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的人跟着張子謙, 看着他進入了賭場, 那兩個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一個人跟了進去, 一個人則給程諾打了個電話。
“賭場?”程諾蹙眉,揮揮手, 讓來人下去了, “隨他去吧,量他現在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張子謙現在想憑賭博翻身?他拿什麼當賭本?”李玥然問道。
“不知道,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有翻身的可能的。”程諾說道,他絕對不會放過張子謙的。
李玥然點點頭,回頭看了站在窗口看向這邊的許道宗一樣, 無奈的說道:“你該走了,再不走,我爹該翻臉了!”
程諾回頭看去, 大舅子也站在了岳父旁邊,同樣臉色不善的盯着自己,不禁懊惱的說道,“明日就是婚禮了, 你就名正言順是我的人了,他們這樣有意思嗎?“
李玥然忍不住笑了, 誰讓咱倆一話別就是半個小時, 我爹當然不高興了, “行了,快回去吧!明天見。”
程諾依依不捨的鬆開李玥然的手,慢慢往外走去,一步一回頭,許道宗看不下去了,扭頭和許令仁說了幾句,許令仁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一把拉着李玥然,邊走邊絮叨。“好了,你趕緊走吧!明天就要結婚了,到時候人都是你的了,連這點時間都忍不了嗎?真是夠了!“
李玥然一邊被大哥拉着走,一邊回頭看着程諾,程諾站在那裡,直到李玥然被拉進屋,門碰的一聲關上了,方纔轉過身去,他發誓,一結婚立馬帶着玥然出國,英國也好,法國也好,反正再也不回上海!至於曾經的諾言,就當沒說過吧!
張子謙骨子裡還是有些血性的,他雖然身無分文,但他用自己的一隻胳膊和一條腿做賭注,贏了第一場賺到了五十塊。張子謙看着面前的銀元,發自內心的笑了,老天果然沒有拋棄他!
張子謙心一橫,將賺來的五十塊往前一推,繼續下注!
贏了!
翻倍!
繼續!
不知不覺間,張子謙面前已經堆了老大一堆銀元了,怎麼着也得兩三百塊的樣子。張子謙志得意滿,見好就收,隨手抓了一把銀元,塞進口袋,剩下的往前一推,“今兒個爺高興,這是請兄弟們喝酒的。”
此話一出,原本眼紅他贏錢的人頓時蜂擁而上,將那些銀元瓜分一空。
“好兄弟,夠義氣!”一個身形彪悍的中年男子拍了拍張子謙的肩膀,“兄弟混那條道上的?”
看着這人和張子謙說上了,賭場的打手悄悄退下了。
張子謙方纔一直暗中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心裡略鬆了口氣,他來賭場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想要在上海立足,想要重現昔日的威風,別的路已經走不通了,如今之計,唯有另闢蹊徑,或許能成功。
如今看來,自己身邊這位必定在上海灘有些地位,否則的話,賭場的打手也不會投鼠忌器了。自己成功了!
“往事不堪回首,不說了,還未請教這位大哥是?”張子謙拱手道。
“好說,兄弟我叫王威,沒什麼大本事,在洪幫乾點體力活,我看兄弟你有膽識,有魄力,不知兄弟肯不肯加入洪幫,咱們一起享榮華富貴啊?”大漢說道。
洪幫?張子謙眼都直了,這可是上海灘第一大幫派啊!金子果然在哪裡都會發光!他的機會來了!總有一天,他要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再次臣服在他腳下!
“多謝大哥賞識!能爲洪幫效力,是小弟的榮幸!出生日死不在話下!”張子謙興奮的說道。
“好,夠意思!走,我先帶你去診所,你這一生的傷可不輕啊!到底是誰上了你,報上名來,大哥給你出氣!敢傷我的兄弟,不想在上海灘混了是吧!”王威人高馬大,攬着張子謙說道,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張子謙。
張子謙以前在戰場上和人也是這樣相處的,因此也不覺得有什麼,聽到王威這樣說,他冷冷一笑,“多謝大哥,不必了,報仇這樣的事,還是自己親自動手來的痛快!”
“說得好!”王威哈哈大笑,帶着張子謙離開了賭場。
負責跟蹤張子謙的兩個人見了,趕緊給上頭打電話。
程諾接到消息,“洪幫?王威?洪幫確實有這個人嗎?”
