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到有槍聲,但沒有日軍小分隊前去增援,他們接到的軍令是增援南門。
可是,就算他們氣喘吁吁的跑到南門,又能怎樣呢?
十五分鐘的時間,對於已經將城牆炸開一道十米寬缺口的刺刀營來說,已經足夠他們攻進城內了。
在城牆上防守的日軍不是沒有做出自己的努力,可是,他們曾經引以爲豪的火力對於刺刀營來說實在是太過單薄了。
唯一的一挺92式重機槍剛開火沒超過兩分鐘,就被準確而至的上十發迫擊炮彈給送上了天。輕機槍稍微強點兒,冒着危險露頭打上一梭子,就立刻抱着機槍轉移,存活的時間比重機槍要長上那麼一些。
可是,這些以工兵聯隊技術兵種組成的防禦日軍們,恐怕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自己的軍工專家們。他們所使用的歪把子輕機槍的三十幾釐米高的槍架實在是太高了,想架着機槍射擊,射手的整個身體幾乎都會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中。
如果是己方的火力強能壓制住對手,那倒也罷了,可是,人家的機槍子彈都幾乎能將牆垛給打爛,還要架着輕機槍和別人對射,那完全是找死。不用槍架,就架着機槍順着射擊口和人家對射,那簡直是搞笑,機槍劇烈的震動導致子彈都不知道飛那兒去了,那還不如不打來得更輕鬆點兒。
幾乎不用被迫擊炮轟擊,日軍輕機槍射手連續被擊殺幾波之後,唯一剩下的兩挺輕機槍竟然沒人再敢去碰了,誰用誰死不是?
沒了重機槍又沒了輕機槍,光憑三八大蓋,就想擋住刺刀營一個步兵連的步伐?想都別想。
刺刀營步兵一連對於日軍城牆的攻擊,其實並不是全連一窩蜂的快速突進,而是一個步兵排在前,一個步兵排在後,火力排卻是吊在最後。
因爲,他們並不是採用的國軍最常用的散兵線衝鋒前進,不過二百米的戰線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窄了,根本無法放下兩個步兵排。
一個步兵排兩個步兵班一個稍稍在前,一個稍稍落後,火力班在側後,三個班之間形成一個大三角形。
而步兵班的每個步兵間隔3到5米交錯前進,如果從天空往下俯視,可以很清晰的看見一個步兵班的前進陣型,從前面看是個倒三角,左右各有一個三角,而三個三角又組成一個大三角,每個點間距30米左右,邊距保持45o傾斜。
三個班形成一個大三角形,如此循環往復,三個排、三個連,甚至三個營。
在步兵班形成的這個戰鬥三角形的中間,手持索米衝鋒槍的班長和班用輕機槍小組及火箭筒小組呈直線。
已經裝備了半自動步槍的獨立團,幾乎已經達到未來共和國七十年代末期裝備水平。第一個進攻三角是由攜帶着索米衝鋒槍的班副帶着兩名裝備半自動步槍的步兵,側翼保護他的是由攜帶半自動狙擊步槍的精準射手帶着的兩名步兵,而另一個側翼則是三個裝備半自動步槍的步兵。
九名步兵在攻擊狀態下,30秒內,能向敵軍噴吐出超過150發子彈,幾乎已經相當於日軍一個小隊五十人所能傾瀉出的火力值,而且,這還只是輔助火力。整個步兵班最犀利的,是位於三個三角最中央的班用輕機槍和另外一杆索米衝鋒槍,30秒的時間,輕機槍和索米衝鋒槍,就可以射出超過200發子彈,僅是從射出子彈方面,一個步兵班在攻擊狀態下30秒的火力值就可以達到近400發子彈的射擊量。
反觀日軍一個54人步兵小隊,兩挺輕機槍加上40多名步兵,30秒內,射出的子彈合計不過超過400發。要是一個人數和獨立團步兵班相當的小分隊,那更是早就不知道被秒殺到哪兒去。
火箭筒小組更是大殺器,雖然射程稍近,但150米的射程,足以保證步兵班在攻擊前進過程中擊毀步兵班前方的土木工事了。
這,就是未來共和國在機槍富裕後改進的新三三戰術,獨立團的官兵們已經在DP班用輕機槍裝備部隊後和藍軍部隊實戰演練過許多次。
其核心不僅保持了原有三三戰術的靈活性和多層次性,還保證了班組火力的核心,所有進攻防禦都是圍繞輕機槍和火箭筒火力組爲中心點,看似有些雷同於此時第三帝國的機槍班組戰術,但卻更多的保持了步兵的靈活性。
這是一種火力分佈層次分明,又相互卸掉的完美攻防陣型,沒有了西方目前廣泛用於散兵多層推進時火力難以發揮的缺點,尤其重要的是,每個戰鬥組的間隔都保持着合理距離,避免了在遭遇炮火覆蓋時損失過大的問題。
