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祖父,快開門,我要見祖父。”端木熙抓狂的聲音,再次震耳欲聾的迴響在不算大的牢房裡。
其他人只是動了動身子,隨即像失聰一般的耷拉下身子,一動不動。
說是折磨端木熙的意志力,何嘗不是在折磨他們啊。
南書兒還是躺着的姿勢,只是微伸出手掏了陶耳朵,垂下手,繼續睡。
心中卻是瞭然,這端木雄在這個時候,還能操這份心,可不得不說小聰明還是挺需要。
端木雄想用這種方法,不惜把人餓死的風險,把端木熙逼瘋,到時候到了皇城審判,他就完全可以把責任退給端木熙的精神出現問題,皇帝就算再如何憤怒,可總不能因爲一個瘋子,舉家抄了端木家。
他這是心理戰術,雖然並不專業,迷惑世人也夠。
端木熙,完全成了棄子了。
南書兒又躺了一會兒,牢房徹底清靜時,他才慢條斯理的起身,整理了一下帽子。
旁邊的人被她的動作驚動,看了一眼過來:“我說你怎麼那麼多毛病,真是懶人屎尿多!”
原本以爲不會聽到回答,他又懶騰騰的躺回凳子,不舒服的舒展着身子!
卻聽到一聲幽冷的聲音回答:“沒毛病!”
沒毛病?她沒毛病?
聲音奇怪了一些,那個人也懶得擡眼,磕着眼睛似睡非睡!
他的手中是一把長刀,森冷發亮,無時無刻的握着,顯然也是戒備十足的人!
南書兒掠過他的刀,落到桌子上趴着的人身上,即使不用看,她也能猜測,他趴着的地方,定然藏了武器。
左手邊上倚着牆的一個人,懷裡是一把長劍,指縫是飛鏢。
南書兒再看向手裡的武器,是剛剛從那個人身上搜來的,噢,一把短刀,鋒利觸手即傷。
端木雄派來的這四個人,並非端木家的侍衛。
南書兒爲何能這麼斷定,因爲他們身上的氣息,太過於平靜,平靜的近乎沒有其他氣息。
這是並不正常的現象,絕大普通人的身上都有氣息,懶散的,低落的,高昂的,愁緒不已的。
他們可能是太提心吊膽,專注眼前的任務了?
當然不是,他們裝普通,裝的太過火了!
列列如,看這麼重要的人,卻爲了裝普通人撐不住的人累,從而站無站姿,睡無睡相,迷濛的眼睛,卻是瞬間能定格住她的每一次動作。
她還可以判斷這四個人是彼此不熟悉的。
這個很容易解釋,從她進來後,他們一直小心謹慎,卻被她幾個動作迷糊過去,或許還有她身上同類的氣息,讓他們沒有懷疑!
綜合以上分析,這些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殺人,專業殺手!
而他們特意裝成普通人,當然不是臨時起意,應當是應了端木雄的要求。
南書兒玩弄的帽子一頓,脣角彎成了弧度。
要說這端木雄防的人,不會就是她吧?
呵呵,思念是一種病,她若是不禮尚往來的打聲招呼,似乎,並不禮貌?
她隨意甩了甩短刀,距離不遠的三個人齊齊擡眼看了過來,卻只看見南書兒帽子下淡淡的脣色。
南書兒玩了一個漂亮的旋花,又收了回來!
這時,靠在牆上持常長劍的男子察覺不對,蹙眉,舒展鬆開,下一刻,卻是擡步朝她走了過來。
南書兒已經收了短刀,卻並沒有坐回去,像是沒有察覺動靜的低下頭。
其他兩個人也站了起來,卻並沒有馬上動身。
在那個人擡手要觸碰她帽子的一瞬間,南書兒出手了,她手裡的刀斜過來人的脖頸。
持劍的男子早有防範,快速的撤退,卻不想,南書兒真正的後招卻是丟出短刀,力道兇猛的直戳他心臟,穿過,插在牆壁上。
她站直了身子,淡淡道:“這麼沒禮貌,可是不對的。”
後面的凌風飛起,殺氣撲來!
南書兒抄起一旁的凳子,一舉擋了兩個人的武器,擡頭的瞬間,露出脣角近乎驚豔的笑意。
他們來不及問候心底的觸動,南書兒的手已經鬆開了凳子,手裡兩把匕首,穿過他們的脖頸。
他們猛然一驚這近乎鬼魅的速度,極速後退,南書兒卻是毫不鬆懈力氣的逼近,速度比他們快了無數倍的穿過,脖頸蔓延出血痕,無力倒地。
南書兒丟掉匕首,拍了拍手,才朝前方的牢籠走去。
走在一半時,她卻定格住了腳步,冷聲道:“出來吧!”
她的眼前瞬間出現一個黑衣人,光憑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氣味,還有那雙眼睛,不正是端木雄身邊的首席暗衛嗎!
“你知道自己在幹嘛嗎?”南書兒的聲音清晰,很普通的男性嗓音,連着肢體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的灑脫。
不,在布魯王庭待過一段時間後,她的肢體動作已經演變的更加男性有魅力了!
黑衣人沙啞沉悶的嗓音想起:“殺你!”
“不!”南書兒禮貌的微微一笑:“你這是在自殺!”
黑衣人陰鬱的眼神,凝結成冰,寸寸殺氣襲來。
南書兒要是一般人,那裡抵抗的住這樣的眼神,分分鐘瑟瑟發抖了。
可她是南書兒,黑衣人此刻的眼神,在她看來,真的不如直接了當的殺來。
黑衣人盯着他毫無波動,卻也溫和隨意的神色,終於還是扯了扯脣角:“我們主人想見你!”
既然算準了她今晚一定會來?
那還真不好意思,她從來沒有自戀到無逢敵手的地步,來這裡,她當然也是計劃周全。
“他在門外,或者附近?”南書兒的氣息很淡定。
這種淡定,淡定的說出這種話,還是讓黑衣人身體猛然一震。
他擡頭,卻見南書兒盯着他的眼睛,勾脣悠悠道:“看來我猜對了!”
黑衣人還在想如何接話時,她一本正經的開口了:“他難道不怕,被我氣的吐血身亡?畢竟上次,我手下留情,也確實需要留他一命。”
“你!侮辱主人,該死!”黑衣人身上的殺氣騰騰燃燒。
“倘若你殺得了我,還需要站着不動?”南書兒不爲所動,眉目卻是泛起幾分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