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手一搏,帶着鮮血的一掌狠狠的拍在了鍾離的後背上。心裡已經做好了讓他現出原形的準備!
可這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鍾離背後堅硬的最長肌上,那種硬邦邦的感覺和預料之中的效果截然相反。
莫非是因爲接觸的時間不夠,不足以腐爛鍾離的皮膚?我正想接着在鍾離的後背上繼續揉搓幾下的時候,鍾離突然轉過身來,那猶如煞神一般兇惡的表情瞪着我:“幹什麼?”
我連忙將那滿是鮮血的右手藏在背後,臉上的肌肉全都僵硬起來,尷尬的笑着:“沒,沒什麼~哦,對了,有花蚊子正好趴在你的身上,被我一巴掌拍死了。”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有些心虛,不過鍾離好像真信了的樣子,隨口“哦”了一聲,又將腦袋轉了過去。
呼~
我長舒一口氣,幸虧沒被鍾離發現我的企圖,要真把這惡神惹怒了,說不定一巴掌能將我腦袋扇的在脖子上轉十八圈。
“胖子,你他孃的坑我!”我有些惱火的衝着身後的胖子用脣語罵道。
胖子一臉無辜的望着我,雙手一攤也是不解,又開始在一旁跟我處餿主意:“我說老塵,是不是你手上的血不新鮮了,要不要讓血猴放點熱乎乎的,再來上一巴掌。”
我沒好氣的瞥了一眼,繼續在鍾離後面偷偷摸摸的用脣語和胖子瞎掰道:“要去,你他孃的去!”
如果鍾離真的是惡魔的話,剛纔那一下早就中招了。血猴的血,就算是在我師父手裡,那也是壓箱子的寶貝,一般都不輕易的拿出來使,當年我師父最風光得意的時候,便是用他藏褲襠裡十幾年的小血瓶,誅殺了以爲惡魔頭子。
所以胖子他孃的那套都是瞎扯淡,別說不新鮮了,就連保質期都沒有!
在鍾離的帶領下,我才發現這走廊並不像我們想的那樣簡單,我和胖子加起來也算在這走廊內跑了兩趟,都是一條筆直的路。
剛開始還以爲是視覺欺騙,然而眼前愣是出現了岔道,一條路繼續筆直的往前,一條則在左側出現了岔道。
紅色的警示燈在岔道內催命的閃爍着,整個人不由的神經緊繃起來,在牆壁還有地面上都用黃色的塗料畫着求生通道字樣,可所指示的方向卻和鍾離帶領我們前進的方向正好相反。
四周的牆壁開始用鋼板加固,鋼板上還用鋼條又加固了一層,可即便如此,每一塊鋼板上都留下坑坑窪窪的撞擊痕跡。
我難免心生疑惑,不由的問起鍾離:“我說鍾離大哥,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裡啊?怎麼覺得越往前走,越危險呢?”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如果我說了,恐怕你會嚇得連往前走的勇氣都沒有。”鍾離說完,也不理會一旁心神凌亂的我,繼續往前走着。
“老塵,有句話說,富貴險中求,依我看吶,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寶貝,不然也不會弄得這麼嚴實。”胖子說這話,就怕他是已經做足了破釜沉舟的準備了,畢竟我們這一路下來,胖子是損失慘重,先不說有沒有命見到兮望,就算現在全身而退,胖子都已經是沒臉見人了,連草鬼王都沒了,估計這胖子恐怕是惦記着裡面的草鬼皇了。
走廊一路下來,全是平緩的下坡成之字行旋轉,每隔兩層就會出現一道鋼鐵的安全門,只不過那門不是被撞爛,便是別從外面撬開,四周的牆壁上開始出現四濺的血痕,似乎在預示着我們距離危險是越來越近。
腳下地面終於不再微微的傾斜,映入眼前的卻是七零八落的屍骸,也不知是了多久,地上的屍血早已板結成塊,踩在上面啪啪作響。
然而這些人的死法卻大致相同,竟然一個個全都沒有腦袋,不論男女,腦袋如同給人硬生生的揪掉一樣,撕扯開的肌肉、氣管零散的分佈在地上。
我和胖子都不由的捂住了摳鼻,屍體的腐臭味已經變得酸臭,眼睛在這麼濃郁的氣味刺激下不由的流出眼淚,這種地方,就連蒼蠅和蛆蟲都不會在上面寄生,因爲腐爛的太過嚴重了。
鍾離皺着眉頭將一個靠在牆邊的無頭屍體踢開,將被屍體遮擋住的紅色箱子顯現出來。緊接着便蹲下身子拽那箱子上的把手。以鍾離那一身使不完的怪力,居然拉不開那箱子。
突然間,“咣噹”一聲響,鍾離猛然一腳踹向箱子,先前那紋絲不動的門才迫於無奈的被踢開,裡面堆放的東西散落一地。
我和胖子都定睛望去,本以爲鍾離會拿出來什麼寶貝,沒想到居然只是幾件連體服,不過再一瞧,發現這衣服和地上那些死屍所穿的一模一樣,都是一家裁縫那製作的。
鍾離隨手丟過來兩件讓我和胖子穿上,我伸手去接的時候,才意識到這衣服的古怪。
很沉!死沉死沉的,裡面似乎都有鋼條加固一般,感覺有些像鎖子甲,全是用金屬絲編織而成的。
