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浩那冷峻嚴肅的臉依舊崩着,只是那雙耳朵卻不受他控制的紅了起來。耳朵尖那一點簡直紅得要滴出血了。蘇袖袖的心都要萌化了。
他又飛快的在手機上打了兩個字:“別鬧”。
蘇袖袖悠悠的長嘆了一口氣道:“我認真的,哪裡有鬧。嘿呀,就很氣,你看你都不信我。”
兩人上了車,去往張明浩的家裡。張父張母都不在家,家裡只有下人們。下人幫着將張明浩的衣服行李都收拾好,兩人上了樓。
張明浩發現兩年沒見,蘇袖袖的話確實多了不少。不過她絮絮叨叨的話就好像是一道暖流一樣流過他的心裡,讓人格外的熨帖,這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聽喜歡的人說出來,總有一種漫長歲月細水長流的溫馨感覺。
蘇袖袖看了看他們家的廚房和冰箱,興致勃勃的開口道:“你一直在路上,現在肯定餓了,我做點小吃給你噠。”
張明浩那挺拔的身子就僵了僵,他打字道:“不用這麼客氣了吧。”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在路上吃過了。”他不覺得蘇袖袖的廚藝會很好。
蘇袖袖擺擺手,大大咧咧的道:“不客氣。我真心想做給你吃的。”
她蹦蹦跳跳的去圍了圍裙,開始給他做甜點。
張明成在外面拿起了一本書隨意的翻看着。他那修長如玉的手將書翻過來翻過去,但是一個字都沒往心裡去。他就像小時候被帶到醫院打針的那種恐懼。
出手他意料的是蘇袖袖做得小吃當真是色香味俱全。那份小蛋糕被她做得看起來十分精緻。酥軟的麪包上面鋪着花狀的奶油,奶油上面還點綴着各色水果。跟那些擺上櫥窗裡的糕點不相上下。
如果能忽略她是甜點的話……張明浩特別不喜歡吃甜食。
對。蘇袖袖就是惡趣味,她早就知道張明浩不喜歡吃甜點了,但是看着他彆扭的樣子她覺得特別有意思。
蘇袖袖看着他挺得筆直的背,悠悠的長嘆了一口氣道:“這可是我專門爲你而學的,就想着等你回國了,我做給你吃。只做給你吃哦。”
蘇袖袖簡直就像兒狼外婆引誘小紅帽一樣的引誘着張明浩。奈何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張明浩聽到蘇袖袖那句只做給你哦,只能嘆了一口氣,拿了小勺子吃起來。
他坐得筆直筆直的,就像是小學生端正的做姿。但是他的表情又好像是英勇就義的戰士一樣。雖然面無表情,但是蘇袖袖就是能感受他的不樂意和不開心。她自己就像是食了蜜一樣開心。這個張明浩比張明成好的太多太多了。
從她在機場接回張明浩開始,她就經常溺着張明浩。張明成跟季蘭自然打得更火熱了。本來還有蘇袖袖屢屢找碴,讓他們的愛情不順利,現在蘇袖袖不再管他們的事情了,張明成與季蘭在學校同進同出的場面簡直不要太多。
張明成的父母對於這件事情特別生氣。且不說張家和蘇家多年交情,又是訂了婚了,張明成這種做法跟打蘇家的臉一樣。就是說季蘭的身份又哪裡比得上蘇袖袖。蘇家總共只得蘇袖袖一女,娶了蘇袖袖整個蘇家的財產以後全是他的。跟季蘭在一起能得到什麼?但是每次訓斥張明成得到的都是張明成的加倍反抗,家裡鬧得不成樣子。張父對張明成越來越失望。正好明浩回來,家族裡的不少產業都交到了張明浩的手裡管着。
這一管下來,倒是讓張父發現自己的這個大兒子雖然是個啞巴,但是在管理企業上簡直就是天才。那些個教到他手裡的產業全部都是大規模的贏利。
蘇父蘇母聽到張明成的做法,當然也是生氣。但是這兩人還覺得蘇袖袖像以前一樣喜歡張明成呢。也就沒勸蘇袖袖跟他取消婚姻。只是私下派人警告了張明成。
由於張明成半公開的跟季蘭在一起了,季蘭也就少了和靜殊在一起的機會。可憐的靜殊啊。
正好蘇袖袖今晚跟張明浩出來玩的時候,看到了那邊在借酒消愁的靜殊。她讓張明浩先去外面等她,自己一個人走到了靜殊的旁邊。她對靜殊倒是沒有什麼大感覺。但是畢竟自己的發小輕藍喜歡他,能撮合一下當然是最好不過的。
蘇袖袖走到靜殊的旁邊坐好,撐着下巴看着靜殊。靜殊其實是偏女生的臉,長相陰柔,五官精緻,甚至比輕藍都要好看。由於喝醉了酒,他那張玉淬一樣精緻的臉上帶着紅暈,琉璃一樣的眼睛裡滿是血絲。
感覺到有人坐在他的旁邊,他不高興的擺了擺手,氣息不穩的道:“滾。”
