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這是我乾的?”
沒有人回答我,然而我的兩隻胳膊已經腫起來了。我的雙手一陣無力,手裡的大刀掉在了地上。
實際上,這把刀已經被我砸彎了。
被我打得吐血的女童慢悠悠的站起來,說道:“我當是誰有這麼大的力氣,原來是你。”
我詫異的看着她:“你認識我?”
女童淡淡的說道:“我怎麼會不認識你?你也前也曾經在這裡。”
我驚慌的問道:“我也來過這裡?”
女童將嘴角的血跡擦掉,奇怪的說道:“你都忘了?當年我們都勸你不要理會人間的事,你不聽,一定要下去和魔王大戰一場,結果魔王固然是被殺了。而你也耗盡了神力,不能再回來了。”
我驚訝的看着女童,腦子裡面閃過無數個想法來:“難道說,我是……我是謫仙?”
女童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後來我們就這麼叫你了。你也是仙字輩的人。”
隨後,她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好容易回到天界,不用一上來就大打出手吧?難道被凡人收買了,要剿滅天界不成?”
我聽了她的話,頓時一呆:“剿滅天界?如果天界可以剿滅,那麼魔王們也應該可以殺死。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話,人間豈不是太平了?”
我只是稍微想了兩秒鐘,就收回了心思。這個想法太危險,我這麼幹等於是玩火自焚。
我問女童:“如果我是謫仙,那麼謫仙村的那一個是誰?”
女童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不過她終究還是告訴我了。
原來當初謫仙留在人間之後,一直在想辦法重新回去。本來他可以大開殺戒,吞掉無數魂魄,積攢力量,飛昇成仙,但是他沒有這麼幹。而是把魂魄一分爲三。
其中一份作爲謫仙本身,藏在仙軀當中,長眠在仙冢裡面,悄悄地積攢力量。
另一部分,則化作了商狀元,在世上招兵買馬,組建了空亡屋。
而剩下的,投胎轉世,變成了趙莽。
這個消息太過重大,我有些承受不住。我的第一反應是,這絕對是假的,是女童設計的一個圈套,她想要害我。
我坐在地上,靠着一隻玉柱仔細地思考:“她爲什麼要撒謊?她做了仙子輩的神仙,無堅不摧,金身不壞。不僅不用撒謊騙人,也不怕別人騙。”
我閉着眼想了一會,漸漸地信了她的說法。如果我真是謫仙的一縷魂魄,那麼一切都容易解釋了。爲什麼我小時候每到生日就離奇的死去,爲什麼我的肉身承受不住魂魄。爲什麼我可以偶爾感受到極樂世界,爲什麼商狀元和謫仙都說,他們沒有死……
我胡思亂想了很久,然後扭過頭來,笑嘻嘻的向二姐說道:“這麼說,我和商狀元是一個人了?要不然你考慮考慮我?”
二姐呸了一聲:“都這時候了,還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我笑了一會,然後走到她面前,正色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二姐坐在地上,仰着頭,斜着眼看我:“我早就知道了,怎麼樣?你要治我個知情不報之罪嗎?”
我乾笑了兩聲,說道:“我只是問問而已,有什麼罪不罪的?”
二姐低着頭,小聲的說道:“我是在去陰間那一次知道的。算起來,時間也不太久。謫仙的魂魄一分爲三。他的本體繼承了仙人的思維:人命如草芥。而商狀元則好多了,不過仍然雄心勃勃,爲了達到目的,可以殺一部分人。至於你……”
她白了我一眼,說道:“至於你,就是最沒用的一個了。也不知道是因爲心軟所以本領太差,還是因爲本領太差,所以心軟。”
我笑道:“我本領差嗎?剛纔不是把這女童打得吐血了嗎?”
二姐笑道:“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我說道:“我可不敢把她當成小孩。畢竟你這樣的絕世高手,都被打趴下了。”
女童站在不遠處,一臉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兩個說完了沒有?不要在這裡擾人清修。”
她指了指我,說道:“看在故人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你們擅闖仙境的罪過。你們趕快走吧。”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今天來這裡,是爲了請你出手幫忙的。”
我指了指腳下,說道:“有一塊三生石,要禍害人間。看在故人的面子上,你能不能仗義出手,幫我們殺了他?”
女童看了我兩眼,說道:“原來你這一次回到仙界,是爲了請人幫忙?”
我乾笑一聲,說道:“是啊。”
女童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勸你別總這麼癡心妄想了。那些蟲蟻的性命有什麼好理會的?倒白白耽誤了自己的修行。幾千年前你就錯了一次,現在還這麼不知悔改嗎?”
我笑了笑,說道:“你覺得世人是蟲蟻,可是我覺得不是,我感覺他們和我一樣,都是生命,都很高貴。”
女童笑了笑,像是在嘲笑我一樣。過了一會,她說道:“你不如在這裡安心修煉,等你大徹大悟的時候,就不會這麼想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是凡人,就要想辦法救它們。如果爲了心安理得的袖手旁觀而成仙,那就是在逃避了。”
女童點了點頭,說道:“凡人要成仙,要經過幾千年歷劫輪迴,你的日子還短了一點。也罷,你接着在紅塵中亂闖吧,總有一天,你會大徹大悟的。”
我笑道:“我是不是大徹大悟,暫且兩說。你先幫我殺了三生石行不行?”
女童指了指頭頂,說道:“那塊石頭厲害得很。只有天字輩的人可以。你不如去求求他們。”
我嘆了口氣,嘟囔道:“沒想到你也不行。”
女童笑道:“你以爲妖魔都是隨便生長出來的嗎?他們也和我們一樣,有輩分,需要修行。我如果貿然出手,不但殺不了他,恐怕連我自己也會惹來一場大災。當年你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我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你替我指一條路吧。我怎麼找到天字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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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笑道:“我把你送上去就行了。不過,天字輩的人可沒有我這麼好的脾氣。他們見了你,可能念着你曾經是仙人,對你手下留情,但是你的同伴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所以,他們兩個最好留在這裡。”
我指了指王老爺子,說道:“他必須上去,他和天仙頗有淵源。”
女童想了一會,說道:“既然有淵源,那就沒事了,你身後的人呢?也有什麼淵源嗎?”
我回頭看了看二姐,二姐有些不快的說道:“那我在這裡等着好了。”
我點了點頭,正要道別。忽然看見她頭髮上落了不少玉屑,這東西像是霜雪一樣,將她的頭髮變得花白。我皺了和鄒眉頭,伸出袖子,說道:“你的頭髮髒了,我幫你擦擦。”
二姐連忙跳開,皺着眉頭說道:“你的袖子比我的頭髮還髒呢。”
我笑了笑,堅持把袖子伸過去,在她頭髮上揮舞了兩下,將玉屑扇掉,說道:“這些東西落在腦袋上,倒像是老太太了。”
二姐問道:“老太太看着礙眼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倒也不是礙眼,只不過,現在還不應該是老太太。過七八十年再說吧。”
女童在我身後說道:“走吧,你走了,我好安安靜靜的修行。”
隨後,我感覺視線一陣模糊,大概是女童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