根據計算,一發日式90毫米迫擊炮彈落入攻擊隊形只能造成1人傷亡,一發105榴彈炮最多也只能打掉2個小組,就算遇到最可怕的機槍側射,也不會傷亡兩個小組以上,而普通線列相同情況下傷亡則要達到數十人之多。這個戰術因爲其核心火力組一直保持在三個三角型中央,所以除非是遭到連續三到四枚75毫米口徑炮彈的突然打擊,不然總能保留下機槍手或者火箭筒手,使得班組減員後重火力不至於全滅。
當然了,這種傷亡計算是在日軍炮火猛烈的情況下。在眼前這個時候,三三陣型最大的作用,不是防止傷亡,而是最大限度的發揮火力。除了位於兩翼避開他們前進身形的十來挺機槍和一百多號步兵的步槍火力,就算是突擊前進,步兵一連兩個步兵排四個步兵班正面的火力值也在一百多號日軍之上。
更何況,現在能還擊的日軍還有沒有一百多還是個未知數。
反正在突進中倒下的士兵絕不超過十人。這對於對着城防工事衝鋒的突擊部隊來說,傷亡已經是少得不能再少了。隨着步兵排前進的也有醫護兵,倒下的士兵都被他們拖動着藏到野地裡所能藏到的掩體後第一時間進行搶救。
在朝夕相處的兄弟倒下的軀體中,尋找還能繼續存活的兄弟,這對於所有醫護兵來說,也是一種艱難的抉擇,對於他們的心理亦是一種巨大的考驗。
當然,醫護兵也有戰時條令,他們優先搶救的,只能不是要害中彈的士兵。這雖然很殘酷,但,這是戰場。犧牲在所難免,他們所要做的,是保證一切還能活着的士兵繼續活下去,而不是面對死亡展示憂傷。
想有權利憂傷,那也得等打贏這場日本人挑起的該死的戰爭。
不僅要承受着選擇救助戰友的巨大心理壓力,他們同樣要面對槍林彈雨面對自身死亡的威脅。所以,想在獨立團當醫護兵,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們不光是要接受嚴格的戰術訓練,也要接受苛刻的心理測驗,還要去野戰醫院培訓各類戰場急救。所以,擔任醫護兵的軍銜一般都在軍士以上,薪水也較普通軍士高上百分之十五。
不過對於這,不僅是沒人反對,而且在戰場上,官兵們對他們保護的也是最嚴密。醫護兵,可是所有官兵的第一道生命線,只要中彈,能不能撐到野戰醫院搶救一下就看他們的本事了。換句話說,生死可就交給他們了。
而對於反擊中的日軍來說,這,也已經是他們力所能及的了。
畢竟,他們所遭遇的火力,可是還超過了他們在華北遇到的中國軍隊一個團。
一支人數不到一個步兵中隊的守軍,面對和他們一個步兵大隊幾乎相當火力的打擊,都還能如此頑強的反擊。這幫日軍工兵們,已經做到了他們力所能及的。
就連劉浪,也沒輕視他們。就算擁有大炮,擁有遠超他們數目的機槍和比他們要先進的多的半自動步槍,也依舊獅子搏兔用出了全力。
戰爭初期日軍老兵的戰鬥意志,是絕不能輕忽的。
五分鐘,已經讓步兵進入火箭筒的射程,當鋼珠彈和燃燒彈在日軍頭頂上炸開的時候,日軍的防線就已經變得危如累卵,當徹底壓制住日軍火力的步兵一連一個步兵排通過開闊地進入城牆開始對城牆上和城牆背後躲着的日軍進行清繳,兩面甚至三面受敵的日軍再無反抗之力,整個防線完全崩潰。
他們,不是被自動火器和半自動火器射殺在放棄防線轉身就逃的逃亡路上,就是被火箭彈和手榴彈炸死在已經熊熊燃燒的工事裡。
和整個南門防線日軍的戰鬥,在城牆被炸藥轟開後,不過只持續了十二三分鐘而已。從戰鬥開始到現在,更是才過了不到20分鐘,日軍南門,徹底失守。
能逃出的日軍,最多不過數人。
東門那邊,炮聲一陣比一陣隆,顯然,紅色將領和他的麾下陷入苦戰,小鬼子的頑強讓他們暫時的擋住了一個步兵團的進攻。
當然了,劉浪知道,那只是暫時的。頂多再過二十分鐘,日軍就會徹底喪失抵抗力。
而南門那邊,前來增援的日軍,正好一頭撞上已經進入城牆裡的一個步兵連槍口上。
本身人就不多,而且還是奉命從城中各處而來,沒有形成任何規模,面對這種近乎送死的添油戰術,已經在牆頭和佔領的日軍工事裡架上機槍掩護後續部隊進城的刺刀營步兵一營又怎麼會客氣?
瓢潑一般的彈雨打得日軍二線兵們懷疑人生,甚至還沒等大家夥兒聚集在一起形成規模,當頭就被打懵逼的輜重兵們就開始逃亡了。
108、109師團這種二線師團的兵,還是比第20師團那種常設師團差不少,尤其是戰鬥意志方面。
連續擊潰了最少上百人急吼吼跑來送死的日軍,步兵一連也不追趕,等到營主力全部進城後,沿着俞獻誠早已畫好的石門市地圖上標註的清清楚楚的路線圖,率先向日軍師團部方向前進。
他們前進的路上,會有第三特種小隊幫他們清除障礙,如果有特種兵和步兵一連幹不動的,沒有什麼是四門山炮和四門迫擊炮兩門步兵炮以及八具火箭筒不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