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晴朗的天空從遠處飄來一朵烏雲。
“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小吃店分店的店長神叨叨道。
潔淨的窗戶外,澄澈的天空被烏雲染黑。
姬小小大致翻看財政報告書,分店營業額逐月上升,客流量和回頭率穩定增長,分店店長功不可沒。
“你不錯。”
隨後,姬小小決定提高這家分店年終獎金的數額。
“謝謝夏姐,謝謝夏姐。”
姬小小又跟分店店長說了一會兒話,這準備回家。
“夏姐,你等一等,你的手機落在廁所裡了。”
分店店長急匆匆跑出來,將手機歸還姬小小。
姬小小道了一聲謝,拿回手機,直接塞進包包裡。
“那麼,夏姐再見。”
姬小小揮揮手,轉身走進人頭涌動的街道了。
這街區是x市最繁華的地段,從凌晨一點到晚上十二點,車道川流不息,人羣擁擁擠擠,高樓大廈燈光閃爍,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你方唱罷我登場,吃着快餐食品簡單果腹。
“對不起。”這不,一個西裝打領的男人撞了姬小小一下。
姬小小看了一眼那個西裝男,總感覺似曾相識。
“是崆民嗎?”姬小小喃喃道。
姬小小心生疑惑,目光追隨男人漸行漸遠,只見西裝男在一家西餐廳外停下,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時尚女子飛撲進西裝男的懷中,兩人你儂我儂,耳鬢廝磨。
“不會的。”
他們可是情侶,崆民纔不會腳踏兩條船。
姬小小輕聲笑笑自己神經質,轉身繼續趕路。
可姬小小永遠不知道,在她轉身之後,那個西裝男大大鬆了口氣,望着她的眼神複雜難懂,似愛,似怨,似無奈。
姬小小站在車道旁招招手,想搭計程車回去,奈何天氣不好的原因,打車的人數也成倍翻漲。
“該死,破車什麼時候不壞,偏偏在我要巡視分店時候壞了。”
從分店出來,已經下午六點,小寶早就回來了。
姬小小從包包裡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夏修,讓他先帶着小寶去吃完飯先,不用等她了。
手機屏幕霎時亮起,姬小小看到一封短信。
“小修發來的。”
點開短信,姬小小看完,手腳冰涼。
“林牧把小寶帶走了?小修一個人獨自前往?”
這兩個人都是任務成功的關鍵,絕對不容許有任何的閃失。
轟隆巨響震耳欲聾,黑沉的天空閃過一道銀蛇。
雨淅淅瀝瀝地下着,行人紛紛跑到街道商店躲雨。
姬小小站在原地不動,雨珠打在手機的屏幕上,模糊了短信的內容。
“那人怎麼站那不動啊?”
有人奇怪,卻沒有伸出援手的打算。
兩分鐘後,姬小小搭上計程車,報出地址,司機動身。
四十分鐘後,姬小小來到倉庫的外面。
“小修,小寶。”
倉庫內暗無天日,姬小小小心走着。
鼻子動動,姬小小嗅到了血腥味。
“有人受傷了。”
姬小小暗自祈禱,希望不要是夏修、小寶。
找尋了一遍倉庫,除開地上的幾灘血,姬小小見不到人影。
姬小小拿出手機撥打夏修的電話,無人接聽,可見夏修沒有脫身成功,應該是落入林牧的手中了。
林牧抓夏修意在爲他的兒子換器官,林斌能繼續生活下去,可夏修是必死無疑。
“喂,是警察,我要報案,我的弟弟……。”
她一人人小力微,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夏修和小寶,無異於大海撈針,癡人說夢。
半個小時後,倉庫外響起了警笛聲。
姬小小走出來,主動告知警察所有事情。
警察得知林牧的打算,第一件事情便是控制住林斌。林牧種種作爲,均是爲了林斌。控制住林斌,林牧自然會投鼠忌器。
姬小小調查過林牧,林牧爲了給林斌最好的醫療條件,林斌被安排在x市最大的醫院就醫,這點小事不難查。
“夏小姐,真是太感謝你提供的線索了,我們現在已經派人趕赴xx醫院了。”
姬小小強壓心中的焦急,靜候警察的佳音。
另一邊,林牧收到“夏晴”報警的消息,他整個人怒火中燒,憤憤然砸了手邊的啤酒瓶子。
“該死的女人,我當初真後悔娶了她。”
屋外傳來風雨的嗚嗚聲,冰冷的細雨透着縫隙飄進屋內。
屋內的角落,夏修半死不活趴在地上,俊俏的臉龐毫無血色,乾淨的衣服已經被鮮血的泥土弄得髒亂不堪。小寶坐在夏修的旁邊,緊閉小嘴,胖乎乎的小手死死抓住夏修的衣服,背後儘可能貼着夏修,感受不到舅舅的體溫,小寶便哭鬧不休。
嘎吱,房間的木門被打開,裡面走出白衣男人。
“可以動手術了嗎?”林牧問道。
白衣男人道,“不行,現在風頭太緊了。”
