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良久。
劉浪眨巴眨巴眼,“劉師長,劉浪頭顱中的彈片尚未取出,醫生交代,必須臥牀休養,您看。。。。。。”
臭不要臉的,又來了。劉汝明被開始準備徹底撒不要臉的劉浪這副模樣給氣樂了。
“呵呵,劉團長,你這傷,可必須得馬上好起來啊!南京那邊的授勳團聽說已經都出發日久了,如果讓全軍十幾萬將士等你一人,總歸是不大好吧!要不這樣,劉團長你繼續養病也成,這道我原288、289團歸建的軍令上你過過目,我一回北平就先把兩團兒郎先帶回去了,這一仗,慘那,我兩團5千人竟然只能回去了一千三百人。”劉汝明說道這兒,不由拿出手絹拭了拭眼角迸出的幾點淚花。
臥槽,對飈演技啊!在茅草房門口擔任劉浪近身侍衛的二貨男感覺到一陣牙疼。不由暗暗默忖自己肚子裡的這點兒貨色去了國軍,會不會被這幫長官們吞得連渣都不剩。
臭訛?劉浪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眼角分明看到,那封蓋着北平軍事委員會大印的軍令絕對是真的。劉大師長這次可是有備而來啊!
不過,你還別說,劉汝明這招兒還真是敲到了他劉浪的軟肋,他可以不在乎什麼裝備,但這一千三百百戰餘生的精兵如果被弄走了,他劉浪可真要哭了。
劉大師長怎麼可能不有備而來?劉浪都不在北平,就能用一紙清單嚇退了包括光頭大佬在內的所有大佬,如果親身面對那個小狐狸,不做好功課的話,劉汝明很懷疑自己究竟能弄多少東西回去。
果然,一來就碰到這孬貨在哪兒裝。
“痛苦”的再度眨了眨眼,劉浪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劉師長看您說的,288、289團兩團本就是您的麾下,歸建是必須的,北平軍事委員會的命令那還用得着我一個小小的團長看?您趕緊帶走,那傢伙,打仗是不錯,但也能吃啊!我的家底兒都快被他們吃空了。”
“咳咳”這次換到信心滿滿準備坐地漲價的劉大師長傻眼了。
能不傻眼嗎?一千三百精兵固然重要,但劉浪開始給出的那個大餡餅也讓人垂涎欲滴啊!一個整團的全日式裝備,外加六門四一式山炮和一萬發炮彈,我日他個天,別說給他一千三百人,就是再給他一個團,恐怕宋軍長也會咬着後槽牙同意的吧!
這次長城之戰,第二十九軍五萬人馬鎮守喜峰口,雖然也給日寇重大殺傷,但是,那些殺傷都是用什麼換來的?用的是士兵們的命,整個喜峰口防禦戰,第二十九軍殺傷日寇七千餘人,而自己呢?傷亡一萬餘,其中有四千餘人更是再也無法見到自己的親人了。
如果是在野外對戰,打成這樣,第二十九軍上下足以自豪,能和日軍打成幾乎是一比一戰損的,可不多見。
但不是,他們擁有着崇山峻嶺的天然要地,他們還擁有着日軍兩倍以上的軍力,有了這麼多有利條件,可依舊打得如此之慘。差距是什麼?僅僅是兩軍訓練之差距?也不竟然,日軍300米外的槍法再準,擁有完備工事的防守方也能將這些給抵消掉。
最大的差距就是裝備,遠程火力的裝備。百分之八十的傷亡,都是日軍的大炮所造成的,鋪天蓋地的炮火中,一排排士兵倒在血泊中,可能是劉汝明這些將軍心中永遠的痛。
可他們卻無能爲力。
因爲,他們沒炮。全軍最大口徑的火炮,不過是數門東北軍仿製日軍四一式山炮的老式山炮,無論是數量,是射程還是榴彈炮的威力,都低於四一式山炮,雙方炮戰時完全被壓制,基本對日軍造成不了太大威脅。
殺傷的那些日軍,都是戰士們靠着手中槍和大片刀拿命一條一條換回來的。
那六門四一式山炮,劉汝明在來時,就已經被宋軍長告知,志在必得。
第二十九軍上下根本不怕劉浪賴賬,在長城團進北平時,就已經拖着十來門繳獲的日軍四一式山炮裝逼完畢了,那些大炮都好好的停在長城團駐地呢!想跑,也跑不了。
他們之所以來青龍山查看,那是怕劉浪漫天吹牛逼,一萬發炮彈,根據一枚山炮炮彈幾十銀洋的價格計算,那可是近好幾十萬大洋,他們莫非是搶了日軍軍火庫什麼的?
直到現在,國軍這邊還真不知道劉浪不光撤退了承德全城百姓,還順便用近萬勞動力搬空了第八師團的輜重倉庫。
原因很簡單,知道這個消息的只有三種人,一種是長城團,自己的戰利品當然得藏着掖着不能說,哪怕是祁光遠這種原第二十九軍中層軍官,也嚴把着自己的嘴,這個時候說了,絕對是犯了大忌;第二種是承德百姓,都拿了長城團的好處,一家平白多了百斤糧食和好幾十大洋,誰會去主動告密說咱搬了好多炮彈回來?要麼你多給咱點兒好處也行啊!顯然,北平軍事委員這會兒事還多,還顧不到這上面來;第三種人自然是日軍自己了,可是,被人搶了已經很丟人了,還要滿世界哭訴自己被搶了?打落牙齒和着血往肚裡吞吧!就別說出去讓全世界笑話了。別說把消息傳出去,恐怕,很多官小點兒的日軍,都不知道有這事兒。
六門山炮外加一萬發炮彈再加一個團的日式裝備,可是饞得整個第二十九軍七名將軍撓心撓肝好多天了,就等着那個胖子趕緊出山呢!
可是,現在不要臉的胖子竟然不要人了。
你奶奶的腿,不要不行。劉汝明愕然片刻後,眉毛都豎起來了,就差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揪着死胖子那件已經殘破的襯衣領子怒吼:“你特孃的,趕緊給老子東西,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還好,劉汝明沒那麼笨,也屬於狐狸級別的,當下臉一冷,道:“好,既然劉團長如此說了,那劉某就執行軍令了,告辭。”
“劉師長,不吃頓便飯啊!那行,等等,我送您,我這該死的傷。”劉浪趕緊拍拍腦袋,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然而,一個沒擡腿走的意思,一個也沒起身送的模樣。
兩個人,依舊站在原地。
良久,兩個人都笑起來。
“行了,行了,你小子也別給老子裝了,老子啊!也不訛你了,按原協議執行吧!”劉汝明苦笑着說道。
終究,這貨也同樣抓住了他劉汝明的軟肋,知道他不要炮不行。
“劉師長,那一萬發炮彈,早已給您備好,您隨時可以搬運。”劉浪笑得很讓人討厭。
劉汝明很想一拳砸這貨笑得猶如一張肥狐狸的臉上。
狗日的,一點兒虧都不帶吃的。
到現在,劉汝明哪能不知道,他又被這貨給騙了。
劉汝明現在敢肯定,只要他先前踏出這個門,那個胖子就得認慫,任他漲價。
可是,在這場關於談“生意”的心理的較量中,他還是輸給了那個長着一張人畜無害的白胖臉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