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一點兒,劉浪倒是有些不太成熟的想法,不過劉浪本身只是一軍漢,能力實在有限,所以。。。。。”劉浪欲言又止。
“哦?不成熟啊!那容你想兩日你我再探討,今日你就好好把心思放在定親上。”範旭東點點頭,很有老總氣勢的說道。
我去,這次輪到劉浪傻眼了。
範大老闆這是搞什麼?不會聊天啊!不知道人家是謙虛嗎?這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已經想了兩天好嘛!就想着從你們荷包裡掏錢呢!
“怎麼,這麼快就成熟了?”見劉浪目瞪口呆的模樣,範旭東深深地看了劉浪一眼,嘴角掠過了一絲笑意。
如果說先前那絲若有若無的疑惑讓範旭東覺得自己有些太敏感了,那到現在,範旭東終於敢肯定,自己是被設計了。
被這個國軍小上校給設計了。
怪不得自己剛到北平,自己那位對攀附之心向來厭惡的侄兒就一個勁兒的在自己面前鼓吹這位一戰打殘第八師團的小上校是如何英勇神武,怪不得會有如此大規模一個流水席,怪不得自己說要去看看,胖上校會離席如此乾脆果敢,生怕自己重新又坐下了。
原來,這都是他的套路啊!
一個能以一己之力就建出了中華民國數個第一的範旭東的心思絕對比劉浪想象中還要強得多,從劉浪臉色的變化竟然將前因後果想了個七七八八,雖未全中,但亦已不遠矣。
不過,雖然知曉自己被設計了,但範旭東並沒有被設計的羞惱,反而,對眼前這個上校,範旭東有種說不出的欣賞感。
這是個和範旭東見過所有的軍人中最不一樣的那一個軍人。
能利用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去爲和他完全不相干的一羣老百姓辦事的人,就算是範旭東,也很難不想說聲佩服。
見範旭東這麼問,劉浪哪能還不知道範大老闆心裡已經起了疑慮,心裡微微一苦,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這位,一個能在年輕時就在一幫學子中脫穎而出去日本京都求學的人,一個在軍閥林立的民國初期就敢於打破國內外鹽商壟斷鹽業市場並還成功了的人,一個在死後能讓太祖寫下輓聯共和國第一任總理親自祭奠的人。無疑,不是那麼好被套路的。
不過,劉浪向來是越挫越勇之輩,尤其是見被設計的大佬臉上並未露出太大的喜惡的時候,牙一咬,說道:“是,衆人拾柴火焰高,我一人能力有限,但若是範伯你們這些財力雄厚的叔伯們願意幫助他們,他們的生活應該會變好。”
“呵呵,原來,劉團長早就盯上我們了啊!”範旭東聞言不由低聲輕笑,見有人詫異的回望過來,“我倒是沒問題,本來我先前也還想在宴席前提議的,不過,被劉團長這樣設計了一回,範某人終是有些不爽,那說服你那些財力雄厚的叔伯們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範某拭目以待。對了,子冉終究還是要在這個圈子裡混下去的,你可別讓那些老傢伙記恨上他。”壓低了聲音在劉浪耳邊丟了句話後,範旭東就笑着腳步加快,甩開了劉浪進入了等他入席的人羣中。
“怎麼樣,我伯伯跟你說什麼了?”範子冉不知從哪兒鑽出來湊過來問有些呆滯的劉浪道。
“你伯伯說你小子跟我沆瀣一氣,準備讓你小子滾回南京去。”劉浪沒好氣的瞪一眼這貨。
若是這傢伙不把他如此精明的伯父請來,就自己來當個托兒,這事兒恐怕還容易辦一些。
“哥,你別嚇我,你說好要帶我去美國的。”範子冉臉都皺到一起了。
劉浪心中卻是一動。
美國?這倒是個好由頭啊!不就是老範同志不幫忙,小范同學也當不了託嘛!老子就不信沒了張屠戶還吃不了豬肉了。劉浪心裡發狠,決定祭出大招。
劉浪的大招,自然是小洋妞兒
原本坐在女賓區的小洋妞兒本來就不願暴露自己身份更何況還要和一幫中國大叔們虛與委蛇,但在聽過劉浪許諾自己會繼續答應自己一個合理的要求之後,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了。
在這個時代,美國其實和中國打交道並不多,若說和中國政府最密切的反倒是小鬍子主持下的第三帝國。從國民政府的軍事顧問基本都是第三帝國將軍,即將開始整編的軍隊也大都以德械整編師的編制就可以知道一二。
美國都不熟悉,那羅斯拆爾德家族有多牛叉可能這裡坐着的百分之九十的商人是不知道的,但只要有一個知道即可。
在範子冉的介紹下,來自大洋彼岸羅斯拆爾德家族嫡女就這樣和北平大大小小的商人們見面了。
不用劉浪刻意介紹,羅斯拆爾德大家族家資數億美金,銀行和工廠遍佈歐洲的名聲自然有人幫着渲染,這樣一位貴女,又有哪家富商敢輕而視之?尤其是看她稱呼範旭東以極親近的範叔叔稱呼時,範大老闆也是含笑答應了,那身份更是不容置疑。
當然,小洋妞兒背景再牛叉那也是在美國,和中國可沒半毛線關係,除了讓人重視點兒以外,也不會起什麼決定性作用。
但一旁坐着不發言的範旭東卻是苦笑開來,小洋妞兒勞拉一出現,他就知道劉浪的用意了,沒了自家侄子當托兒,這洋托兒就來了。
顯示勞拉的身份,不用她多做多說什麼,只要讓人重視就行了。
恐怕,這一局是他輸了,這幫富豪們,是決計逃不開劉團長的設計了。
按照風俗,在吃飯前,是劉浪送定親禮的時候。
因爲劉浪的父母沒在,但劉浪卻請了一個重量級的人物充當自己的父輩。
葉企孫,這個華清大學理學院的院長,雖然以他的工資要想和這幫富商們比那是能被甩到九霄雲外,但若是論名氣,這幫富商除了範旭東,全要被他甩得影兒都看不見。
所以穿着長袍的老葉同志就算來得最晚,直到剛剛纔堪堪趕到,也沒人說個不字。
既然是做爲男方的長輩出席,葉企孫清咳一聲,發話了:“諸位,今天做爲劉浪劉團長的長輩出席劉浪和紀家千金雁雪的定親儀式,其實以行本人我多少還是有些惶恐的。
以行和劉團長相識於一年前上海,正值淞滬之戰一月後,我一窮教書的,他是一炮端掉日軍司令部使我軍全殲數千日寇的戰鬥英雄,本以爲不過一面之緣爾,哪知劉團長所學之博,實是以行平生之僅見,尤其是以一紙公式,更是開啓了我國自己製造肥料粉打破了國外壟斷之開端,以行深表欽佩。
而一月前,劉團長更是親率數千我中華兒郎斃殺兩萬餘日寇於長城,大漲我泱泱中華之威風。
郎才女貌不外如是。以行在此先祝紀老闆夫婦獲此佳婿,再祝如此佳兒佳婦從此琴瑟和鳴,共赴白頭。”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不僅一番話說得很圓乎,還恰到好處的將劉浪捧的老高。
只是,您說那個郎才女貌時,能不再咱臉上駐留好一會兒嘛!劉浪暗自腹誹老葉同志的惡趣味兒,誰說胖子就不能靠臉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