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給大爺樂一個。”我本以爲沐熙熙會不理我,又重複了一句。不過沐熙熙卻溫柔的衝我彎起了嘴角,還有那愛笑的眼睛,隨後立即正色說道:“好了!堅持住,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鄭重的衝沐熙熙點了點,倒不是寄望她真的可以救我,只不過這種毫無遺憾的感覺,就算了也心無所掛。
“嘶~~~”
沐熙熙二話不說將自己的袖子扯掉,光潔的臂膀上也滿是汗水。
“嘶~~~”另一邊的袖子也被撕開,一分爲二的剪成不跳,迅速的打結成一根,將我的上腹部狠狠的勒緊,減緩血液的流動、
很快鍾離便將沐熙熙的木箱子拿來,將一個白瓷碗放在地上,往裡灌上水,隨後掏出一個小木筒,前後兩頭用豬皮封着。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對沐熙熙說道:“熙熙,咱能不能將手裡的東西先放下,讓我好好的,多看你幾眼。畢竟我都是將死之人了。”
沐熙熙非常陰險的衝我一樂:“你現在就想啊?想多了吧。我手裡可有你最喜歡的小可愛呦!”
看着沐熙熙那一副很賤很賤的樣子,要不是我受傷在身,真的想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隨着她將小木筒上層的豬皮揭開,我整個人呼吸都變得不自在了。藉着她將瓶口對準已經有水的小瓷碗,輕輕地拍打着小木筒的另一端,隨後一連串的黑色東西嘩啦啦的落入水中。
沐熙熙還他孃的故意將小瓷碗放在我的眼皮底下:“來,好好看着,你能不能活,就取決於這東西了。”
白色的小瓷碗裡,透過那清澈的水,看清裡面一堆黑漆漆的小圓點,隨着在水裡浸泡的時間變長。
那些一直沉睡的東西開始吸收周圍的水分便的膨脹起來,乾癟、捲曲的身子也就此伸展開。
我就會是帶這樣一種痛苦的哭嚎對沐熙熙說道:“不要!不要!你還是讓我死算了!就算是死,我也不要讓這些噁心的東西在我身上爬!”
小瓷碗裡已經甦醒的小傢伙開始活躍的在碗內玩耍着,有的甚至貼着碗沿往上爬!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身上的血味,腦袋衝着我的方向不停的轉動着。那張半圓形的嘴巴,由三個顎片祖厝,發達的顎齒像是鋸條一樣反覆蠕動着。
“熙熙!不,姐,你是我親姐!能不能把這些醫用螞蝗拿走!別放在我這裡。”我再次哀求道。
沐熙熙顯然是故意裝傻,對我說道:“還好啊,你看這些小東西,不挺可愛的嘛,還能救你的命呢。”沐熙熙說完,轉而一臉凝重的看着我身上插着的跟木條。
那纔是重頭戲,如果就放任木條在我身上,還能起到暫時止血的作用。可時間長了因爲傷口感染,生出膿瘡,甚至腐爛我的內臟,我還是得死。
然而如果現在將木條拔出來,大出血的話,我是立刻就會死。所以沐熙熙非常仔細的思考着最好的方式,那一碗水蛭便是用來大出血時止血用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難捱,看着沐熙熙還是一如既往的對生命的負責。忽然很是懷念,懷念過當初和沐熙熙無話不說的時光。懷念那時候睡在一起做的夢,懷念每一次小打小鬧之後總會擁抱在一起。及時是現在面臨着死亡,還是有那種愛她的衝動。
趁着沐熙熙在思考的時候,那隻不安分的醫用水蛭竟然從瓷碗裡跑了出來,不過它屁股上那發達的碗狀洗盤還是穩穩的吸附在小瓷碗上,只是身子在半空伸直着,不斷的挑逗着我。
“咬着!”沐熙熙突然拿來壓根木棒,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強硬的塞在了我的嘴邊,只好狠狠的咬着木棒,怨恨的瞪着她。
“鍾大哥,勞煩你幫我按住阿塵的身子,我要將那根木頭抽出來。”隨着沐熙熙一聲令下。一連出現三個人將我整個身子制服在地上。
一股劇烈的疼痛從我的腹部傳來,無奈之下只能更用盡的咬着嘴裡木棒,強忍着疼痛。
沐熙熙也是緊咬着嘴脣,額頭上豆大的汗水從順着鬢角一直流入脖頸深處,我身體的每一下抽動,似乎都牽動着他她的身心,手上的動作儘可能的輕,慢,儘量的減少因爲抽出木頭給我帶來的痛感。
隨着那半截碎木完完整整的在沐熙熙的手中,看到她緊皺的眉頭,我便知道,肯定是大出血了。
沐熙熙隨手便將小瓷碗拿在手裡,此時我已經失血變臉的臉,嚇得不能再白了。
醫用螞蝗被沐熙熙倒在手上,將裡面的水濾掉,拿着捏着這麼噁心的東西,輕輕的放在我的傷口處,那十幾只醫用螞蝗就像是餓狼一樣在我的身上吸食着血液。
然而我能感覺到的,除了有東西在我身上蠕動外,其他的全都感覺不到。
醫用螞蝗本身在吸食血液的時候,自身就會分泌出一種毒素,可以起到麻痹的作用。所以以前在稻田裡哪怕走上一天,如果不從水裡出來,看到腿上吸滿了螞蝗,根本就沒感覺不到它們存在,這也是給我造成心理陰影的原因。
然而醫用螞蝗嘴裡還會分泌出一種凝血劑,可以加速止血的作用。雖然我知道沐熙熙是爲了我好,可任由這麼一羣噁心是螞蝗在身上爬來爬去,難免·····
終於,見到沐熙熙將另外一瓶黃色的小木筒拿出來,輕輕的將裡面綠色的粉末灑在我的傷口處,我才得以解脫。可是由於失血過多,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眼前的世界也跟着朦朧起來,漸漸的被人拉上了燈。
只聽到沐熙熙的聲音在耳邊回想着:“阿塵,堅持住,千萬不能睡啊。一定要堅持住。”
“不行!一定要給他輸血。我的血型和阿塵一樣,這裡沒有輸血的工具啊!”我聽得出來,沐熙熙的聲音越來越急躁。
很想摸着她的頭髮,安慰她:“寶貝,我沒事,現在這樣已經很開心了。”可我渾身上下,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漸漸地腦海一片空白,只能聽到周圍凌亂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