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來之前已經獲得特種兵們的偵查情報,整個承德就只有一個步兵小隊的鬼子,所以在清點過伏誅的日寇屍體之後,也只是在全城草草的搜索一通,確認除去城防駐守的一個日軍步兵小隊,整個承德城中再無一個日寇的存在。X23US.COM更新最快
這意味着土匪連,在承德城中可以按照劉浪畫的那個圈爲所欲爲。
劉大柱派了一個排去協助陳運發維持承德城中的治安,順便對土匪菜鳥們進行監督。自己卻帶着兩個步兵排和機炮排悄悄地出了城。
陳運發也不去管,這次他只做爲土匪菜鳥們的教官身份出現,軍事上的一切都由劉大柱負責。特種作戰任務也被取消,戰鬥時渾身掛滿的子彈帶和那挺mg42機槍都被放了起來,他現在的工作,就是對土匪菜鳥們進行監督和觀察,就連財貨整理他都沒打算管,沒看青龍山上唯一的江湖郎中兼賬房先生陳老三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嘛!
青龍山土匪再怎麼是“善匪”那也是土匪,搶劫的手段可是讓陳運發大開眼界,再次對胖子團座的決策佩服不已,這真的是術業有專攻,不佩服不行。
一陣槍炮聲讓承德城家家閉門閉戶,幾乎沒人敢外出。直到近七百多號人將整個不算太大的承德城搜過一遍,確定沒有日寇的存在,纔有幾家膽大點兒的大門大戶派出家裡的管家上街來打聽行情。
此時負責打劫全城的二貨男卻意外的對這幫穿着青衣小褂瓜皮帽一看就是那些狗大戶家裡高級白領的傢伙不加理會,幾槍託就把他們給砸了回去,命令手下主要由民夫組成的4中隊和5中隊把隨車攜帶來的米麪搬下了車,在承德城內那條略顯空曠的大街上的牌樓下給堆了起來。
“發糧了,發糧了。”第1中隊和第3中隊的土匪們拿着粗製濫造臨時用街面上一些不知道從哪兒扒拉下來的洋鐵皮捲成的大喇叭走街串巷的宣傳。
“雕爺,我們不是來搶劫的嘛!怎麼倒還發上糧了?這回去以後怎麼向老大的老大交待?”幺十三小臉上一片迷糊,不由大是忐忑的問道。
“你懂個屁!欲先搶之,必先予之。”二貨男大馬金刀的坐在糧食堆前,兩個鼻孔朝天的拽了句詞。
“噢!懂了。”幺十三依舊一臉迷糊的點點頭。
雖然老大的話是很高深的樣子,但他還是聽懂了一點點,搶肯定還是要搶的。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三十分鐘。。。。。
土匪們喊得聲嘶力竭,跑得一身臭汗,半個小時過去了,青龍山老大依舊一個人坐在糧食堆前,哦,對,身邊還有個滿臉迷糊的小跟班。可憐的小跟班還是沒明白,既然要搶爲何得先給,那可不就是交換嘛!可不就是做買賣?用金子換糧食,貌似餓急眼了會。
但現在看來,貌似承德城內的老百姓們過得還不錯,沒誰餓急眼,至少,到現在還沒一個人過來。城內轉悠的,全是自家兄弟。
二貨男的臉色有點兒不好看了,雖然站在遠處的陳運發正在跟陳老三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貌似並不着急,但雕爺面子往哪兒擱。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可能是雕爺在整編之前最後一次當老大了,他還想在陳運發麪前乃至劉團座哪兒多掙點兒分呢!說不定一看他有能力,這土匪連還歸他雕爺管呢?
雖然這個機率不大,但萬一呢!鹹魚,也得有夢想,更何況青龍山雕爺從來不認爲自己是條鹹魚,他可是座山雕。
面色逐漸陰沉的二貨男想了想,招手把幺十三喊了過來,低頭吩咐了兩句,幺十三連連點頭,滿臉欣喜的跑去傳令了。
雕爺終於恢復正常了,這纔是真正的搶劫嘛!幺十三對這個命令理解的很透徹。
“一炷香之內,凡是門口插了小旗子的人家不派一人到大街集合者,家裡大閨女小媳婦兒一準兒搶了。”土匪們的喇叭裡換了種說辭,口氣也凶神惡煞起來。
至於他們說的小旗,其實就是從街邊布匹店裡扯了幾匹紅布撕成條條往那些看着都破破爛爛的人家門口一綁。
果然,這招兒有用了。
被土匪們這麼一威脅,陸陸續續有人從巷子裡走出來,抖抖索索走向大街。
不抖不行啊!一條長街,站得全是荷槍實彈的土匪,還是一言不合要搶大閨女小媳婦兒的土匪,這傢伙,比小日本還可怕。
等真正走到長街上,抖抖索索穿得比土匪菜鳥們強不了多少滿臉菜色的百姓們兩腿晃悠得更厲害了。
長街上不僅有荷槍實彈滿臉橫肉的土匪,還有日本兵。
不過,日本兵都是躺着的,一流淌的排在街邊,渾身血裡呼啦的,還有幾個連腦袋都沒有了,整條長街上血腥氣濃烈得讓人都不敢呼吸。
長街的盡頭靠近城門洞哪兒,一道牌樓下方,一堆麻包前面大馬金刀的坐着一個穿着坎肩兒露着大胸毛的傢伙。
一看。。。。。就像個扛大包的。
好吧,青龍山大當家這打扮的確太有帶感,和人們印象中應該滿眼陰鷲絡腮大鬍子的土匪頭頭兒差距太遠,哪怕他還露着適當時候可以拿來禦寒的胸毛。
走到大街上的人大概有不到一千人,拿每家來一個換算一下的話,這些打扮和土匪菜鳥們差不多的窮哈哈們,整個承德城也不過數千人。
這當然不是承德城就這點兒人口,做爲熱河省的首府,承德城可是個大城,不能跟關內的那些大城比,但好歹也是有數萬人口。
二貨男一看,整個城,才大貓小貓兩三隻,這還是不給面子啊!臉色一沉,指着滿臉驚恐之色的人羣吼道:“你們這是不給雕爺面子啊!喊死喊活大半天才給爺來這麼幾個人,是不是都不想活了?看到那邊躺着的日本人沒?爺說讓他們舉起手來讓爺搶上一搶,他們不聽,結果爺就送他們回他姥姥家去了。”
旁邊的土匪顯然也是配合雕爺演戲多年,隨着雕爺噴着白沫的怒吼聲,將手裡端着的步槍槍栓拉得咔咔響。
“大爺饒命啊!”
“大爺,我們出來了啊!”
“是啊!大爺,饒命啊!家裡老老小小十幾口就靠我們養活呢!”
。。。。。。
人羣一下就炸窩了,至少有一半人被嚇跪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哭求就像一羣老鴰在開會。
把個二貨男聽得眉頭皺得更深,掏出腰上插着的駁殼槍,沖天就是一槍。
不過沒響,原來是沒扳保險。有些訕然的二貨男只得從一旁臉色有些古怪的幺十三手裡奪過大喇叭:“肅靜,肅靜。”
等情緒激動的人羣稍微安靜了點兒,二貨男拿手指向隊伍之中一個穿着長衫留着山羊鬍和陳老三的猥瑣模樣有幾分雷同的中年人:“你,出來,站出來。”
“大王,不要啊!饒我一命,我陳玄東日後必給大王立上牌位,日夜供奉。”山羊鬍撲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起來。
這是公然要咒爺死啊!二貨男的臉都快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