蘇袖袖也不介意他的無禮,她站起來,半低着身子,將臉湊到他的臉前,戲謔的道:“我又不是球,不會滾。”頓了頓,又補充道:“你要是實在想讓我滾,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先滾,教會我怎麼滾。當然我的悟性一向是不太好的。你可能要多滾幾次我才學得會了。”不過就是可惜他穿了這麼好的白襯衫,滾壞了他倒無所謂,滾壞了襯衫就很讓人心疼了。這種上好的手工襯衫,能買多少個蛋糕,多少個雞腿啊。嘿呀,就很可惜。
靜殊被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臉嚇了一跳,他不耐煩的用手將蘇袖袖的臉推開,頗爲嫌棄的道:“你的臉好大啊,不要湊得那麼近。”
蘇袖袖那個氣啊,簡直就要火冒三丈了。她氣急敗壞的說:“你的臉才大呢!我是巴掌大的小臉,剛纔只不過太近了,你纔會有我臉大的錯覺。你給我道歉。王八蛋。”
靜殊醉醺醺的直起了身子,看輕了對面坐着的是蘇袖袖以後,無奈的嘆了口氣,哀聲道:“你小聲點啊,烏鴉一樣,吵死了。”
蘇袖袖更生氣,聲音都帶着顫音:“你說我臉大,難道我還不能反抗嘛?”
靜殊又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小聲點反抗。”
蘇袖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你怎麼會在這裡喝醉?”
靜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裡是酒吧,我不在這裡喝醉,在哪裡喝醉?”
蘇袖袖簡直想衝上去掐他:“我的意思是你爲什麼要喝醉?”
靜殊面無表情的道:“這個跟你有什麼關係嘛?”靜殊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小女孩一樣可愛,但是他冷起來又像千年冰山一樣的冷,拒人於千里之外。
蘇袖袖只好腆着臉道:“都是一起長大的嘛,我關心關心你。”
靜殊又喝了一口酒,不高興的說:“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快點走。你在這裡,影響我喝酒的心情。”
蘇袖袖摸了摸自己的臉,不解的道:“可是人家不是說秀色可餐。對着我這樣的美色,不是會助興嘛。怎麼會影響你喝酒的心情呢?”
靜殊:“……”。
靜殊踉踉蹌蹌的走到了離蘇袖袖這一桌最遠的位置,背對着蘇袖袖開始喝起酒來。
嘿呀,被嫌棄了,蘇袖袖就很不高興。她拿出手機給輕藍打了個電話。讓輕藍趕緊來酒店照顧靜殊。這男女嘛,就這樣。一來二去的,你照顧我我照顧你的,感情很容易就照顧出來了嘛,再不濟的話,那酒後失德,靜殊總不好意思不負責吧。
嘿呀。她就很聰明。蘇袖袖在心裡爲自己點了個贊。
到了四月份下旬的時候,蘇袖袖開始着手找偵探了。總得找出點張明成和季蘭好的證據,她好退婚。她找輕藍打聽了本市最靠譜,保密性最好的偵探社。然後在大晚上的按着地圖給找過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家據說是最好的偵探社並不在市區裡面,而是在郊區。還是在犄角坷拉里面。蘇袖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那家偵探社。她去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左右了,偵探社裡面只有前臺站在一個個頭比她還要矮一點的男孩子,正站在前臺玩開心消消樂。她駐足看了一會,發現他玩了五局,每把都不過關。體力都用完了,還沒過關啊。這他媽還是挺容易的第四十七關啊。蘇袖袖瞬間就對這家偵探社產生了懷疑。有這樣員工的智商的偵探社,總覺得並不是十分靠譜。
不過她都已經大老遠的跑過來了,總不好空手而歸,她輕輕的咳了一聲。那個沉迷於開心消消樂的男孩子終於擡眸看了她一眼。然後眉頭輕輕的蹙起來了。
蘇袖袖好想上前去打他一頓啊。這尼瑪是什麼反應。顧客是上帝懂不懂,怎麼能有看到顧客就皺眉的小員工呢。智商又低又不敬業,一會要是不好好招待我,我就向老闆告你的狀。
她端端正正的站着,等着這個不敬業的員工招待她,誰料那小員工只是擡眸看了看她,見她不說話又開始把目光移到了開心消消樂上。已經沒有體力了。於是他開始充錢買了體力,又開始玩了起來。
蘇袖袖氣急反笑,這個小王八蛋,一會她就要向老闆告狀,讓老闆開除他。她又咳了咳,開口道:“顧客來了。”
那個小員工頭也沒擡的回道:“我又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