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姬小小頭也不回。
喬何雲的嘴脣輕輕抖動,最終認命地垂下了頭。
他傷害過她,又何必強求她救他呢!
堂堂的七尺男兒,脆弱不堪,顏面盡失,恍若無盡的黑氣纏身,喬何雲的臉,越來越看不真切,是悲是喜,玻璃之心。
“是時候了。”喬何雲下定決心,絕不要再任冷寒煊宰割。
有人怕死,有人怕生不如死。黃泉路上,寂寥冷漠,喬何雲臨死之前,誓要冷寒煊和宋薇薇陪葬。
思及此,喬何雲扯開了一個喜不自勝的笑。
上一刻,誓與敵人,同歸於盡。下一刻,滿腹狐疑,大驚小怪。
“嗯?”
喬何雲晃晃身體,突然發覺自己自由輕鬆如來去無影無蹤的風。
“傻啦?”姬小小臉頰微紅,動作扭捏,不好意思道,“沒事就穿好衣服,我們要走了。”
“安然?”喬何雲不可置信道。
姬小小忍無可忍,大力拍了喬何雲的腦袋。不痛不癢,大夢初醒,白霧消失,喬何雲霎時紅了眼眶,穿好衣服,亦步亦趨跟着姬小小,離開了那個令他瘋令他狂的魔窟。
出了冷家房子,姬小小和喬何雲並列而走,想找之前停放好的車子,卻發現不了它在何處。
找不到就找不到,腳下有路,自個走吧!
說得是輕鬆,喬何雲被冷寒煊鞭笞,渾身是傷,精力和體力,消耗殆盡,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大有風吹即倒的趨勢。
姬小小大步向前,越過喬何雲,蹲下身子來。
“上來吧。”姬小小這是要背喬何雲。
喬何雲一時之間不明所以,過了會兒,急急忙忙搖頭晃腦。
“不用,我一個大男人,我自己可以走。”
姬小小搭了把手,將他從魔窟狼窩裡救了出來,喬何雲已是無以爲報。如今還有救命恩人揹負他前行,那是大大的不妥。
“走了一路,血流了一路,你的身體還能無限產血?”姬小小回頭等了喬何雲一眼,“大男人婆婆媽媽的,一句話,上來。我可不想救了你,最後因爲失血過多,你還是死了。”
自己的身體,唯有自己清楚。如果他一再堅持,不接受姬小小的好心好意,那他失血過多而亡,絕不是姬小小說來玩玩而已。
捨不得,捨不得啊!
喬何雲扭扭捏捏爬上了姬小小的背,臉埋入腰背之中,不敢東張西望。姬小小掂了掂喬何雲的體重,輕輕鬆鬆揹着喬何雲走了一路。
一路上,寒風習習,寂靜無話,又暖如春日,其樂融融。
“安然,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如何?”喬何雲的聲音悶悶的。
姬小小沒興趣挖別人的陳年傷口,但如果只是聽聽而已,姬小小還是很樂意捨命陪君子的。
“有個小男孩,叫小喬,三歲時,認識了名爲小冷的小男孩。兩個孩子都還小,不懂大人世界裡的陰謀詭計、利益爭奪,他們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彼此拉拉小手,玩一玩積木之類的玩具。可是,兩年後,小冷再也沒有出現,小喬特別不高興,絕食了好幾天。時間久了,小喬也逐漸忘了小冷這一玩伴。直到小喬十八歲成年,小冷又出現了。”
男兒流血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處。喬何雲輕聲啜泣,隱忍哽咽,背後傳來的冰冷水跡,燙到了姬小小。
“忘不了的人,小喬認出了小冷,他以爲兩人回像從前一樣是好朋友,然而是人都會變,小冷的變化更是天差地別。小冷很暴躁很血腥,小喬發現時,想要逃走,卻被小冷抓住了。小冷把小喬綁住,每日都會鞭打小喬。小喬會反抗,可是時間久了,小喬的身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變得喜愛人打他罵他。”
“安然,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變態?”喬何雲問姬小小。
姬小小沒有回答,因爲別人的痛苦,永遠不會因爲一句話而忘卻前塵,煙消雲散。
“小喬以爲自己這一生就會這樣過去,可是他遇到了一個女孩。女孩長得很漂亮,很溫柔,小喬跟她在一起,會覺得很安心很放鬆。可是,沒人打他罵他,小喬渾身難受。有一天,女孩不在家,女孩的妹妹上了門,小喬稀裡糊塗和人發生了關係。在這之後,女孩的妹妹俘獲了小喬的身體,小喬雖然心裡愛着女孩,但是離不開女孩的妹妹,聽任女孩的妹妹的話,對女孩做了很過分的事。明明她是一個無辜的人,卻因爲我而……。”
活在正常社會,沒人喜歡與社會脫節。只要不是心理變態,誰想時時刻刻被人羞辱被人打罵。
聽了喬何雲的自述,姬小小更穩穩地揹着喬何雲。同是天涯淪落人,可憐人何必爲難可憐人。
當初姬小小會帶走喬何雲,便是已猜到喬何雲大多和原主發生了相同或相似的事情。果然,喬何雲的自述,完全證明了這點。
“小喬想補償那個女孩嗎?”
喬何雲幾乎以爲姬小小不會再跟他多說半句話,咋然聽聞鶯啼燕語,整顆心又不受抑制怦怦直跳。
“想,小喬想要補償。”回答乾脆利落。
“那好。”
姬小小背了喬何雲走了許久,久到喬何雲醒來之時,人已回到喬家,躺在自家的大牀上。
也許是睡了太久太沉,緩緩睜開眼,喬何雲有一陣子的恍惚感。
“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