“我們查過了,確實有這個人,他的姐姐是洪幫副幫主王金錢的姨太太,雖然不怎麼得寵,但是給王金錢生了個兒子,還算有些地位。王威本來叫楊威,因着這層關係,改姓王。仗着王金錢的勢沒少胡作非爲。這些倒也罷了,只是我們打聽了,王威這個人好男風,他會不會是看上張子謙了啊?”
程諾聽了一口茶噴了出去,“什麼?好男風?程諾被打的那個樣子,王威也看得上?”
“不知道啊!”他也在納悶呢,要說張子謙原來的相貌是不俗,可關鍵是他現在被打的鼻青眼腫,估計他媽站在面前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是他,王威到底是怎麼透過表現看到實質的?難道還是真愛不成?
程諾忍着笑,“算了,別管他了,你們遠遠的盯着,只要他不傷害到許家就行了。”
那人掛了電話,另一個人在旁邊抽着煙,“上頭怎麼說?咱們還要不要繼續跟着啊!”
“上頭說了,遠遠的跟着,只要他不做出傷害許家的事,隨他鬧騰去吧!我可聽說這王威身邊相好的不少啊,你說這張子謙能不能成功啊!”
“我看行,這張子謙可是上過戰場當過兵的,雖然現在身材發福了些,不過那腰桿子肯定有勁啊!”一人淫***邪的笑着。
“別愣着了,趕緊的,跟上吧!”
兩個人熄滅了菸頭,趕緊追了上去。
那邊,王威帶着張子謙去了一家診所,替他上了藥,又帶他去了自己家安頓下,張子謙躺在高牀軟枕上,方纔鬆了口氣,渾身的痠疼和連日來的打擊讓他迅速睡下了。
等他睡下後,兩個人影推開門進來了,王威看着筆挺的睡在牀上的張子謙,眼神貪婪的遊遍他的全身,“威哥,你說他會服從您嗎?”
“怕什麼,我有的是手段!爺我玩了不少男人,軍人這還是第一次,瞧這腰桿,多有勁啊,瞧着屁股,瞧着小腹,呃!”王威看着張子謙小腹上的贅肉,愣了愣,“瞧這筆直的大腿,嘖嘖,想想就渾身發熱啊!”
“那是,威哥您想要的人,哪有您得不到的,那藥里加了安眠藥,威哥您不如現在?”
“你懂什麼,死魚一樣任你作爲,一點也不刺激,有什麼好玩的,你且等着吧!等他養好了傷,纔是我吃大餐的日子。”王威哈哈笑道。
第二天一早,王威又來了,“好兄弟,餓了吧,快吃吧,路上堵車了,你不知道,許家七小姐今天結婚,那場面,熱鬧的不得了,連英吉利的領事館都來人了,上海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許家在萬國大酒店擺了一百桌酒席,又在外面擺了五百桌流水席,請老百姓們去吃,真不愧是許家,財大氣粗,你知道嗎?七小姐的嫁妝有多少嗎?除了一般的嫁妝,許家直接在瑞士銀行給她辦了個戶口,存了一百萬!還有小洋房兩套,英吉利的古堡一座。嘖嘖,多少人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啊!“
張子謙的心裡五味雜陳,許令儀,許令儀!如果當初他執意要娶許令儀,是不是這一切都是他的了,那麼,他還會像現在這樣落魄嗎?不,不會的。
可惜啊,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許令儀過得再好,也和他沒有關係。張子謙陷入沉思,沒發覺王威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眼神曖昧。
這一日終於到了,或許是覺得張子謙的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王威覺得該是吃大餐的時候了,這一日,他沒有帶任何人回來,叫了一桌酒席,說是慶祝張子謙傷愈,還說明日就帶他去見副幫主王金錢。
王威不停的勸酒,張子謙一一喝了,喝到高興處,甚至和王威吹噓起了昔日的榮耀,“王大哥,你放心,若我有朝一日東山再起,必不忘王大哥你的大恩大德!哈哈哈!”
王威遞給他一杯酒,張子謙端過來一飲而盡,王威見狀,色眯眯的笑道:“不必日後報恩,現在就可以報恩了。”說着,一雙手摸到了張子謙的屁股上,
張子謙的酒一下子醒了,“你幹什麼?”
王威哈哈大笑着站了起來,解開了衣服,“我玩過這麼多男人,像你這樣的還是第一次,怎麼辦,我已經等不及了。”
張子謙覺得不對勁,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可是渾身痠軟無力,同時也感覺身上有些不對勁,“你在酒裡下了藥?”