而且整套衣服從頭到腳竟然是一體的,在背後有一個拉鍊,只要將拉鍊拉開,人鑽進這衣服內,除了露出兩個眼睛外,全身上下都會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胖子一看我穿這衣服挺合身的,又看了看手裡的那件,立刻就不樂意了:“我說鍾離大哥,能不能給我換一件肥點的衣服,這他孃的別說穿了,能塞進去我一條大腿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勞煩您給我尋一件大的。”
“胖子,別他孃的廢話,讓你穿你就穿,穿上去你就知道了。”鍾離讓我們在這裡穿這麼結實的衣服,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恐怕是凶多吉少,而且這衣服很古怪,剛開始穿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穿不進去,也不知這鋼絲弄的衣服怎麼這麼有彈性,打裡面只要有東西一撐,立刻就會變得寬鬆起來,等我整個人全都進去之後,那鋼絲還會自動收縮,正好貼身。
胖子先前還是一臉委屈的表情,穿上之後,也不由的對這衣服感到好奇,沒有一點勒痕,完完整整的將胖子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呈現在我的面前。
“神了!神了!絕對的神了!胖爺我打小長這麼大,就沒穿過這麼舒坦的衣服,鍾離大哥,要不再給我來幾件,我好好研究研究。”
我看胖子在一旁嘚瑟,也懶得理會他,這衣服不光是貼身,更重要的是穿在身上一點重量都沒有,完全不想剛纔那樣幾十斤鐵塊子在手裡的感覺。
趁我和胖子在那瞎琢磨的時候,鍾離又將其他的箱子一次打開,有了先前的經驗,我們對每一個箱子都充滿好奇起來,保不準還有什麼更好的寶貝。
“乖乖,好傢伙兒!難怪我們鬥不過惡魔,他孃的簡直什麼都有啊。”胖子的嘴巴雖然被遮着了,當絲毫不影響我腦補他那張合不攏的大嘴,當然就連我自己也不由得眼饞起來。
鍾離翻出來的東西中,除了我最擅長的弩槍,長工外,居然還有槍!那可是真槍實彈的槍!而且還是後膛槍,大來複。
人類的靈智在地獄內一點也不比惡魔底,只不過由於身體素質的限制,加上人口稀少,往往成爲惡魔們最喜歡獵殺的對象。
然而槍械這東西,在巨匠一派中玩的最溜,要說槍械的鼻祖,便是巨匠一派的祖師爺所發明的。槍械的威力驚人,殺傷力極強,這也是爲什麼巨匠在我們人類之中最受人追捧和敬畏的一羣人。
我也就是曾經跟師父拜訪巨匠一派的掌門威震天才有幸開開眼界的,在威震天的家裡,陳列着各式各樣的槍械,從最原始的火銃,到後來的火門槍,燧發槍,以及眼前的大來複,都是巨匠的得意之作。
當然,那小氣摳門的巨匠一派往往把最好的東西藏着掖着,從來不肯跟我們這種窮鄉僻壤裡來的山農野夫分享,一般人能搞到手的也就是滑膛的燧發槍,而且這種槍欠點遠比有點多,一次只能發射一枚彈藥不說,還必須站着花費大量的時間去裝備彈藥,從填裝彈藥,操槍,瞄準,再到最後的射擊,生死攸關之時,還不如弩槍來的方便與飄逸,按照現在我對弩槍的熟練度,拿燧發槍的胖子還沒裝好炮彈呢,我五六支弒魂箭都射穿了他的肚子了。
然而大來複可就不同了,先不說線膛槍的威力,光是那從後膛上彈就足以剩下很多的時間,還能一邊躲避敵人的襲擊,一邊裝彈。
我和胖子都屁顛屁顛的一人捧着一隻大來複,又往身上塞了很多的子彈,不過最後我還是不放心的從地上將弩槍的箭矢撿了起來,畢竟這纔是作爲一個獵魔人吃飯的傢伙,用順手了,拿着它還是保險一些。
或許是因爲我先入爲主的觀念太深,或許我畢竟是一個獵魔人,所以對於惡魔兵工廠出品的弩槍和箭矢,做工上雖然不錯,但總覺得不如我們自己粗製濫造的弒魂箭要好。
不過,看着那箭矢的形狀,反倒是給了我些許的啓發。由於弩槍畢竟不如火器好使,所以總會出現非常嚴重的偏差,而這個時候就需要獵魔人多年積累下的經驗來彌補偏差的數值。
我試了一下惡魔所製造出來的箭矢,由於那奇特的造型,和特殊的滑膛,箭矢從弩槍射出來的時候,往往會飛速的旋轉,來克服箭矢自身的重力使其在有效射程內更接近一條直線,而不是出現萎了一樣的偏差,同時旋轉還能克服一些風力的影響因素。
對於這種寶貝,我只好多拿一些,如果可以活着回去,絕對不會像吝嗇的巨匠一樣。全都拿出來和師兄弟們分享,說不定我們獵魔人的壯大,就在乎我這微小的舉動呢。
胖子也是得意洋洋了一會兒,一語便將我從幻想的美夢中驚醒:“喂,我說老塵,惡魔們都一身這麼精良的裝備,還死成這樣,我們到底是要捅誰的馬蜂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