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一人揹着三杆步槍掛着三把手槍直上青龍山,整個如同一個人型戰鬥堡壘,再加上一臉的大鬍子,走到山口,就見到了早已等候他多時的鄧文和兩個特種兵以及提前得到消息前來青龍山等候他的華商集團北平分公司總經理。
也就是上次在劉浪和紀雁雪定親宴會上購買了兩份股份的北平大糧商牟丁山,不過現在這位的身家可不是像兩年前那樣不過上百萬大洋了,隨着華商集團的磺胺藥在海外上市,不過兩年時間,他那兩份購買不過百萬銀洋的股份,現在最少可值一千萬。當然了,那說的是價值,但如果想兌成現金,現在投資越來越多的華商集團可是拿不出來給他的。恐怕他也沒打算變現。
現在已經在國內初具規模,涉及藥物、鋼鐵製造、礦產、建築各領域的華商集團名氣越來越大,在各地的公司經理就連當地的軍政要員都要給面子,這個時候變現退出華商集團纔是腦門被擠了吧!
按照這身家來算,這位現在可算是中國國內的超級富豪了。不過,這位超級富豪還是上次劉浪所見的老行頭,一身棉衣大褂戴着個瓜皮小帽毫無富豪氣質的站在青龍山山口迎接劉浪。
不同的是,牟丁山這次臉上的笑容比之以前更加和煦不說還增加了不少恭敬。不是因爲劉團座前程似錦手掌兵權,而是,對於一個生意人來說,任何一個能讓他資產不到兩年就膨脹十倍的人,都值得讓他如此恭敬。
要不然,他也不會收到集團的電報就顛顛兒的跑到青龍山來等候劉團座了。
只不過,劉團座認識他們,並不代表這副打扮的劉團座別人就認識他。大眼瞪小眼盯着劉浪看了半天,若不是劉浪先舉手向鄧文行軍禮並開口問好,前來迎接的幾個人還真沒認出這位就是印象中那個滿臉和煦的胖子團座。這會兒,整的有點兒殺氣騰騰啊!
“勞煩牟總經理跑幾百裡,劉浪着實不安啊!”劉浪先和鄧文互敬了個軍禮,哈哈一笑主動上前握住老牟的手抱歉道。
對於劉浪來說,和鄧文是同僚,兩名特種兵是下屬,反而這位算是客人,自然是得客氣兩句的。
“劉團長可莫折殺老朽,自從兩年前一別再未和劉團長謀面,老牟可是想念久矣!但聽劉團長相邀,別說區區百里山路,就是千里萬里,老牟也得來啊!”牟丁山忙陪笑着搖頭說道。
牟丁山這話就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不像那次在定親宴上只是把劉浪當成一個合作者,一個有些軍權的合作者,而是徹底的把自己當成了下屬。
這也沒錯,劉浪所佔集團的股份高達百分之五十一不說,華商集團的所有的戰略也基本由他敲定。別說他一個北平分公司總經理,就是華商集團總經理,也是劉浪的屬下。劉浪一發話,不管是誰,哪怕是持有股份的股東,也得服從,否則就會從管理層踢出去,最終只有吃分紅的結局。
在戰場上,是誰手裡有人有槍厲害,商場上,誰股份多誰是老大。話語權終究是靠實力來獲得的。
“劉團長,牟老闆,我看天氣如此寒冷,就不要站在山口喝西北風了吧!青龍山雖然窮,但一鍋羊肉幾杯水酒還是請得起的。”無論何時都是一身利落軍裝的鄧文在一旁打趣道。
軍人之間說話都乾脆利落,估計因爲鄧文部的給養都是華商集團北平分公司在負責,鄧文和牟丁山也算是熟人了,所以說話也就隨便多了。
雖然軍銜不高,但畢竟是劉團座正兒八經的屬下,所以曾經水和雕爺兩個小兵也被鄧文喊來迎接劉團座。見劉團座和鄧文以及商業大佬寒暄完畢,兩人忙從一邊小跑着過來給劉浪行禮,並順手接過劉團座先丟過來的步槍。
劉浪舉手回禮後微微一笑,笑得兩個小兵背心有些發涼之際,劉浪轉頭對尚在等候他一起回鄧文的指揮部的兩人道:“二位先行一步,劉浪隨後就來,我先考教一下我這兩位屬下這半年來有何進步。”
估計是跟二貨男和曾經水這樣的傢伙相處日久,對獨立團上上下下經常性不按理出牌也算是比較熟悉,鄧文也不驚訝,伸手拍拍還有些發愣的牟丁山,兩人就先行離去。
只留下劉團座和臉色有些發緊筆直站在劉團座面前的兩名特種兵。
劉浪看着兩個身穿着羊皮襖戴着狗皮帽完全一副中國北方騎兵打扮的小兵,四顧看看布在山口邊上的明哨暗哨們,齜牙一笑:“你們兩個,覺得我考教你們那方面最合適?”