“哈哈,看來兄弟你也是個中老手啊!沒錯,這叫回春,哪怕你是個貞潔烈婦,喝了這個,也得變做淫*娃*蕩*婦!這回春最妙的地方在於,它會讓人渾身無力,可是意識卻清醒的很。來吧!良宵苦短啊!”王威獰笑着撲了過去。
接下來,張子謙度過了他人生中最漫長,最黑暗,最絕望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張子謙如同個破布娃娃一般癱在牀上,王威則是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拍拍張子謙的臉,“覺得怎麼樣?哥哥我厲害吧!放心,好好跟着哥哥,以後哥哥帶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好處!”
王威以爲張子謙的意志在經過昨天一夜的折磨後已經瓦解了,再加上他食髓知味,當天晚上,竟又來了這裡。
一推開門,王威笑呵呵的說道,“好弟弟,哥哥我來了……”
話音未落,就被張子謙一刀割了喉,王威捂着喉嚨倒了下去,掙扎了幾下,張子謙冷冷的蹲在旁邊,拿着鋒利的殺豬刀,一刀一刀的剁了下去,直到將王威的頭和脖子完全隔開,他將王威的腦袋放在酒桌上,又蹲下身子,割下了王威的生*殖*器,剁了個稀巴爛,塞在了王威的嘴裡。做完這一切後,張子謙坐在旁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今天一天,他什麼也沒幹,從廚房拿了刀就這麼站在門口站了一天,好在,終於讓他等到王威。可惜啊,就算殺了他,張子謙還是覺得恥辱!他恨不得將王威凌遲至死!如今的他,還有何面目留在上海,還有何面目去見千語?
張子謙想了想,拖着痠疼的身子,在王威身上翻找了起來,找到一小袋銀元,大概有幾十塊的樣子。
張子謙也不嫌棄,直接拿走了,又拿着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包袱,摸走了幾件值錢的物件,喬裝打扮去當鋪將東西當了,帶着錢,直接去了火車站,他要去湘北投靠曹大帥,早年他曾經救過曹大帥一命,想必曹大帥一定會接納他的。
只是,張子謙沒有想到的是,這趟列車在剛走出上海站,就發生了意外,有位大佬也乘坐這輛火車出行,結果被刺殺了。混亂中張子謙被幾顆子彈打中了胸口,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發生了這樣大的事,那兩個跟蹤張子謙的人得到消息,悄悄溜上了火車,親眼看到了張子謙的屍體,兩個人面面相覷,“這就死了?”
“這小子殺人的時候,不是挺狠的嗎?怎麼這樣就死了,我還以爲要盯他很久呢!”二人之前還在打賭,洪幫的人多久才能找到他,誰知道,火車剛出了上海,人就死了。
“咱們是不是該打電話和上頭說一聲?”
“打吧!”
電話打了過去,可是卻找不到人。
此時的程諾和李玥然在許道宗和許令仁依依不捨的眼神裡,坐上了飛機,他們現在要去英國拜見程諾的父母,順便在那邊再舉行一次婚禮。
許道宗有些後悔,“令仁,你說我們是不是該一起過去啊,要是程諾的家人不喜歡我們小七怎麼辦?要是小七受了委屈無處可去怎麼辦?”
許方氏翻了個白眼,拉着孫女兒的手往回走去,她懶得和他廢話許多了。若說之前她還對許道宗寵溺偏愛小七有所不滿,在得知程諾的身份,見識到婚禮上來的那些賓客之後,這些不滿也早已經煙消雲散了。她現在想的是,要努力和小七程諾維持好關係,這樣的話,對令仁,對芳姐兒也是件好事。
許家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想法。
許令仁煞有介事的想了想,“不如我定最早一班的機票,追過去?”
許道宗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我們都不會英文,就算小七當着我們的面受委屈了,我們也不知道,還是相信小七吧!”
許令仁也無語了,說不放心的是你,說算了的也是你,你是爹,你老大。
坐在飛機上,李玥然微微有些不安,程諾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別擔心,什麼事都沒有,一切都會很順利的。”
身在這樣的家庭,如果沒有做足功夫,家族怎麼會允許他娶一箇中國女孩爲妻。他愛她,自然會爲她掃平一切的障礙。這是身爲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我總是相信你的。”李玥然看着程諾笑道,穿越了那麼多次,身邊的這個男人,一直陪在她身邊,努力給她最好的。他是她繼續下去的動力,也是唯一的目的。
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光明正大的牽着程諾的手,走到父母跟前,走到所有認識她李玥然的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