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用的還是老方法,利用己方火炮打的熱鬧的間隙,開始向守方陣地運動。
只不過這次有威力更大的山炮,所以他們到了400尺以外就停下了腳步,英勇的大日本帝國士兵不怕死,但也怕被自己的炮炸死,死了還要被人說傻×,那是肯定的。
而山頂戰壕裡的獨立團士兵在日軍還沒開始打炮之前就通過交通壕躲到了山背面的坑道里,只在表面陣地上留了四個觀察哨躲在重機槍暗堡裡,那裡的防護強度連155榴彈炮都可以硬抗,山炮就更不用說了。
接到前方几處攻擊點的佐官們彙報,所有預備攻擊的士兵基本已經都到達預定作戰位置,鈴木美通這才下令;“命令所有炮兵停止炮擊,各大隊可根據實際情況自主發動攻擊,同時命令各大隊炮兵中隊將步兵炮抵近作戰區域1500尺,隨時對步兵提供火力支援。”
埋伏在暗堡裡的四個觀察哨等炮聲一停,就吹響了掛在脖子上竹笛,這是秦嶺山脈裡一種特殊的竹子做成的,吹出的聲音尖銳而響亮,足以傳出數百米遠,被劉浪拿來做爲戰場上的通訊工具,不光觀察哨有,每個傳令兵脖子上也掛着一個。
有這個材質和聲音都獨特的竹笛,在配以不同吹奏方法,比如一短一長,又或兩短一長,在紛亂的戰場上,獨立團的士兵們就算沒有現代化的單兵耳麥,也基本能知道各自指揮官的命令。
像觀察哨這樣狂吹,刺得一百米以外的人耳膜都生疼,那自然衝鋒的命令,說明,敵人攻上來了。
反斜面坑道七八個口打開,一隊隊士兵提着槍朝山頂陣地狂奔,他們距離山頂陣地也足有六十米,必須得趕到日軍之前進入陣地。
當然,已經發動進攻的日軍可不敢像獨立團的士兵那樣直着腰狂奔,他們是貓着腰交替掩護着以均衡的速度朝要攻擊的陣地運動,這樣既可以保持體力等到最後100米再進行衝刺攻擊,還可以在遇到阻擊時立刻臥倒和守方對射。日軍單兵訓練有素擁有極爲出色的射擊技術,制式步槍三八大蓋的射程遠彈道精準,300尺以外就已經進入日軍步兵射程,守方士兵稍不主意就被趴伏在地上的日軍精準狙殺。
等到己方的步兵炮和擲彈兵將敵方的重火力點一一清除,並由己方的輕重火力將敵方的步兵火力進行有效壓制,他們纔會繼續攻擊。
而且日軍特別講究側翼攻擊,守方的注意力往往被正面不斷攻擊的日軍吸引,當側翼火力加入時,守方往往顧此失彼,繼而引起全軍崩潰。日軍還會抽出小股部隊進行迂迴至守軍撤退路線上,最終將守軍最後一絲抵抗意志消滅殆盡。
曾經時空中以身殉國的張自忠將軍,就是犧牲在日軍這種狡猾而有效的戰術中。
可以說,日軍的這一攻堅戰術在1942年以前,在全世界範圍內來說都是先進而有效的。
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他們遇到的這支厲兵秣馬半年早憋足勁兒想幹日本人的部隊,和他們遇到的中國軍隊大不一樣。
獨立團不僅擁有第二道防線可以防備陣地的兩翼,更重要的,他們的擁有的重火力,甚至比日軍還要猛的多。
等到日軍依照着標準攻堅戰術行進到距離陣地三百尺,向前的一連160名官兵已經全體到位,重機槍手也已經在暗堡中拉開了機槍的保險,早已上好的黃橙橙的彈鏈即將奏響日本鬼子的悲歌。
日軍在繼續前進。
距離已經不足二百尺,對面的陣地卻靜悄悄的一聲槍響也沒有,這多少讓負責羅文裕口正面陣地進攻的柳川一男有些發毛,根據以往攻擊中國軍隊的經驗,在這個距離,中國軍隊早就步槍機槍打成一鍋粥,因爲,再前進100尺,英勇的大日本帝國皇軍只需要十幾秒就能衝進陣地,沒有那支中國軍隊敢輕易放任帝國皇軍從容的走進那個距離。
而且自己的攻擊陣型實在是太密集了,不足兩米就有一名士兵,對方那四挺輕機槍在被己方步兵炮敲掉之前可也不是吃素的。可想着旅團長鈴木少將閣下的軍令,心裡對即將到來的不小傷亡有些心痛的柳川一男也只能咬咬牙發出命令,命令已經進入最後攻擊位置的兩個步兵中隊開始全力衝鋒。
負責攻擊兩翼的赤木大隊一見柳川大隊都開始了,於是也下令衝鋒,並都不約而同的預留出了供重機槍火力壓制的通道,兩個日軍少佐都不希望自己的部隊損失太大,寄希望於自己的機槍中隊擁有的12挺重機槍能壓制住中方的火力點。
150尺,100尺,80尺。。。。。。。日軍腿短但因爲營養不錯人都長得很敦實,衝鋒的速度也很快。
兩名負責攻擊正面和兩翼的日軍指揮官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在這樣的距離中國軍隊竟然還沒開槍?
做爲優秀的步兵中級指揮官,他們當然不相信是中國軍隊棄陣地逃跑了或者是被己方大炮消滅殆盡,他們寧願相信對手很有自信,自信敵軍就算進入這個危險的距離也攻不進自己的陣地。
如果是這樣,那可就遭了。
當兩名少佐腦海裡剛剛泛起這個念頭。
只聽“噗噗”如同電鋸一般的聲音響起。
步兵陣地前不過十米的五個暗堡噴出可怕的火舌。
如同電鋸割草,正在全力衝刺的日軍毫無反應,就被肉眼清晰可辨猶如五條火紅的鞭子狠狠抽中。
後果自然是慘痛的,個人間隔不過2米的日軍足足有五十多人一頭栽倒在地,痛苦的哀嚎聲響徹整個戰場。
甚至由於一連的一個射手過於激動,扣着扳機足足兩秒沒鬆手,二十幾發子彈全部擊中一名衝在最前方的鬼子軍曹的腰部,7.92MM子彈積攢的恐怖動能竟然將這名鬼子軍曹攔腰打斷,肝腎和腸子從巨大的傷口中滑落,紅的白的綠的在地上流了一大灘。
而那名鬼子軍曹竟然還未死,大聲嚎叫着將自己落出體外的臟器拼命往自己半截身子裡塞。。。。。。
還有個日本鬼子猝不及防下被幾發子彈同時掃中頭部,“嘭”的一聲悶響,紅白相間的腦組織瞬間來了個天女散花。
你見過一個人只有半張臉,還恍若未覺,朝前又衝了最少七八米的景象嗎?
趴伏在各自單兵射擊位上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的一連官兵們就看到了這樣可怕的一幕。
猶如煉獄的場景。
至少有不下十名新兵們當場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