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劉團座都已經走了,寺內壽一大將閣下還要急吼吼的將劉團座拉回來。
別忙走啊!還有幸苦費你沒拿呢?
隨着二連官兵們拉開沉重的鐵門,一包包白花花的大米和白麪以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牛肉罐頭,差點兒沒把劉團座的大牙給笑掉。
這小鬼子,真是太客氣了,睡都睡了,免費開房不說還要送點兒回家的路費,就差來句“撒油拉拉”了。
很有些遺憾在前世沒有去日本約一下的浪團座當時那個心情啊!真是洪湖水,浪打浪,一浪接一浪。
手一揮,除了三蹦子駕駛員開着三蹦子由公路接應即將完成炸橋任務的兩個特種小分隊回井陘,其餘所有人都坐上火車,不用再受風吹之苦,舒舒服服的躺在白麪堆上回家。
當然了,自己舒服了也不能說讓友軍老擔着心,一封電文發出,井陘縣解除了紅色警報。
兩萬多隻小螞蟻們又在各級長官紅着眼珠子的吆喝聲中開始揹着物資狂奔。聽劉浪說還有一火車輜重,幸福的不要不要的幾個中將又有些苦惱,今天晚上可得累趴下了。
最後,就連未來軍神都卷着袖子親自上陣扛了袋白米,四十歲的人了,跟小夥子一樣狂奔着往山裡跑。
跟着獨立團一營來到井陘縣的老李同志一看,人家實職陸軍中將都上了,他那能還端着個茶杯笑眯眯地在一旁點數?也只能咬着牙扛着一箱子彈當勞動力。
這估計是老李同志平生第一次搬這麼重的東西,但,因此進了美女記者還未發出的戰地日記,估計老李同志心裡也還是爽歪歪的。
要知道,柳記者連續三日未發表突然斷更的戰地日記可是萬千國人翹首以盼,能在上面露個臉的,妥妥都出名了。
“當我看到,第129師中將師長劉師長,第17師中將師長趙師長,晉綏軍中將軍長李軍長,中央軍第3軍少將旅長寸旅長以及129師兩位陳旅長,還有所有扛着上校、中校、少校領章的各級長官們,或捲起袖筒,或脫去他們引以爲傲的軍官制服,和士兵們一樣,光着膀子喊着口號搶運物資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們中國這場偉大的衛國戰爭,將一定會勝利。
因爲,我們官兵一體,我們萬衆一心。”
柳雪原在隔天發表於將總部已經遷往武漢但沒有更名的“老百姓日報”上這樣描述。
輿論的力量是可怕的,在曾經時空中被當了替罪羊成爲第一個被槍斃高級將領的老李同志根本沒想到,他在天水鎮和日軍奮戰數日差點兒被殺了頭,但在娘子關前線搬了幾箱子彈卻白得了個勳章,雖然勳章沒有其餘露臉的幾位那麼高級,但有勳章護體,這腦袋肯定是保住了不是?
從此以後,老李同志的打算是,山西老漢的大腿抱不抱無所謂,但浪胖的那條大粗腿是一定要抱的,妥妥的有幸運光環。
中國這邊,是在歡天喜地的搬東西。
日軍那邊,卻有些不好想了。
隨着“轟然”一聲巨響,貫穿中國南北的最重要交通大動脈平漢線上位於滹沱河上的鐵橋被炸上了天。
近500公斤炸藥被十三名特種士兵埋在了橋墩和橋底,有技巧的爆破技巧將500公斤炸藥的威力發揮到極致。不僅將重達數百噸的鐵橋給轟上了天,就連橋墩也被炸塌,只剩下幾個底座在已經進入枯水期的滹沱河裡泡着。
巨大的爆炸聲驚動了保定那邊的日軍,派出摩托兵一路狂奔到鐵橋這邊一看,日軍傻了眼。擁有一個步兵小隊守衛的鐵橋不見了,就剩下一堆歪歪扭扭的鋼製結構無助的在水中泡着,只有幾根殘破的橋墩還證明着這裡,曾經有座大鐵橋的存在。
糟糕的是,不光是平漢鐵路線的交通從此中斷,他們,也過不了河,想過河,摩托車的油跑光也不知道能不能繞的過去。
林小順的第20師團通信大隊野戰電臺收到的信息不斷傳來,都是北平方面詢問大橋的問話。
可是,第20師團的電臺從此陷入了可怕的沉寂,沉寂到寺內壽一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妙,聯想到白天的種種,日軍華北方面軍第一大佬大日本帝國陸軍大將閣下首次一腦門汗。
試探着繞過第20師團師團部向第39步兵旅團第40步兵旅團發電詢問娘子關戰況,同樣,是一片沉寂。
可憐的陸軍大將閣下此時已經不是一腦門汗而是一身冷汗,近乎狂暴的命令保定距離石門最近的部隊以最快速度向石門出發,鐵橋沒了,就八嘎的給老子游過河,老子要在最短時間內知道石門和第20師團是怎麼回事。
焦躁得猶如一頭求偶被拒的公獅的大將閣下的咆哮聲幾乎傳遍了整個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在大將閣下的命令下,一個步兵中隊都還在滹沱河裡洗澡,他卻接到了狂奔而來的司令部參謀手中的電文。
沒等他的偵察尖兵彙報,中國人,已經將他們的戰果發往位於中國首都南京的軍政部了。這封電文,是潛伏入軍政部的日方級別最高的暗探不顧暴露的風險發來的。或許,中國人已經不怕這個信息的暴露,據稱,戰果經過覈實後,明天就會刊發於中國的中央報紙上。
只是,電文上面寫的,實在是讓寺內壽一大將有些難以接受。確切的說,是很難相信,中國人,是在開玩笑嗎?
