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午夜,幾個男僕在屋外搬運英軍傘兵的屍體,剝光衣服後,丟在一輛騾車上,運到山寨周邊的森林中喂野狼,全寨子的人,都這麼做。
自從天狼當上河康山寨王以後,下達的第一條命令就是寨子裡的人,不允許殺狼,而且天狼每年在撫育過他的那頭母狼忌日,都會殺豬宰牛,到周邊山林祭奠,有這麼好的洋鬼子白肉,豈能浪費,可以給山林中的野狼好好的飽餐幾天了。
肖玉花聽到董李茂給刀蘭香說的話,她比刀蘭香還感到詫異,趕緊說:“我去給嘉城拿鹿血。”急匆匆的走出了屋子通往後院的門,留下刀蘭香和董李茂兩人。
“董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刀蘭香雙頰緋紅,望着董李茂說:“明天咱們就要走了,你是想和夫人告個別,夫人把你當成……”
“蘭香,你想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董李茂笑了笑,打斷刀蘭香的話:“天狼不在,本來我想親自給天狼說的話,只能讓玉兒轉達了,你也知道,山寨目前既惹惱了日本人,也得罪了英國人,我們走以後,這裡會遭受來自日軍和英軍兩股強大的軍事集團攻擊,所以我……”
“我明白了。”刀蘭香頷首一笑,站起身,走到門口,又扭頭回來說:“董大哥,你不能再讓傷口出血了。”
“放心吧,我會注意的。”董李茂其實除了剛纔他給刀蘭香說的話以外,內心還是有種想和肖玉花再次溫存的渴望,他也說不清楚爲何會有如此強烈的需要,自從和肖玉花在那晚茅屋中五彩池渡過一夜後,似乎他被肖玉花的身體給深深吸引了,那種讓自己渾身骨頭酥軟的感覺,是他在其她女人身上沒有體驗到的,他想在走之前,再次感受那種肆無忌憚的身心本能的渴望。
目送刀蘭香走出堂屋,董李茂忽然發覺自己有種背叛的內疚,儘管不算很強烈,但他卻真實的感到像是即將做一件對不起校花白如霜的事,他的這種背叛感,不是針對刀蘭香,而是白如霜。這個時候的董李茂,非常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太姥爺,雖然所走的路是太姥爺當年走過的,可他的心,卻總是會想到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的人和事,這其中,最讓他難以割捨的,就是校花白如霜,他在心底暗暗計算着日子,離太姥爺殉國在松山大爆炸坑的時間,還有一年多,不到那個時候,自己恐怕是回不去的,所以他在這段日子裡,想回到從前的事少了,專注於身處的環境中。
但是,就在董李茂目送刀蘭香走出屋子門的那一刻,他的思緒,又飄回到他生活的年代裡,不過,這次是內心的愧疚感讓他想到白如霜的。
“嘉城,乘熱喝吧。”肖玉花不知何時,已經把一碗鹿血放在了董李茂面前的墊子上,坐在他身邊,脈脈含情的望着他。
“哦……”董李茂雙手端起白玉碗,像喝水一樣,咕咚幾口,喝完了鹿血,伸出舌在上下嘴皮捲了一圈,把碗遞給肖玉花,呵呵笑着說:“玉兒,你要是不送我一頭鹿,那我以後恐怕只能喝人血止渴了,我的樣子,像不像個吸血鬼?”
