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條長龍向紀雁雪掃去,顧不得罵牛魔王冷血的特種兵們瘋狂的大喊:“危險,趴下,趴下。”
牛魔王瘋狂起來連自己的女人都不放過,特種兵們再次見證了胖子團座的冷血。
不過,很軍人。
軍令一旦發出,沒人可以阻止,哪怕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距離紀雁雪最近的肖風華想都沒想,直接抽出自己腰上的手槍,朝十幾米外紀雁雪腿上一擲,直接把紀雁雪打倒在地。
見紀雁雪撲倒在地,兩挺機槍槍口一擡,讓子彈從紀雁雪身上飛過去。子彈的洪流足足擡高了十幾釐米,至少讓紀雁雪有足夠的空間爬動,萬一把紀雁雪真的給傷着了,不用團座發飆,他也會被那幫紅了眼的特種兵們撕碎的。
劉浪面沉如水,示意他們繼續他們的職責,不過,對他們的小動作,卻並沒有阻止。
紀雁雪是以一種極爲狼狽的姿勢狠狠摔倒在訓練場的砂石地上的,再漂亮的女人,當她摔倒的時候,也不是那麼美麗。而且臉上沾滿了黃沙,混合着摔到極痛忍不住噴涌而出的淚水,黃一道黑一道佈滿了整張曾經明媚的臉龐,狼狽不堪之中,她一邊拼命揉着進了灰塵的眼睛,拼命的流淚用淚水沖刷着進入眼睛的灰塵,一邊用帶着幾分哭意的聲音在喊:“我的急救箱呢?誰看見我的急救箱了?”就像一個有幾分神經質的瘋婆子,看起來有說不出的可憐和可笑。
當然,包括劉浪在內,根本沒有人會嘲笑這位戰場上軍人的守護神。從紀雁雪依然提着急救箱衝進佈滿彈雨訓練場的那一刻,她就贏得了所有軍人的心。
這位在獨立團一直不顯山露水,一直生活在劉浪影子下面的女少校,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她不僅是一個軍人,更是一個勇敢的軍人。
“紀長官,快過來,機槍沒有向你掃射了。”幾個特種兵一邊側耳聽着子彈掃射的方位,一邊朝紀雁雪狂喊。
可能是紀雁雪剛纔小腿被肖風華一下砸得很疼,想站卻一下沒站起來,腿一軟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劉浪微微搖了搖頭,她現在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她日後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如果真是在戰場上,這一下可能就會要了她的小命。
訓練場上響起劉浪的狂吼:“你這個蠢女人,你還傻愣着幹什麼?你不是要去救你的戰友嗎?你不是要完成你的使命嗎?你不是野戰醫院的負責人嗎?既然這麼牛逼,那你還不趕緊給老子爬過去,你的戰友就快死了。”
紀雁雪怒睜着杏眼,回頭瞪着正在大放厥詞的劉浪,如果眼裡的火能變成實質的,胖子一定會變成一坨香噴噴的烤肉,所有人都這麼覺得。
尤其是胖子團座用那個“蠢女人”三個字做爲開頭的時候。
“啪”劉浪估計是徹底瘋了,直接拔出手槍,一槍打在紀雁雪身邊不足二十釐米的地上,飛濺的砂石甚至在紀雁雪身上擦出一道傷痕。
“敵人的機槍手剛纔眼瞎沒打到你,可敵人還有狙擊手呢,你再不爬,你可就要被判陣亡了。”劉浪彷彿沒看到紀大美女彷彿要吃了自己的眼神,繼續怒吼。
“混蛋王八蛋。”紀雁雪咬着後槽牙給了此刻無比囂張的胖子團座一個評價。
然後就用牙齒扯開一卷繃帶,拴着急救箱,努力的往前爬去。
劉浪暗自抹了把冷汗,還好蠢女人此刻還不算太蠢,知道用這一招,要是還抱着個急救箱爬的話,整個身體隆起的高度,在真正的戰場上早就被打成碎片了。
有了這次經驗,很快,在幾名特種兵的幫助下,紀雁雪幫助魯山東包紮好了傷口,一起努力的爬向終點。
機槍聲終於停止,兩個朝自己戰友掃射光兩條彈鏈的機槍射手如釋重負,這可能是他們這一生打槍打的最累的一次,雖然不用擔心自己受傷,關鍵是他們害怕把戰友打傷,長時間控制機槍掃射固定的高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活兒。
堅持到最後一聲槍響結束的特種兵們並沒有放棄,哪怕是槍響過後一分鐘,他們依舊用着最低的匍匐姿態爬過劉浪劃定的那條線,這才渾身一鬆,仰面朝天躺着休息。
不能用手肘,不能用腳蹬,只能靠手指刨地和身體肌肉的扭動將身體放置在水平面十釐米的高度前進三十米的體力消耗,甚至要比一次50裡急行軍還要累,從大冬天的他們每個人都一頭一臉的汗就可以知道。
“恭喜你們,完成最後的考驗,現在是1V14的時間,來吧,我的時間是有限的。”劉浪站在還在大喘氣的特種兵們面前,笑眯眯的說道。
特種兵們沒一個搭理他,這個時候,來個小孩兒都能把自己幹掉,去和吼了半天正精力旺盛的牛魔王打?他們纔沒那麼傻。有本事,歇半個時辰再說。
但顯然,沒人覺得胖子團座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不過,貌似有人可以替他們出氣,凌洪悄悄看向了同樣汗出如漿一臉冷冰冰表情的女少校。
現在已經不是訓練了,紀長官,弄死那個可惡的胖子。性情憨厚實在的石大頭腦海裡也在往外蹦這個很瘋狂的想法,就差歡呼出口。
“報告長官,獨立團軍醫紀雁雪完成訓練任務,請指示。”休息了幾分鐘,勉力站起身面色冰冷的紀雁雪朝劉浪行了個莊重的軍禮。
果不其然,剛纔憋了一肚子火兒的紀雁雪發難了。特種兵紛紛爬起身的同時,內心都在歡呼。
能看到胖子團座吃癟,是他們此時最大的心願。
訓練,紀雁雪可以理解,哪怕訓練很殘酷,哪怕劉浪下令朝自己開槍,紀雁雪都不會有任何怨言,那是自己的選擇,劉浪沒有錯。
可是,他不該喊自己蠢女人,尤其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雖然自己那會兒是有點兒蠢。紀雁雪有些憤憤然,自己在他眼中,就是個蠢女人嗎?
“哼,紀少校,如果換成是我,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嗎?”劉浪臉色一沉,冷哼一聲。
“你會怎麼做?”
“我遇到的情況遠比你剛纔的情形更惡劣,敵人有機槍,有手榴彈,還有無休止的冷槍,我的戰友受傷了,我們沒有軍醫,只有我們自己。爲了儘快救他,我用手在沙地上刨了個兩米長,半米深的坑,把他拖進坑裡我才救活了他,否則,我和我的戰友都會死,如果像你那樣的話。”
劉浪一句話說的紀雁雪面紅耳赤,都忘了自己現在是來找劉浪的茬的,而不是被他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