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從吧回到宿舍,我都快困瘋了,準備翹課一天睡覺,還沒來得及爬上牀就被大勇拽住了。 他一個個頭185的漢子,這會表情跟個受驚的小獸,小心翼翼的說:“老四,我們去趟廟裡吧。”
我問:“怎麼了?”
他驚恐的在宿舍看了一圈,又看了看還在睡覺的老三,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我總覺得,覺得有不乾淨的東西,去廟裡燒個香求心安。”
我剛想拒絕,想起來一件事,s內有幾座大寺廟,信徒特別多,需要交的香火錢也多,我這個窮學生是不敢去這樣的地方的,但在s市的郊區也有一座比較出名的泥佛寺,去的大多是窮人,不管是否有錢,廟裡的僧人都讓燒香,而且廟中有個庸大師,傳說法力高強,慈悲爲懷,人稱活佛。
說不定他有辦法治“老地方”那玩意。
我用冷水洗了把臉清醒了下,與老大一起朝着泥佛寺出發。
坐了二十幾路的公交車纔到。廟並不大,就幾棟建築,分別供奉了佛主菩薩,香火卻十分旺盛,來往香客絡繹不絕。進了廟裡,我們拉着個小和尚問庸大師在哪,他上下打量了我們後問:“有預約嗎?”
看來見庸大師的人太多,還得預約,我搖搖頭,想着今天或許見不上了,大勇卻一把抓住小和尚的衣服,看樣子都快給他跪下了,大勇說:“我們今天必須見到大師,不然會死人的!”
認識大勇時間雖不長,一直敬他是條漢子,哪裡想得到他也會有這麼脆弱的一面。
小和尚臉上有些爲難,這時,我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是你啊,這麼巧?”
轉頭一看,竟然是那日在圖館前碰見的長直髮女孩,她甜甜的衝我倆笑着,大勇被這笑迷得居然忘記繼續求那小和尚,我心裡一個不爽拐了他一拳,他這纔回過神來。
見我倆沒說話,她輕快的跳上前兩步問:“你們到這幹嘛?”
“我……”
我有些詞窮,從小到大,我真沒跟女孩子說過幾句話。
“鍾施主。”
一位鬍鬚雪白,穿着袈裟的大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身邊,朝着女孩雙手合十,女孩與他很熟悉似的,雙手合十回禮:“庸大師,又來麻煩您了。”
“請隨我來吧。”大師轉身就要走,我聽見女孩叫他庸大師,趕緊一步上前叫住他,“大師,最近我身邊發生了些怪事,能不能請您看看?”
庸大師轉身打量了老大幾眼,眼神轉到我身上時,眼神出現一絲詫異。
“施主,請問你的生辰是……”
“8月12。”
他更詫異了,“8月生的?”
我納悶,8月生的人多的是,大師爲什麼會覺得詫異。
“施主,您也一併跟我來吧。”
我和女孩往裡走,老大想跟來,被小和尚攔住,老大有點慌了,用他特有的大嗓門嚎了一嗓子:“大師,我也遇到怪事了。”
庸大師轉身對他說:“施主你沒事,以後你跟着這位小施主,保得他平安,你就平安。以一顆平常心去面對那些你所未知的事物,總會逢凶化吉的。”
大師口中所說的小施主明顯是指我,老大看起來並不明白此番話,不過也沒強行要跟進來,我讓他在寺廟門前等我,跟隨女孩和大師朝着最裡面的一棟建築走去。
進到裡面,是很簡陋的房間,看來大師平日的生活很節儉,桌椅是常見的那種藤條編制,比較特別的是牀,那張牀並不能算是一張牀,是由大小几乎相同的石頭砌成,所以在我看來頂多只能算是一張石臺,上面鋪了一層很薄的褥子,睡在上面一定很硬。大師進門之後便坐到石臺上開始打坐,我跟女孩站在那等着。
女孩調皮的玩着包上的一根繩子,也不出聲,耐心的等着。我這才更加仔細的打量了她,她的頭髮很順,皮膚白白的,幾乎看不到什麼瑕疵,眼睛又圓又大,小鼻子翹翹的很可愛。可能察覺到我在看她,她擡起頭衝我微微一笑,露出整齊的貝牙和嘴角的兩個笑渦,看得我心臟漏跳了兩拍。
“兩位施主,上前來吧。”
大師忽然說話讓我回過神來,爲了掩飾剛剛的走神趕緊上前幾步。
“鍾施主,你向我詢問的事情,之前一直沒有算出,此事玄機重重,不如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許多事情,有因有果,這不是老衲能夠干涉得了的,如果可以,你且與這位施主交個朋友,於你必不是壞事。”
女孩擡頭看看我,朝大師點了點頭。
“現在老衲還不能說得太多,鍾施主且去門外候着,我與這位施主有些話要說。”
女孩又點點頭,乖巧的出去了。
大師這才緩緩開口問:“施主名字裡,可是含有石字?”
