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表情,氣息終於有了變化,如刀削的容顏,劍眉輕蹙,嚴肅沉沉的開口,話卻是對衆人說的:“本王昨夜就接到消息,今日會有賊人趁機進入皇城作亂,因爲不知事情虛實,本王並沒有上稟聲張,只是暗中調派了大量人手保護,潛伏在皇城中。”
“此刻,那些家眷定是安然無恙,你且再去查看!”
“是!”
侍衛被眼前男人的氣勢所懾,磕磕絆絆的點頭,連請示皇帝都忘了,轉身大步離開。
丞相等人聽到他的話,目光怔怔,一時沒反應過來,卻是甩了長袖,不再圍堵太子!
雖然不確定這些話,是不是那蘭胤的緩兵之計,可毫無疑問,那蘭胤嘴裡的話還是說服了衆人。
竟然他這麼說,那再等等又何妨?
皇帝更是氣的胸膛起伏不定。
早已知道消息?
暗中調配人手潛伏在皇城中?
那蘭胤,他怎麼敢說,怎麼敢說……
這難道不是狼子野心,居心叵測?
太子在地上被人扶起,走向那蘭胤,聽到皇帝冷漠譏諷出聲:“禮王真真是好手段。”
回朝不過短短時日,就有人馬調遣,而且還是實力不弱的人馬,這可不是好手段?
太子終於察覺出不對勁,闖進皇宮殺人。和闖進官員府邸殺婦孺家眷,並不在他們的計劃行動中。
他們的計劃只是圍堵皇宮啊。
那麼……
他駭然擡頭,這是父皇手段?
是他察覺到他們的動作,而做出的決策手段?
想過他會有動作,卻沒有想到……
皇帝擡頭對上太子窺探的視線,臉上的陰霾再也控制不住,陰狠朝他射來,而眸光深處藏着的狠辣和決然,深深刺痛太子的眼睛。
明明頭頂豔陽高照,太子卻硬是生出一股寒意。
並非他禁不起變故,而懼怕後悔,相反,在走上這條路時,他就做好成王敗寇,視死如歸的想法。
此刻,他的心臟如掏了個窟窿,無數寒氣,無邊無際。
父子多年,他一直知道他的父親並非剛正之人,相反,他心胸狹隘,手段卑鄙狠辣,殘暴不仁,
可太子今日才知道,纔看清,對於這些劣質品性,和今日的手段行爲相比,不過鳳毛麟角罷了。
不,這甚至可以說是毫無人性。
枉他是一國之君……
侍衛快馬加鞭離去,丞相一羣人記掛家中妻兒煎熬不已,根本等不及他帶消息回來,紛紛催着馬車就要回府。
然而,皇帝怎麼可能讓他們離開?
三月初三,太子那蘭胤策反,而他,亦是要拔掉那蘭胤這顆定時炸彈。
丞相等官員還未來得及離開,寺廟中,從暗中竄出一羣人,瞬間將人包圍住。
來人通體黑衣蒙面,二話不上圍住全部人,連着皇帝和御林軍在內!
走在最前頭的丞相,怒喝質問出聲:“你們是什麼人?”
蒙面黑衣人冷漠的看着他,手中的劍氣毫不猶疑朝他射來,一旁的侍衛眼疾手快,用身體擋住,瞬間倒地!
“這是真的殺人啊……”太子喃喃出聲!
丞相又急又怒,被嚇出一身冷汗,帶着身後的官員趕緊退回包圍圈。
包圍圈中,皇帝被御林軍高手,裡裡外外圍住,保護的密不透風。
黑衣人包住御林軍,御林軍包住皇帝等人。
因爲被牽制,一些蠢蠢欲動,蓄謀已久想站隊的官員,紛紛被擾亂心思,只能安安靜靜的站着。
看着那些在朝堂太子黨的幫兇心急如焚,皇帝看着暗爽不已。
太子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站在那蘭胤身旁,冷眼旁觀着皇帝的神情變化。
氣氛緊繃而詭異。
一陣馬蹄聲響起,竟是那剛剛離去侍衛,返回來,帶回消息。
丞相等人自顧不暇,只能在包圍圈中屏息以待,等着侍衛通報聲響起。
所幸,黑衣人並沒有阻止。
“皇城中的兩撥賊人已盡數殺俘。”侍衛道。
黑衣看着跪在地上的侍衛,臉色劇變,上前就是一刀劃過。
丞相等人長鬆一口氣,臉色虛脫,朝禮王投來感激的眼神。
皇帝的臉色卻是異常難堪,拳頭咯咯作響,朝那蘭胤看去。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
那蘭胤卻是已經轉身,走出包圍圈,圍着的御林軍看着逼近的男人,節節後退。
日光下,男人一襲白衣,此刻這般睥睨冷視衆人,猶如鍍上一層金光一般耀眼。
皇帝看着他目空一切的背影,心裡的火騰騰燃燒,怒喝一聲:“來人,把禮王拿下。”
“我看誰敢!”太子率先站出,氣勢如虹。
皇帝早就被氣的五臟六腑翻滾,此時太子還這個模樣,他垂在右側的大手突然舉起,靈力爆動,手成鷹爪,朝太子抓去。
衆人齊齊被強大的靈力波動震的後退,目光懼駭的看着爪型,破空飛衝,朝太子掠去。
太子連接掌的動作都沒有,只是害怕的閉上眼睛,迎接這兇狠的掌風。
憑他靈力,根本不可能是皇帝的對手。
就在衆人驚駭,想着太子下一刻成爪下魂時,白衣男子突然轉身,一股靈力飛出,直橫隔在太子面前,竟是將鷹爪擋住。
“砰!”鷹爪的威力消散在空氣中。
離的近的衆人,只覺胸口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太子因爲是那蘭胤護住,倒只是受驚的後退數步,臉色慘白!
這場王者較量,現場的氣氛如凝固成冰封。
那蘭胤似是察覺不對,轉頭朝皇帝看去,看向他身旁的位置。
那穿着明黃鳳袍的女人,此刻木木站在皇帝身邊……
這個想法劃過心尖,他暗道不好,面色宊的一變。
黑衣人接受到皇帝的暗示,已經擡起手中的刀劍,銀光疊起朝他攻擊而來。
那蘭胤連看他們一眼都沒有,袖口一甩,劃出一道靈氣,霸氣將人甩出幾米外。
隨即他來不及看其他人,也顧不急機會皇帝,牽起一旁的馬,快速朝皇宮的方向奔去
該死!
以爲沒有疏忽,卻還是大意爲之。
身後,皇帝看着他離去的方向,望着他臉上的焦急,像是想起什麼,詭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