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董李茂有些猶豫的望着徐洪明,他長得白白淨淨,根本不像能打戰的爺們,倒像個娘娘腔的所謂讀書人:“能行嗎?”
“嘿嘿……董連長是不是看我不像個能殺鬼子娘娘腔呀?”徐洪明咧嘴笑了笑說:“儘管我是個生意人,打小在緬甸長大,但我從小跟隨馬幫走南闖北,與土匪交過幾次手,還被土匪綁票過,但也殺過不少土匪的哦。”徐洪明邊做出發前的準備,邊說:“董連長大可放心,殺小鬼子,我姓徐的絕不會比殺土匪還手軟!”
董李茂在身上帶了幾個抵抗組織特意準備的定時爆破彈,拍拍徐洪明肩膀說:“山西漢子有種!走吧!”
四個人弓腰,用山丘上的樹木及灌木做掩護,快速朝倉庫方向移動。
日軍在車站倉庫的四個角,都設有高出房屋的木架子塔樓,每個塔樓上都有探照燈,正在來回的掃動,晃得人眼發花。
而倉庫四周大約一千米範圍內的所有樹木及灌木,都被清理乾淨,除了一些大石塊及高低不平的土丘可以作掩體外,幾乎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董李茂觀察了一下地形,在靠近他們這邊兩個探照燈的中間,是個盲點。他打頭,李媛媛跟隨在他身後,然後是徐洪明,苟豪斷後。
前五百米,是探照燈難以照射到的地方,所以四人的速度還比較快,可後五百米,卻是在燈光的有效範圍內。
探照燈每次掃來前的短暫間隙時間裡,他們都必須找到可以掩身的地方。
四人行動速度變得緩慢下來。
半個小時後,終於爬到倉庫的鐵絲網邊,董李茂、徐洪明和李媛媛伏在一個隆起的土丘後,苟豪等探照燈掃過,快速跑上前,很麻利地剪開一個身體可以鑽進的口子,在探照燈再次射來前,他已經爬進剪開的鐵絲網洞中,快速躲藏在一間倉庫的牆後。
董李茂、徐洪明和李媛媛三人,儘量俯下腦袋,躲過探照燈後,李媛媛首先快速站起身,弓腰跑向剪開的鐵絲網洞爬進去,然後又等探照燈掃過,董李茂拍了徐洪明一掌,讓他先進去,徐洪明果然身手敏捷,速度輕快不亞於苟豪,董李茂暗自佩服,董李茂最後一個鑽進鐵絲網洞。
四人在一間倉庫牆後匯合,董李茂低聲說:“這裡的守軍不一定知道內情,我們得找個穿防化服的人問。”
李媛媛加了一句:“最好能親眼看看他們搬運的是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好,到那個正在搬運武器的倉庫去。”董李茂同意李媛媛的意見。
恰好這時,貨物卸完,火車拉響了汽笛,緩慢的開動了。
董李茂他們藉着火車噴出的濃煙做掩護,用最快的速度,跑向站臺下火車鐵軌上,鐵軌離站臺有半人多高,他們尾隨火車,弓腰向那個目標倉庫方向移動。
剛卸完貨的倉庫,有兩個持槍的日本兵一左一右把守在門口。
董李茂他們到了倉庫門口外的站臺下,他用手給苟豪比劃,意思是要苟豪負責幹掉左邊那個,自己負責清理右邊那個。
但苟豪搖搖頭,伸出兩個手指,在自己胸口上點一下,董李茂明白了,苟豪的意思是兩個都交給他處理,董李茂點頭同意,他相信這個一身武藝的伙伕。
剛開走的火車散發出的煙霧還沒消散,倉庫門離董李茂他們埋伏的位置,隔着大約有十幾米的站臺。
苟豪得到董李茂同意,從右腳皮靴刀鞘裡拔出軍刀,深深吸口氣,猛的站起,飛身躍上站臺,只見他右手一揮,軍刀很準確的插進右邊那個士兵左胸,還沒等左邊那個士兵反應過來,苟豪已藉助煙霧掩護,快如閃電般衝到士兵身後,雙手在士兵腦袋上一個扭挫,那個日軍士兵像一潭爛泥,軟塌塌的倒下。
苟豪的這一系列動作,快得就那麼一眨眼工夫,看得董李茂他們三人目瞪口呆。
苟豪從右邊那個日軍胸口上拔出軍刀,朝董李茂三人一揮手,三人立刻爬上站臺,乘着煙霧還沒消散,四人閃身闖進亮着燈光的倉庫。
裡面有兩個身白色穿防化服的人在做清點登記,當兩人聽到腳步聲,回頭還沒看清進來的人是誰,其中一個已經被苟豪扭斷了脖子,另一個手中拿本子的大驚,喊了一聲,但因爲有面罩,喊叫聲極小,董李茂衝到他身前,用手中衝鋒槍的槍托,狠狠砸在他左臉上。
李媛媛和徐洪明拔出軍刀,撬開其中一個帶有骷髏頭標誌的箱子查看,李媛媛驚呼出聲:“不對!這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董李茂把撂倒的那個交給苟豪,然後站起身查看李媛媛開的箱子,裡面裝的竟然是一些藥品:“不是這些嗎?”董李茂伸手從箱子裡拿起一盒打開來。
“這是消炎藥,我們要找的東西,必須用不鏽鋼罐冷藏保存,不然在如此炎熱的天氣會擴散蔓延,引發疫情。”李媛媛回答。
“再看看別的箱子。”董李茂說着,與徐洪明接連打開幾個箱子,裡面不是藥品就是繃帶之類的醫用物資,氣得他返身走到還沒甦醒過來的穿防化服人身邊,苟豪已經揭開了他的防毒面罩,正在用手拍打他的臉,想讓他醒過來。
董李茂用軍刀在揭開面罩的人臉上劃一道口子,一條血線立即印在穿防化服人的臉上,這是個最有效的喚醒辦法。
果然,那個人疼得睜開眼,張口又想大喊,但董李茂左手按住他的嘴,用右手的軍刀尖抵在他左眼眶上,厲聲低沉的問:“說!細菌彈在哪裡!不然,我先把你左眼挖下來!然後再挖你右眼……”
仰躺在地上的人左眼被鋒利的刀尖抵住,睜不開,右眼睜得大大的,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李媛媛蹲下身,把董李茂的話翻譯成日語,那個人右眼眨巴兩下,嘴巴嗚嗚的哼哼,董李茂把左手放開。
只聽那個人嘰裡咕嚕說了幾句,李媛媛翻譯給董李茂:“他說這些就是細菌彈。”
“胡說!”董李茂把右手的刀尖往下壓,那人的左眼眶已經被刀尖刺破出血。
李媛媛於是用日語說了幾句,那人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說。
李媛媛邊聽邊翻譯給董李茂:“他說,火車本來應該兩點半到達的,可是不知道爲何,晚了半個多小時……在這個車站前面十幾公里的地方……有一個小站……是一個用於錯車的小站……也許火車在那裡停留過……”
董李茂明白了,日軍提前把細菌彈卸在前面的錯車小站,而把醫用物資當作矇蔽敵人的幌子,就連他們自己人都不知道,讓這些卸貨的人還真以爲是細菌彈,所以才每人都穿上防化服。
“上當了!”董李茂脫口而出。
“怎麼辦?”李媛媛焦急的說:“時間恐怕來不及了!”
“去把外面兩具屍體搬進來,我們得借用一下他們的衣服。”董李茂吩咐苟豪和徐洪明,然後拿刀指着穿防化服的人說:“快脫衣服!”
李媛媛脫另一個被苟豪扭斷脖子的人身上防化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