“不行?你跟我說不行?”林牧抓住白衣男人的衣領,怒瞪雙眼,咬牙切齒道,“我付了你那麼多的錢,你居然跟我說不行。”
白衣男人一掌拍下林牧的手,“就算我能動手術,將你所需要的器官統統取出,可你又有什麼辦法把你兒子從醫院弄出來?人體器官不是雞肝豬肝,不新鮮還能將就吃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棋差一招,不惜以身犯險,弄來器官源,卻偏偏忘了把自己的兒子送來。”
林牧一時衝動,說是成功,也是失敗。
“我現在就去把斌斌帶出來。”
林牧聽風就是雨。
“林牧,你兒子現在應該被警察控制,你回去,那是自投羅網。你愛怎樣,我管不着,可拉我下水,我可不答應。”
白衣男人拿着手術刀,刀刃面抵在林牧的大動脈處。只要手術刀輕輕刺入一劃,噗嗤一聲,血液噴飛。
林牧不敢動彈,只能說道,“白醫生,把手術刀放下,我不回去了,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忍一時風平浪靜,林牧能伸能縮。
林牧到底是他的主顧,白醫生收起手術刀,坐下看雨景。屋外細雨濛濛,朦朦朧朧猶如遮了一層輕紗。泥濘的小路水窪遍佈,冬日的末梢仍舊帶着刺骨的寒冷。
白醫生哈出一口白氣,道,“放裡面有毯子,你去拿一張被他蓋一下。他被你們打得只剩一口氣,這天氣不好好保暖,絕對活不到明天。”
冬日細雨,最是寒冷,夏修哆哆嗦嗦,神智早已不清,下意識與戰戰兢兢的小寶縮成一團。
夏修是他兒子斌斌的救命稻草,林牧斷不會讓夏修出事。他走進白醫生指明的房間,從一張小牀上拿來了兩張毯子,一張給夏修,一張給小寶。
“好父親啊!”白醫生的語氣裡夾雜着說不出的諷刺意味。
林牧閉嘴不言,裹好小寶,坐回原地。
時間慢慢過去,轉眼間雙方僵持了三天。
這三天來,夏修的體溫忽冷忽熱,變化莫測,被打斷的手腳淤青難消,紅腫起來,併發症如雨後春筍,一點點蠶食夏修好不容易修來的健康身體。
“你怎麼把人打成這樣,害我還要費心思醫治他。”
白醫生嘟嘟囔囔,一個勁指責林牧不會做事。
林牧忍了又忍,他瘋狂想念他的斌斌,他擔心他的斌斌在他消失的三天內,一不小心英年早逝。
不行,不行,我要去見斌斌!
一天夜裡,林牧趁着白醫生熟睡偷偷溜出。
掩人耳目進入x市,林牧便看到鋪天蓋地的報道,一位名爲林斌的少年危在旦夕,急需少年父母或者親人儘快來醫院主持大小事宜。
躲藏的三天,爲了斷絕一切被追蹤的可能,林牧他們躲在荒無人煙的鄉下,沒有電視,手機關機,不知外面之事。
“斌斌要死了?”
林牧來不及細想,一路狂奔,闖進了xx醫院。
醫院門外,一輛麪包車內。
“報告,嫌疑犯林牧現身了。”
“知道。”
而後,林牧成功被擒住。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見我的兒子。”
林牧掙扎,嘶吼,如瘋狗一般竭嘶底裡。
姬小小緩緩走來,一巴掌打在林牧的臉上。
“林斌是你的兒子,那小寶就不是你的兒子了。林牧,你真是豬狗不如。”
林牧對夏修包藏禍心,姬小小理解,人有親疏之分,林斌是他兒子,小舅子沒了,再找一個老婆就行了。可小寶可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挾持小寶,威嚇夏修,林牧這般做,還算是人嗎?
“林牧,你現在最好乖乖說出小修和小寶的所在地,惹急了我,病人我也能下手。你綁架罪名已經成立,少不關入監獄十年八載,沒你在旁,林斌的下場應該不難想象。你的親戚是什麼模樣,我不說,你也很清楚。你出了事,他們絕對不會照顧一個拖油瓶。”
林牧嘴再硬,牽扯到林斌,他還是乖乖鬆口了。
警察和姬小小即刻動身前往,在擊斃一名負隅頑抗的男人,夏修和小寶成功被救出。
“媽媽。”小寶看到姬小小的那一刻,失聲痛哭。
姬小小抱住小寶,他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性命無礙。卻是可憐夏修,即使搶救過來,醫生也斷定他這輩子只能臥牀不起了。
姬小小勃然大怒,拿出收集到的資料,在林牧被審的期間,成功和林牧離婚,並且拿走林牧百分之八十的財產。
婚外出軌,商業詐騙,綁架幼兒,重傷少年……,數罪併罰,林牧被判處三十年有期徒刑。更讓林牧痛徹心扉的是,他被關入監獄的第二天,林斌死了。
探視的那一天。
姬小小幸災樂禍說道,“林斌死了。”
說完,姬小小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