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回到家,將情況彙報給了老周,並想讓小龍撤出來,他想到都有些後怕。而且,看到小龍捱打他也心疼,他真想將小龍摟在懷裡,可是他不能,他還得打小龍一個耳光,小龍跟他三年多,他從來重話都沒有對小龍說過。而且小龍多次救他的命,如果小龍有什麼三長兩短,他會痛苦一輩子的。可老周卻說,現在喬本肯定不會對這乾兒子撒手,硬撤走小龍會讓他懷疑,而他們過去做的一切會前功盡棄。再說,雖然喬本打了小龍,可並沒有懷疑小龍,只是把他當成一個調皮的孩子罷了。
老周與幾個特科的人悄悄去了那個郊外,他們找到小龍挖的罐子,打開,卻發現裡邊什麼都沒有。他們知道一定是喬本做了手腳。小龍發現的一定是毒氣罐,可是毒氣罐怎麼會讓孩子發現呢?他們到疑惑起來了。不過,他們又找到好幾個空的罐子,都很舊了,說明這裡曾經也許是毒氣實驗基地,可已經廢棄了。喬本到這廢棄的毒氣實驗基地幹什麼??
代主任對泉與喬本打得火熱很不理解,阿媚告訴他,泉把代主任當初害他吃官司的事告訴了喬本,讓代主任有些氣憤,他更加覺得泉想找他復仇,不過,他也不怕,因爲他也有靠山,那就是崗田,日本駐滬總司令,誰敢惹,再說,喬本如果爲幫助泉來對付他,那不是暴露自己的身份啦,喬本不會那麼傻。
當然,他也不能坐視不理,於是,他也找到沈泉,請他到一家西餐廳吃飯。泉本來不想與代主任周旋,可又怕他找到他們的字畫店,引起一些麻煩,只好去了。
兩人見面依然寒喧,依然像老朋友一樣,談論着天氣和上海灘的瑣事。
“沈泉先生,你這次回上海是不是帶着特殊使命來的。”突然,代主任單刀直入,卻又是用開玩笑的口吻問。
泉反問他:“你說我帶了什麼使命呢?”泉早有準備,他已經對付過喬本的突然襲擊,對於代主任的這一招,他很快接住了。
代主任笑了笑說:“我怎麼知道?不過,你回來幹嗎隱瞞身份,還隱名埋姓,連妹妹都不認。”
“您覺得奇怪嗎?我並沒有隱瞞身份,我有什麼身份可以隱瞞的,鋼琴手,電影明星?這些身份有必要隱瞞嗎?我現在本來就不彈鋼琴了,本來就在賣字畫呀。至於改變形象,這可不是我想改變,是歲月要改變我,我也沒有辦法,我還想回到從前呀。我覺得留鬍子好看。還有我妹妹,她不是和我斷絕兄妹關係了嗎?她要斷就斷好了,我就當沒有這個妹妹。”
泉笑着說,“代主任是不是又聽到什麼風吹草動呀。”
代主任:“哪裡,只是,只是我沒有想到,你離開上海兩年又回來了,你開字畫店,我都沒有認出來呀,不過,看來,你很記仇呀。”
“我記仇,是麼?”
“連妹妹的仇都要記,還不記仇麼?”
“我不是記仇,只是現在我也想通了,反正她愛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她也大了,又嫁給您,我還能管什麼,你是不是以爲我想向您復仇?其實,我乾爹對我說過,凡事退一步就好,我也覺得許多事情不必那麼較真了。再說,我拿什麼向您復仇呀,我只想太平的過日子。”
“你不是已經有日本靠山了嗎?”
“打住,打住,代主任呀,這玩笑別亂開,我怕麻煩,兩年前,警察局以通共罪把我綁架了,我受了不少罪,還算我命大,沒有死,您開這個玩笑,要是鋤奸隊聽到了,他們搞暗殺,讓人防不勝防,我可沒有多了命啦。您如果想要我的命,就立刻拿去,這玩笑別開。”泉並不害怕,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代主任笑了起來:“哈哈,我開個玩笑,至於嗎?你不看看什麼地方,有我在,那鋤奸隊還能找你麻煩麼?對了,那鋤奸隊後來找過你的麻煩嗎?要是他們找你麻煩,告訴我。”
“那好哇,不過,已經有人幫我把事情擺平了,我也花了很大一筆錢。好了,我也不想惹麻煩了。所以。”
“當然,當然。不過,沈先生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幫你擺平這些事的呢?”代主任笑了起來。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
“這,”代主任不好說什麼,他轉了話題,“聽說先生的通行證是重慶開的,而且不是一般人可以開到,不知先生?”
“對不起,幫我開通行證的人不讓我對外說出他的名字。”
“那重慶中央銀行的吳總裁。”
“那是我舅舅。”
“舅舅,親的?”
“是不是親的,你去調查呀。”泉說到。
代主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通行證是你舅舅幫你開的?”
“錯了,我舅舅不想讓我來上海,他也不管我的事,還要我別說出他的名字,怕我給他丟臉,在他眼裡,我就是不成器的東西。”
代主任徹底沒有話了,他沒有想到,泉有這樣一個靠山,可是,當年泉怎麼沒有用這個靠山呢?要是當年用了,那還有這樣多的麻煩嗎?
泉看出代主任的疑慮,便說:“我們一家和舅舅失散多年了,要不是我的乾爹,我肯定永遠也見不到我舅舅。”
“什麼時候你舅舅到上海,我想見見他。”
“到時候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