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的過程中,我極力想去抱住沐熙熙的身子,慌亂之下手指幾度蹭到熙熙的髮梢卻無能爲力。xiong口被凸出的岩石撞到,更是減慢了我下落的速度。
“熙熙!“望着離我越來越遠的女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調入黑暗的深淵,卻束手無策。身子還在不停的往下落,如此恐怖的高度,掉下去恐怕就是凶多吉少。
一道黑影快速的在裂縫的兩側跳躍着,藉着崎嶇不平的岩石迅速的衝到我的身下,整個人落在黑影身上,正是那隻大黑豹。在大黑豹這種來回跳躍之間,下落的速度逐漸減緩,最終落在一處狹窄的岩石上。
“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兮望一臉無奈的看着我,帶着幾分抱怨。
“放開我!我要去救沐熙熙!“
“去啊,你倒是去啊!我沒有攔着你!“
下方依舊是深不可測的深淵,沒有任何可以通往下方的路,我看了一會兒,轉而面向兮望:“把你的豹子借我用用,我要下去!“
“就你?還想騎小黑?你確定?“
那叫小黑的豹子猛地衝我咆哮一聲,在狹窄的裂縫間迴響徘徊,更加的滲人。
“切,愛幫不幫,不幫拉到,老子還求你不成!“當即扣着岩石開始一步步的往下方爬去。
“喂,上來吧,看在你一直不辭辛苦找我的份上。“
跳到小黑上背上,迫於無奈只能將兮望摟在懷中,趁着小黑來回跳躍的空蕩,心中很多的疑惑全都脫口而出:“鍾離讓我去找你,說什麼知道我父母的下落,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就隨口這麼一說,你還真信啊?”
看不到兮望的表情,然而聲音顯得非常的自然,似乎並不把這當回事兒一樣。
我雙手按在兮望的肩膀上,掌心情不自禁的用了些力氣。
“疼~~~放手!你放手!”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我似乎已經忘了自己還騎在小黑的背上,竟然明目張膽的欺負起她的主人。
“你放手!”
“說!”
“你放手我就說!”
我將雙手抱在xiong前,看着兮望不斷揉着,扭頭看向已經被我捏紫了的肩膀,嘟着嘴,一臉的怨氣。
“關於你的父母,我知道的並不多,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至於具體的情況,你還是問七秀吧。她可是和你的母親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七秀?你是說那個千手的門主七秀?”
“是的。”兮望鄭重的點了點頭,趁着我們談話的時候,小黑已經停了下來,上方的河水傾瀉而下,在谷底又繼續形成一條湍急的河流。
正當我想繼續審問兮望在簸箕湖她爲何無故失蹤,去了什麼地方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陣嗡嗡嗡的昆蟲振翅聲傳來,以爲蒼蠅蚊子之類的蟲子,也就沒當回事兒,可就這麼無心的瞥了一眼,卻發現猶如黑雲壓境一般的大飛蟲正朝我們的方向飛來。
是蚊子,而且還是一羣蚊子,黑壓壓的的一片,可是這他孃的蚊子也忒大了點吧,十米開外就能看清它那六條帶着白紋的足,那張長針似的刺吸式口器看上去就令人毛骨悚然,單是那一隻蚊子,少說也有大拇指那麼大。
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文字,我輕輕戳了兮望一下胳膊,聲音有些虛的問道:“誒,丫頭,我聽說雌蚊子吸血,雄蚊子都是吸食樹汁的,你說這些是公的還是母的。”
兮望二話不說騎上了小黑的背,招呼我:“你管他是公的還是母的!這些事白血蚊,不是什麼善茬,快跑!”
然而小黑跑的再快,畢竟只有四條腿,可背上再加上兩個人,跑起來還是有些費勁,說不定六條腿的大蚊子光爬都比我們跑的快,更別說還有嗡嗡作響的翅膀了。
而此時河流內的水變得平緩了許多,兮望當下對小黑命令道:“小黑快,跳進河裡!”噗通兩聲,河面迸濺起半米高的水花。
那團蚊子顯然是直衝我們來的,見我們沉入河裡,便在我們頭頂的水面上一圈圈的盤旋着,當時我就急了,我和兮望都不能再水下呼吸,在水下頂多能憋個幾分鐘,如果這羣畜生守株待兔的呆在那裡,就算不被它們吸死,也會因爲窒息而亡。
頭上的大蚊子顯然是做足了守株待兔的準備,也不飛了,一個挨着一個的趴在河面上,那六條撐開的腿剛好保持水面的張力。
我衝着兮望做了個手勢,示意她朝上游游去,打水裡來個迂迴,這樣就能避開這些蚊子。
可剛一擡腳,發現壞了,他孃的這次是自己把自己往閻王殿裡送了。
不過這一來一回,我們就已經浪費了兩分鐘的時間,加上由於阻力的作用,在水中行動起來異常的不便,我的大腦開始有些犯渾,出現缺氧的反應。
遊了十幾米,我轉頭一看,那些該死的蚊子竟然也跟着我們一起過來。而此時已經是我憋氣的極限了,身子開始不聽使喚。
朦朧之中,我看到兮望朝着小黑擺了擺手,隨後小黑就浮出了水面,離我越來越遠,朝着下游的方向走去。
看着小黑離去的背影,心頭涌現出莫名的酸澀。那些大蚊子見到小黑,一窩蜂的衝了上去,吸附在小黑的背上,長長的刺狀口器插入小黑的皮毛之中,隨着小黑一同離我們遠去。
我眼前一昏,整個人在浮力的作用下開始往河面上漂,直到浮出水面,我條件反射一般的大口大口喘息着空氣。雖然逃過一劫,眼角卻不由的溼潤起來。
小黑的身上被蚊子刺出一個個血口,鮮血流淌出水,會源源不斷的渲染着河水。
“你!你在爲什麼要讓小黑去送死!”我的斥責在兮望眼中看起來那樣的平淡,似乎小黑在她手裡就是隨時可以丟下的玩具!
我奮不顧身的朝下游游去,突然升起一道逆流而上的大浪打在我身上,反倒將我向後推了幾米遠。
當河水再度順勢而下的時候,又是一道浪打了過來。大浪一個緊接着一個,根本不容我靠近。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大浪將我衝到了岸邊的岩石上,站在原地,瞧見原本湍流不息的河道中央,竟然出現一大片空曠的地方,從那空地的中央就像是一個天然的風洞一樣,周圍的河水全都被那股凜冽的風吹開。
然而風卻是階段性的,當把前面一股風將河水驅逐到最遠位置的時候,沒有推力的河水立刻向那空地填充,可還未到半路,又有一股風吹來將河水推到原來的位置,如此反覆。
那空蕩蕩的河底中央,完全瞧不見小黑的身影,只留下一灘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