過去是偵察兵,又在部隊當過團長,無論作戰經驗和對敵鬥爭經驗都是很豐富的,雖然他第一次從事地下工作,但卻很不錯,而且兩人是戰友,泉也很信任他,自然兩人能很好的配合了。
因爲江南一帶遭受日本人毒氣彈襲擊,死傷不計其數,地方抗日武裝也受傷嚴重,上海地下黨派李醫生去巡迴醫療一段時間,他帶上陳雪做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