我一驚,“大師怎麼知道?”
他嘆了口氣,過了半天才說:“施主,如果你今年正好18歲,按照你給我的陽曆推算,你出生那天應該是陰曆的7月15,按道理說你應該活不下來,如果活下來,必定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大劫。可就算活下來,你也應該活不過18歲,老衲不知你身邊是哪位高人用了續命的方法幫你度過了18歲,只是今後的日子,恐怕你得做好心裡準備,你並不能過正常人的日子,跟你打交道的不僅僅是人。”
他說的跟我的經歷十分匹配,我生的那天家裡人搬了家,的確也是陰曆的7月15,至於活過18歲的事情,我就不太明白了。還有,今後跟我打交道的不僅僅是人,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我以後要天天見鬼?
“施主,老衲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命運如此安排,你就必須要學會適應,要知道那位幫助你的高人是付出了十分慘痛的代價才換來你的這條命,要懂得珍惜。另外,你身上的那件寶物可以暫時保你平安,寶物皆有靈性,你對它好,它便會對你好。今後的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難道說的是媽媽給我的那枚蛋?
我正要問,大師又接着說了:“施主身邊有個人中了邪,失了陽魄,如果再不回頭,恐怕會有生命危險。本來老衲不該參與此事,但那位施主其實陽壽未盡,不該在這飛來橫禍中喪命,既然今日有這份淵源,那老衲就出一手吧,這裡有一道符,拿去鎮在那位施主枕下,可保得幾日平安。”
“請問是……”
我還想問,大師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後便入定了。我不好打擾,只好先退出房間,見女孩還在門外。
“一起回學校吧。”她笑着說。
我點點頭,同她一起去寺門前找老大。
回去的路上,女孩把她的姓名和聯繫電話留給我,她的名字很好聽,叫鍾雪,她似乎很相信庸大師所說的話,讓她跟我交朋友她就跟我交朋友。像她這種單純可愛的女孩,別說交朋友了,如果她遇到什麼事,我一定會拼盡全力去保護她。
“你來找庸大師,是爲什麼事?”
我問了句,畢竟需要請庸大師幫忙處理的肯定都不是什麼正常的事。
本來說說笑笑的她忽然沉默了。
我有點尷尬,“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
她咬了咬嘴脣,停頓了幾秒鐘才說:“我最好的朋友失蹤了,我們院的輔導員說她是休學回家,可我去過她家,她家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手機打不通、qq也不上線、發e-mail也不回,直覺告訴我,她肯定出事兒了。”
這番話說得我有些莫名,一個人失蹤了,爲什麼父母不找,學校不找,反而是她最好的朋友在找。
我問:“確定是失蹤的話,怎麼不報警?”
“去過了。”鍾雪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她就是本市的人,我到她那個轄區,轄區派出所查了之後跟我說,他們一家是前不久才移民國外的,她也跟着去了,根本沒有失蹤。”
“可能剛到國外,什麼都沒穩定,沒來得及跟你聯繫呢。”
“不可能!”她的表情十分肯定,“她肯定出事了,庸大師雖然一直沒有明說,可我就是感覺得到。”
有時候女孩的直覺是很準,只是聽起現有的線索就像一樁無頭公案,根本無從下手,總不能跑到移民的那個國家去驗證吧。爲了讓她好受些,我說:“你把她照片給我和我哥們看看吧,雖然碰到的機會很渺茫,起碼多幾個人知道要好一些,如果能找到什麼線索就更好了。”
“好啊!”她很感激的看着我,眼眶有些溼潤,她說:“我跟好幾個覺得可靠的人說過這事,沒人肯幫我,沒人相信我,謝謝你……”
說到這她忍着淚低下頭翻手機裡的照片,那副樣子真是惹人心疼。
很快照片翻到了,鍾雪把手機遞到我手上,一直沒說話的老大也伸頭過來看,在看到女生第一眼時,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在哪裡見過。如果盯着照片時間長了,會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像照片裡的女孩正直勾勾的盯着你一般。
“彩信發我手機裡吧,平時我會請認識的人幫你留意着的。”
鍾雪重重點頭,“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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