“槍法。”
“搏擊。”
曾經水和二貨男都不傻,毫不猶豫的幾乎在第一時間同時說出自己最強項。說完還互相怒瞪一眼。狗日的,就不能犧牲下自己照顧下兄弟?兩個人這會兒眼裡流露的都是同一個意思。
這個時候,必須不能照顧兄弟了。否則,會被團座長官虐成翔的。
“槍法?搏擊?”劉浪眼裡涌出一股笑意。“很好,那就依你們的意思,一人選一樣考察好了。”
在兩人有些忐忑的眼神中,劉浪指着曾經水,“老子看看你沒了槍還能不能一挑三百。”再點點二貨男,“拿好你的槍,跟老子去打松雞下酒。”
兩人集體臉色一苦,差點兒沒哭了。這特孃的死定好嘛!
在劉團座負手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兩人互相再怒瞪一眼。
狗日的,都想着自己吧!這下可好,精通打槍的要和劉團座肉搏,喜歡肉搏的要和劉團座去打獵,都是玩完兒的節奏。
具體劉團座是怎麼考察這二位的不得而知,但透過曾經水頂着一對烏黑的熊貓眼和明顯胖了兩圈的臉差點兒沒被哨兵當潛伏進來的敵人一槍給崩了,如果不是他回覆口令足夠及時的話。就可以知道,劉團座對考察小兵曾經水搏擊之道絕對是實心實意拳拳到肉的。
反正曾經水絕對不會說,他幾乎只擋了劉團座雷霆萬鈞的一拳就被劉團座橫掃的一腳給撂倒,然後就成了一個會移動的沙包被揍得毫無鬥志抱頭鼠竄毫無獨立團特種大隊第二狙擊手的風采。更不會說劉團座一邊揍他,一邊很不爽的喃喃自語:“臥槽,一人站着和二百多人對射啊!這麼牛逼,你咋沒上天呢?”
至於說二貨男雕爺,下場一點兒也不比被揍成熊貓的曾經水好,被劉團座罰着端着丟給他的新槍趴雪窩子裡,命令他打夠五隻松雞才能回營。可是,松雞又不是到處有,更何況這青龍山基地周圍的野物早就被雕爺率領着土匪們打得斷子絕孫了,後來又駐紮了上千騎兵,更是連毛都看不見一根。足足趴了十個小時的二貨男差點兒沒被凍成一根冰棍。
劉團座當然好好打壓一下這兩個混蛋。好不容易找到的二個當特種兵的好苗子,卻都是性格衝動的貨。一個明知必死卻要衝下去和日寇肉搏,一個更是不惜以身犯險用自身來吸引敵軍火力救兄弟脫困,從勇氣上來說,他們都有成爲最優秀軍人的潛質,也是最好的戰友和兄弟。可在劉浪看來,他們本可以更理智甚至更冷酷,保存自己殲滅敵人達到戰術目的。
雖然,從自身來講,劉浪很欣賞這二個在骨子裡和他是一樣的傢伙,如果換成是他,在那樣的環境裡恐怕也會做出跟他們一樣的選擇。
但是,做爲這個時代的中國軍人,劉浪卻又很理智的清楚,在家國天下和民族面前,其他的都得排後。他們身上揹負的,不光是親情愛情友情,還有保家衛國的責任,爲了後者,他們不能輕易言死,必須得努力活着,哪怕是受着內心無盡的煎熬卑賤的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爲這個國家更多的做些什麼。
很殘酷,但現在的中國,需要如此。所有的殘酷,都是爲了打贏這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衛國戰爭。失敗的那一方,或許整個民族都將成爲歷史中的塵埃。
當然,劉浪並沒有明說,劉浪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他們,你們這個選擇老子很欣賞,但老子很不爽,因爲老子不想失去你們。不爽怎麼辦?只能揍你們出氣了。
於是,兩個被長官在矛盾中欣賞的小兵只能硬扛上這頓揍了。就如同前世的劉浪經常被他教官揍一樣。
多年以後,他就是想挨那頓揍,也沒人揍他了。哪怕,他已經越來越懂得在勇氣和責任之間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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