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求雨的車隊,在太陽落山前,很順利的進入芒市,他讓部隊回了營房。
松原紀香住的小院,在一條商業街道,此刻卻家家閉戶,冷冷清清,像一條毫無生氣的死街,就連路燈都沒有,要不是偶爾有幾聲狗吠從居民家中院子傳出,還以爲走進了陰曹地府般的集市中。
下了車,餘求雨讓警衛在車裡等着,攙扶着松原紀香開了門走進院子。
“你,以後,就負責看守這個院子,要是有什麼人敢闖進來,你就把他給我殺了!”餘求雨拍了董李茂肩膀一掌說。
董李茂雙眼看向餘求雨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一眼,他真想現在就殺了這個狗漢『奸』,不是爲國,是爲了松原紀香,一路上,他的眼角瞅見餘求雨的鹹豬手,總是在松原紀香身上『摸』來『摸』去,恨不得把他的手給扭斷。
但董李茂得忍着,爲了殺更多的漢『奸』,爲了把孔祥飛那個狗東西也一起幹掉,所以他必須忍耐住一時的衝動。
松原紀香看出些董李茂的心思,於是給餘求雨說:“我寫張紙條,讓他帶給龍宴樓王掌櫃,爲了感謝他,我想給王夫人送點禮物。”說着,甩開餘求雨的手,推門走進其中一間屋裡,啪嗒一聲,開了電燈,屋子頓時亮堂起來。
餘求雨覺得有些掃興,跟在松原紀香身後也進了屋子,反手把門吱呀一聲關好,從後面抱住松原紀香,臭哄哄的嘴往她香脖上湊:“想死我了……”
“哎呀,求雨,我都傷成這樣了,你怎麼就不能再等幾天呢。”松原紀香扭擺着身體,躲避着餘求雨的手和口:“三天後我保證陪你好好樂樂,乖,現在去給我打盆洗臉水來,我要給王掌櫃寫張字條。”
餘求雨沒轍,他是歡場老手了,知道在女人不願意的時候,即使用強,也沒啥滋味,於是放開手說:“非得等三天嗎,我都快憋壞了,兩天,你再養兩天,後天晚上,必須讓我好好的……嘿嘿……”說着,伸手下去,在松原紀香屁股上捏了一把。
“討厭……”松原紀香嬌嗔一聲,用手擋開餘求雨的鹹豬手:“還不快去打盆洗臉水來,讓我好好的洗一洗。”
“遵命!我的姑『奶』『奶』。”餘求雨一個立正,很聽話的轉身拉開門走出屋子,朝站在院子中央的董李茂看了一眼,覺得怎麼看着有些眼熟呢,於是站在那裡呆呆的看董李茂後背。
董李茂早已發覺身後有雙眼睛盯着,他心裡清楚,這個狗漢『奸』,對太姥爺太熟悉了,要是被他認出來,計劃就失敗了,於是裝着毫無察覺的樣子,癡癡呆呆的東瞅瞅西看看,把背往前稍微弓一弓,同時邁動的腳步,也有意的走成外八字,膝蓋稍微彎曲,這樣,整個身軀,與原來的他就不同了。
餘求雨在董李茂走動前,腦子裡忽然冒出董嘉城的名字,嚇了一跳,伸手去腰間拔槍,正想掏出手槍朝董李茂『射』擊時,董李茂開始走動了。餘求雨握着槍,認真的觀察了着董李茂的一舉一動,越看越不像,搖搖腦袋,苦笑一下,嘴裡嘀咕一句:“是我看走眼了,這啞巴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董李茂聽到腳步聲走遠,這才把身心放鬆,長長舒了口氣,他把小院的各個角落,都看了個遍,這是他幾個月來,養成的一個好習慣,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把周圍環境觀察好,便於有突發事件時,做出準確的決定。
只聽門咯吱一聲響,松原紀香從屋裡走出來,正好遇到餘求雨端了個銅盆要進屋。
“求雨,讓你的司機跑一趟,帶啞巴去龍宴樓見王掌櫃,上次他父親到芒市來賣批貨,還有幾個大洋沒有收到,他正好過去把剩餘的錢收了,再把這點布料,送過去給王夫人。”松原紀香給餘求雨說。
餘求雨招手叫董李茂過來,松原紀香把一張摺疊好的紙條和一個布包遞給董李茂,給他胡『亂』比劃幾下,董李茂點點頭。
“你的手勢,他能看到啥意思?”餘求雨見松原紀香雙手比劃得眼睛都看花了,眨巴幾下眼睛問。
“這是啞語,聾啞人都懂,你是正常人,當然看不懂了。”松原紀香笑着說。
“沒想到我的姑『奶』『奶』還懂啞語,呵呵……”餘求雨傻笑着話松原紀香。
“我也是剛學會不久,還不是很懂。”松原紀香回答。
餘求雨大聲朝院子門外喊警衛,那個警衛趴在汽車方向盤打盹,聽到大隊長喊叫,立即從車上下來,站在院門外高聲應了一聲。
董李茂拿着松原紀香寫給王寶強的字條和送給王夫人的布包,傻傻愣愣的走到院子門後,拉開門閂。
餘求雨給警衛說:“你開車,送他到龍宴樓王掌櫃家裡去,然後再把他送回來。”
警衛立正答應一聲,小跑着去把車發動。
董李茂抱着布包,坐進副駕駛位置,他知道這是松原紀香爲了讓自己儘快見到吳爲,特意如此安排的,他也確實想盡快見到吳爲和王寶強,心裡暗自佩服松原紀香的精明,果然是幹特工出身的人,想問題確實很周到。
吳爲在王寶強家等得有些心煩意『亂』了,這幾天他就沒怎麼睡安穩過,知道今天是董李茂陪那個餘求雨三姨太回芒市的日子,心想董李茂應該來龍宴樓找自己纔對。
王寶強的病,基本已經好了,這天傍晚,他也不去酒樓櫃檯招呼客人,而是陪吳爲在自家院子裡喝茶吸水煙聊天。
餘求雨的警衛,沒把車看到龍宴樓進出的大門口,而是直接把車開到了王寶強家住的那個院子門口。
董李茂在車裡看到,王寶強家周圍,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心想壞了,王掌櫃被人監視了!