肖玉花把碗接過來,隨手放在身邊的木托盤上,伸出右手,把董李茂嘴角沒有用舌舔乾淨的血跡,用右手拇指的指腹抹掉,然後縮回手,把這個拇指放進自己的口中吮,很慢很慢的吮,在吸食拇指時,雙目發出異樣的光,盯着董李茂看,那摸樣,讓董李茂有些情不自禁的挨近她,把她攬入懷中,湊近脣。
肖玉花明白董李茂的意思,把拇指從口中拿出,然後放進董李茂張開的口中,感受他吮自己拇指的舌尖柔滑溫暖,口中輕微的哼了一聲。
董李茂的口吮着肖玉花的拇指,雙手卻解開了她的衣衫,讓她敞胸露懷在自己眼前,她右肩胛還裹着繃帶,這不僅沒影響她的身體視覺的美觀,反而讓董李茂看着別有一番味道,他用手指劃過肖玉花右肩胛的繃帶,很輕柔、很緩慢的,逐漸滑向繃帶邊緣那隻隆起的乳房。
肖玉花在董李茂的手指觸及身體肌膚時,微微顫抖了一下,把伸進董李茂口中的拇指滑落出來,沾滿唾液的拇指,在董李茂性感的雙脣間上下左右的滑動。
董李茂探索的手指到了肖玉花乳房頂起的頂端,在上面輕柔的畫着圓圈,讓它漸漸變得更加突兀,然後俯下頭,用嘴啄住……
“嗯……”肖玉花叫了一聲,頭朝後仰起,伸手拔掉頭髮上的簪子,一頭烏黑髮亮的長髮,垂落在她腰後的地墊上,同時雙手朝後,雙掌按在墊子上支撐住上半身,挺胸收腹,這種姿勢,能讓董李茂更加直接的用嘴叼啄她突起的身體肌膚。
屋子裡四壁點燃的燭火,把整個堂屋照耀得亮堂堂的,地墊上的兩人,很輕柔的相互把對方身上衣服解除掉,不慌不忙,顯得從容不迫,兩人心中都很清楚,這是屬於他們的最後一夜,也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所以肖玉花並沒即刻騎上董李茂的身上,而是很體貼的用手用口……
從負傷昏迷後開始喝鹿血的董李茂,此刻身體比負傷前還強壯,雖然右肋有傷,但這並不妨礙他任何舉手投足的動作,再說,兩人又不是疾風暴雨進行,而是綿長細雨,潤物無聲的那種結合,彷彿整個世界,都融入到了兩人的身體中。
喘息聲,不斷的發出喘息……
屋外的蟲鳴,不停的爲他們奏着美妙的音符……
搖曳的燭光,在爲他們鼓掌加油……
地墊下的竹板,在兩人身下發出暢快的呻吟……
和諧,身心交融纔是真和諧。
陶醉,迷失在彼此身體裡忘我的陶醉。
……
刀蘭香回到自己屋裡,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她翻來覆去,腦海裡不斷浮現出董李茂和肖玉花絞纏在一起姿態,她其實非常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得到董李茂什麼名分的,但她生長在一個土司家庭中,見慣了一夫多妻的土司父親如何在衆多妻妾堆裡快活,所以她並不想得到什麼名分,她需要的是能從董李茂那裡得到身心的滿足,可是,當知道自己深愛的男人此刻正和一個女人在做那事的時候,作爲一個女人,心頭的酸醋還是不斷的冒出來。
刀蘭香再也躺不住了,乾脆起牀,悄悄地走出房間,朝透出燈光的堂屋門位置無聲的邁步過去。
門沒有關,刀蘭香站在門框邊,能看到堂屋地墊上的董李茂和肖玉花糾纏在一起的身體,聽到他們口中不斷髮出的喘息聲,她就那樣呆呆的偷看着,奇怪的是,她竟然沒覺得看到的場面很齷齪,反而覺得非常的純潔而優美,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女歡愛的場面,而自己的內心,剛纔的那股酸溜溜醋勁也沒了,讓她的身體有了反應,一種受感官刺激引起的正常生理反應,她覺得妙不可言,舒服極了,好像自己也融入到了屋子裡兩人的身體中,與他們一起暢快淋漓的交融。
刀蘭香是在董李茂和肖玉花的身體分開後離開的,就在董李茂高昂的嚎叫着衝刺時,刀蘭香也感覺到自己身體被推向頂峰,她帶着滿足回到屋子裡躺下,很快便睡着了。
董李茂翻身從匍匐在地墊上的肖玉花身體上離開,汗津津的身體仰躺在同樣汗津津的肖玉花身邊,大口的喘息。
肖玉花趴在墊子上緩過勁來,才把頭靠向董李茂寬闊的胸膛:“嘉城,你真好……”
“玉兒,對不起,我必須離開這裡……”董李茂心中有千言萬語想給肖玉花說。
肖玉花伸手捂住董李茂的口說:“別說對不起,那樣會讓我感覺你離我很遠,儘管我很想把你留在身邊,但我明白,你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你有屬於你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我已經很滿足了,像是又重頭活了一次,此生無憾!”
董李茂用左手攬住肖玉花的腰,在她腰背上下滑動着說:“玉兒,有件事,請你轉告天狼,讓他防着點孫興國,他畢竟是正統的國軍出身,有着根深蒂固的爲黨國效忠的心,這次殺了這麼多的英軍,我擔心他知道後,會感到害怕,要是國軍知道他跟隨了天狼,那他會顧忌到在國內的家小遭到不測而做出對天狼不利的事。”
肖玉花靜靜的聽,似乎並不感到驚奇,等董李茂說完,她纔開口:“狼兒一直都在防着他,要是發覺他有異心,狼兒會提前知道的。”
“天狼有此心就好。”董李茂放心了,接着說:“要是英軍或日軍派重兵圍剿山寨,你告訴天狼,讓他憑藉野人山的原始森林,與對方周旋,萬不可與之正面交鋒。要想生存,就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尤其是附近的小股土匪,有機會的話,就把他們收編了……”
董李茂說了很多,直到門外透進亮光,兩人才相擁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