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蠱王會親臨月璃,大部分原因與他失散了多年的女兒有關。
是楚寒故意放出的消息,蠱王雖然只是半信半疑,但還是依言前往。
楚寒盯着蠱王,聲音冰冷:“不管你信不信,你人已經在這裡,我也沒必要和你廢話,今日,我要好好與你清算二十多年前那筆帳。”
蠱王斜眼瞟着他,冷笑道:“就連你爹也不是我的對手,就憑你?你認爲你能對付我嗎?”
楚寒沒有說話,有些事情說多了無益,直接動手便是。
他揮了揮手,身後的疏影忽然抽出一把短刀,抵在蜘蜘的頸脖間,盯着蠱王:“讓你的人都退下去,要不然我殺了她。”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們?”蠱王高大的身軀矗立在風雪中,脣邊那一抹笑意涼薄而不屑。
疏影咬了咬脣,忽然加重了手中的勁兒,那把短刀往蜘蜘雪白的頸脖壓去,頓時壓出了一條血痕。
蜘蜘被她嚇得頓時尖叫了起來:“疼,好疼!你做什麼?”
“你身上的血可以解蠱,你以爲你和蠱王真的沒有關係嗎?”疏影盯着她,聲音冰冷。
迎着她複雜的視線,蜘蜘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她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跟她開玩笑。
可是,她是不是蠱王的女兒,他們不是最清楚嗎?
蠱王聽到疏影那句“你身上的血可以解蠱”的話後,臉色不自覺微微變了變。
這一變,沒有逃過楚寒那雙銳利的眼。
“既然他不相信,爲蜘兒放點血送給他嚐嚐。”他薄涼的脣微啓,溢出一句淡漠到令人懼怕的話語。
“是。”暗影沉聲應道,忽然抓起蜘蜘的手,指尖凝聚內力,眼看就要向她的手臂劃去。
蜘蜘嚇得頓時尖叫了起來:“我不玩了!我不認識他,我也不認識你們!別碰我,別!”
暗影絲毫沒有理會她的叫喚,一把拉起她的衣袖,比刀子還鋒利的掌風頓時靠近她纖細的手臂。
忽然,一股強悍到令人完全無法抗拒的掌風迎面掃來,暗影只覺得那股力量鋪天蓋地而來,只是轉眼間已來到他的面前。
這麼強悍的力量,這麼迅猛的速度,讓他根本來不及去躲避。
右掌下意識擡起,想要推出一掌與之抗拒,可卻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就算來得及,憑他這一掌也絕對可能敵得過襲來那一掌的威力。
“啪”的一聲,狂猛的掌風沒有擊上他的身體,卻是落在了他身後的那一堆巨石上。
“轟”的一聲巨響,亂石紛飛,巨石的碎末和風雪夾雜在一起,落了他一身,也落了一地。
看着身上的灰燼,暗影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才又重重吐出。
剛纔如果不是少主出掌相救,自己這條命或許已經隕落在蠱王的掌下。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蠱王出手,分明沒有看到他雙掌有任何舉動,那股掌風已經掃到他的面前。
掌風凌厲,來勢兇猛,根本不給他任何抗拒的餘地。
一招就能讓他完全無法抵擋,蠱王的功力竟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厲害。
不過……
他的視線落在楚寒清冷淡漠的身影上,心情沉重。
少主的功力的增長比他們所有人預料的還要迅速。
蠱王那一掌是隨意拍出的,可少主救他這一掌也只使出了三成功力,兩股截然不同的掌風碰撞在一起,竟激得巨石頓時成了灰燼。
這兩份強悍的內力與他們這些人完全不在同一個級別上,少主的功夫居然已經深到這種地步!
蠱王也因爲楚寒那一掌而微微變臉,這樣的掌力,就連當年他爹都達不到。
原來他一直尋找的寒冰掌秘籍並沒有隨着當年那一劫消失在世上,而是落在了這個男娃兒手裡。
如果他沒記錯,當年他不過是個兩歲的孩童。
在那場混戰中,楚紅姬帶着他逃出南宮家的大宅,之後他雖然也曾派人去尋找,卻一直沒有他們的下落。
想起當年的事,他的眸光又不自覺黯淡了下去,一絲令人看不懂的複雜神色在冷冽的眸子裡一閃即逝。
衆人只知道眼前所看到的事,卻不知道背後那千絲萬縷的關係。
可他從不是個多話的人,既然世人認定了事實就是他們所知道的,他也沒必要去解釋什麼。
視線依然落在蜘蜘臉上,他的聲音變得柔和:“娃兒,過來,我不會傷害你。”
蜘蜘本能地想要向他邁步,可是心念一動,纔想起來自己身上的穴道被疏影點死了,根本連半步都邁不開。
可是她剛纔真的被暗影給嚇到了,分明說好了她只是裝成蠱王失散多年的女兒,用自己威脅他,讓他撤走所有帶來的手下而已。
可是他們沒告訴她演戲居然要演得這麼逼真,暗影居然真的對她動起手來!
雖然這個蠱王看起來陰沉可怕,可是也不知道爲什麼,當他看着自己的時候,她總覺得這人不會傷害她。
至少不會像暗影那麼變態,居然真的想要給她放血。
她眼底的掙扎和對身旁那兩人的痛恨一絲不漏落在蠱王的眼底,他淺淺笑了笑,笑得極其溫和:
“快過來,你試試動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可以走過來?”
蜘蜘本來想丟給他一句白眼,她身上穴道被點,如何向他走去?
可她還是忍不住試着動了動腳,這一動,竟真的一步邁了出去,
回眸看身旁的疏影時,疏影眼底閃着訝異,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蜘蜘眨了眨眼,才又看向蠱王:“你給我解的穴道?”
可爲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就連站在她身邊的暗影和疏影也沒感覺?
而更奇怪的是,這一次楚寒居然沒有出手去阻攔。
甚至她已經往前走了兩步,身後的暗影和疏影還是站在那裡,完全沒有任何舉動。
蜘蜘真的有點摸不着頭腦,不知道眼前這一切算是什麼狀況。
她往前走去,沒有聽話走向蠱王,而是走到了楚寒的身旁。
氣弱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她怯懦道:“我是不是已經被他看穿了?既然這樣我留下來也沒意義,我可不可以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