全殲第20師團自寇首川岸文三郎以下日寇兩萬五千餘。。。。。。這是誰給中國人這麼大的膽子,讓他們竟然敢撒下如此彌天大謊?
電文開端的第一句話就讓寺內壽一不是暴怒而是感覺好笑,電臺聯繫不上或許是有很多種原因,也有可能中國人是佔了些便宜,比如派兵偷襲併成功炸燬鐵路橋,但若是說將擁有近三萬兵力,戰鬥力堪比中國十萬兵力的一個完整師團在區區兩日內殲滅,而且還是沒發出求援報告下的殲滅,中國人是調集了十五萬還是二十萬?
若說之前寺內壽一還在爲聯繫不上的第20師團諸部有些憂心,這會兒反而是放下了不少心思。中國人這是在欲蓋彌彰,或者是有預謀的在搞什麼戰術欺騙。
第20師團絕不可能出現什麼大問題,寺內壽一很篤定的給自己了一個心理暗示。
不提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長官坐在辦公室裡將近乎己方高級間諜發來的中國式玩笑電文丟在一邊不再理會,只等着前方尖兵給自己彙報。
隨着夜幕降臨,已經徹底撤出石門地區順利抵達井陘縣火車站的劉浪率領着一連一排下了火車。
出乎劉浪的意料,火車站站臺上,是站得整整齊齊的一排將校。
隨着劉浪的腳踏上站臺,站在將校隊列最前面的未來軍神中氣十足的命令:“向出征將士,全體,敬禮。”
“唰”的一聲,有資格站在站臺上的將校們全體向劉浪等人舉起了右手。
唬得劉浪和警衛連及刺刀營二連官兵忙不迭的立正回禮。
站臺周圍滿布着警戒士兵,都高舉着火把,明亮的火光足以讓劉浪看清站臺上的人羣。
領頭喊着向出征將士敬禮的,是未來軍神,他的身邊站着的是第十七師師長趙師長,另一邊站着鄧政委和同樣扛着中將軍銜的老李同志。
稍微靠後的一排依次站着兩位陳旅長還有一個同樣扛着國軍少將軍銜軍服有些髒髒的面孔極爲方正的軍人,他們的後面則站着劉浪比較熟悉的葉團長、王副團長等人,領章上的軍銜表明,最少也是和劉浪同級別的陸軍上校。
這個規格,太高了。
高得別說浪團座有點兒撐不住,米老五這樣的刺刀營官兵們雖然是站得筆直,但腿不禁都有點兒發軟。
“乖乖,最少三個中將,三個少將外加一排上校敬軍禮,而老子就在他們的前面,孫子,你知道你爺爺我有多牛氣了吧!”若干年後,坐在輪椅中的某個士兵迎着夕陽,喃喃說道。然後,微笑着,幸福的打盹。
輪椅邊濃眉大眼的青年點點頭,默默替老頭兒掖緊了被子。這個故事,他已經聽了上千遍,但誰讓他爺爺已經患了老年癡呆症,只認識他這個大孫子了呢?而且,就連戰爭,他都已經忘了,就是記得這事兒。
那,是他一生最榮耀的時刻。
對於警衛排和刺刀營每一個官兵來說,都是。
但他們,絕對有資格享受這個榮耀。
日寇第20師團部被全殲,師團長川岸文三郎陸軍中將被格斃,師團參謀長杵村久藏被格斃,第40步兵旅團上月良夫被格斃,第39步兵旅團高木義人被格斃,第77步兵聯隊鯉登行一大佐被格斃,第78步兵聯隊。。。。。。
曾幾何時,日軍大佐在這裡已經不值錢了。
這一切,都和站在他們身前的胖子團座有關。和他一起,享受這個屬於戰士的榮耀,全體官兵,與有榮焉。
他們,創造了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