但董李茂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驚慌,車子停下來後,也沒下車,而是由那個警衛去叫門。
這時,有兩個便衣走了過來,看到是輛掛了日本國旗的軍用吉普車,兩人走開了,並沒懷疑什麼。
兩個便衣的舉動,被董李茂看得一清二楚,知道他們看到是日本人的軍車,所以沒有產生懷疑,這才舒了口氣,看來,松原紀香早已想到會有人監視王寶強,所以纔要求餘求雨的警衛開車送自己來這裡。
王寶強和吳爲聽到有人敲門,兩人相視一笑,都猜出是董李茂來了,王寶強站起身,走到院門口問:“誰呀?”
“是我,餘大隊長的警衛,是餘大隊長派我來的。”警衛回答。
王寶強一聽,不對呀,怎麼來的人是餘求雨的警衛呢?他朝吳爲遞個眼『色』。
吳爲會意,不聲不響的走進了屋裡。
王寶強看着吳爲走進屋裡,這才把門閂拿掉,拉開了院子門,笑嘻嘻的說:“是餘大隊長派你來的呀,快進來喝杯茶吧。”
“我就不進去了……”話沒說完,董李茂已經從車上下來,走到門口,對着王寶強傻乎乎的笑。
王寶強一時也沒認出是董李茂,看到他懷裡抱着個布包,有些搞不明白的看着餘秋雨的警衛。
這個警衛於是給王寶強說:“哦,這位是我們三姨太的保鏢,三姨太讓他來給夫人送點禮物。”
王寶強一聽是松原紀香的保鏢,這才仔細的端詳董李茂,終於看出來了,趕緊說:“快請進吧。”
“王掌櫃,他是個聾啞人。”警衛忙解釋說。
“哦,是聾啞人呀。”王寶強心裡覺得好笑,要拉警衛也進門。
警衛推辭說:“我還是在外面等着吧,這車還得有人看着呢。”說完,轉身走向吉普車。
董李茂走進院子,王寶強吱呀一聲把門關上,轉過身來笑哈哈的剛要開口喊董李茂,卻看到他豎起一個食指。
董李茂不讓王寶強說話,朝屋子裡指了指。
吳爲在王寶強領着董李茂走進屋子時,也沒認出是董李茂,直到董李茂開口喊:“吳掌櫃……”
“這不是董連長嘛……怎麼會變成這幅『摸』樣?”吳爲驚呆了。
“哈哈……”董李茂哈哈的笑了起來:“裝啞巴可不是件簡單的事,讓我憋得難受,王掌櫃,先給我杯茶喝吧。”董李茂說着,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王寶強倒茶水的功夫,董李茂給吳爲說:“吳掌櫃,你明天就回龍陵去,告訴張文墨,暫時沒有我的任何消息,但你已經把消息遞出去了,過不了幾天,就會有人到龍陵你的酒樓與他會面的。”
“董連長,你相信姓張的嗎?”吳爲有些吃驚的望着董李茂問。
董李茂搖搖頭回答:“這是緩兵之計,先穩住他,等我確定了他的真實目的後,再去見他。”
“這我就放心了。”吳爲雙手對搓着說。
王寶強端給董李茂一杯茶水,問:“你住在餘求雨三姨太那裡,會不會被姓餘的認出來?”
董李茂把一杯茶水咕咚幾聲喝乾,抹抹嘴角說:“那裡很安全,不過,你這裡似乎已經被日本特務給盯上了,最好小心點,以後,我也不能到你這裡來了。”
吳爲和王寶強一聽,驚得張大了嘴巴,相互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