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胖子見他回答的如此肯定,疑惑的問道:“爲什麼?”
趙啓明解釋道:“因爲它雖然發行量大了點,發行年份也晚了點,但眼下的市場價卻比《木蘭花》高了2塊錢。這隻能說明一個原因:《蘭花》比《木蘭花》更受人關注……”奸商說到這裡停住了,眨眨眼睛,抿着嘴笑了起來。
李胖子被他這麼一點,心中頓時透亮,大笑兩聲補充道:“哈哈!沒錯!這樣到時候跟進的人就會更多,咱們炒起來也會更容易,價錢翻得就會更高!”
如果把李胖子關在家裡讓他自己分析,並非就整不出這個結果來,可趙啓明上次的優異表現,使他對自己的想法不確定起來,人要是學會了尊從比自己更高明的人,往往會不願意再動腦子,這跟對方的年紀倒沒多大關係。
兩人商量出這個結果之後,馬上通知了上海的張志誠和劉光偉,李胖子在電話裡把剛纔商討的過程大致向他們說了一遍,趙啓明一看上學的時間快到了,衝着打電話的李胖子打了個招呼:“我那邊的朋友這次投200萬。讓他們倆這次把收購的時間拖久點,動作一定要輕,遇到量大的賣家千萬不能一次吃進,免得剛動手就讓別人聞出味來。”說完他轉身走了。
李胖子點了點頭,向走出門的趙啓明擺了擺手,嘴裡把他的如實話轉告給接電話的劉光偉,劉光偉聽完之後連聲答應下來。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操作算是輕車熟路了,趙啓明在回學校的路上還想到一個問題。市場不可能持續火爆,趁着現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資金要在郵市裡不停地運轉,在這次《蘭花》的後期拋售階段,後續品種的收購就要緊接着進行,這樣不會耽誤掙錢的時間。
這星期天看來還是要親自去一趟上海,看看市場上有什麼新的動向。其實趙啓明是對他們兩人不放心,錢的事倒還好說,主要是這次炒作對象的發行量不夠大,萬一不小心露出了什麼痕跡來,到時候只怕是有錢都收不着貨。
晚上他又跟着陳致遠去了他家,把這次的炒作計劃大致跟陳法林聊了一下,陳法林笑着說道:“錢就放在你那,想怎麼幹隨便你,我不插手。如果不夠的話,我可以再拿點出來……”
趙啓明連忙說道:“足夠了!我現在怕的是用不掉。”
陳法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什麼時候用車,打司機的尋呼機就行了。對了,學習也不能耽誤呀!”
趙啓明聽了這話滿臉堆笑,心裡暗想:只要有錢掙,還學習個屁呀。
傍晚的時候回到家,剛打開客廳門就聽見父母在他們的臥室裡爭吵,聲音不大,但趙啓明聽得一清二楚。
母親說:“……反正我是堅決不同意!楊君筱現在有案子在身上,咱們怎麼能隨便收留他……”
父親的聲音強硬地打斷道:“在北大荒他救過我的命……這次是被人陷害,我不幫他誰幫他!?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母親帶着哀求的語氣說道:“老趙,你也要爲這個家、爲了啓明的將來想想,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讓我們……”
父親長嘆道:“那你說咋辦?他已經從蚌埠下了火車正趕過來,我總不能不管吧……!”
趙啓明聽了幾句大概是明白了,他的記憶中,這位叫楊君筱的人幾年前來過家裡,跟父親交往多年,家是黑龍江的。這次好像是因爲什麼事被人誣告,而且公安局正派人要抓捕他,這才逃到了安徽,今天就會到自己家,說是最近在這裡避幾天。
他故意把客廳的門弄響,裡面立刻沒了聲音,母親打開門走了出來,表情漠然,父親也跟了出來,兩個人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然而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他們。趙啓明徑直走到自己房間,把書包扔在牀上,大嚷一聲:“媽!我餓了!”大人的事不歸他管,這傢伙樂得裝糊塗。
夜裡,趙啓明在正在夢裡開心無比地掙錢,忽然被客廳裡的動靜吵醒了,迷迷糊糊之中,他想起晚上的事,估計是老爸的朋友來了,翻了個身又接着睡。可剛睡着,就被老爸給拽了起來:“醒醒,啓明!醒醒……”
趙啓明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嘟囔了一句:“這麼晚,搗什麼亂哪……!”
老爸輕聲說道;“到外面睡吧,讓楊叔叔睡這裡。客廳的牀我給你鋪好了……”趙啓明極不情願地從溫暖的被窩裡爬了起來,連聲打着哈欠,抱着被子走到了客廳,沙發臨時鋪成的牀在等着他,迷濛之中,他看見一個跟自己老爸年紀差不多大的中年人,拿着毛巾從衛生間裡出來,衝他笑了笑……
第二天早晨,趙啓明回房間拿書包,半夜裡來的楊叔叔還沒起牀,他向牀上掃了一眼。只見他皮膚比較黑,一臉倦容,顯得有些乾瘦,臉上楞角分明,頭髮也很硬,雖然看年紀也有四十好幾了,但總的來說比自己老爸有男子漢的魅力。
楊君筱聽見動靜醒了,剛睜開眼睛就看見趙啓明站在寫字檯前,臉上露出親切的笑容:“明明早呀!幾年沒見咋都長這麼大了?昨天夜裡把你給坑苦了吧!”
地道的東北口音讓趙啓明愣了一下,他禮貌地笑笑答了句:“呵呵,叔叔早!”
這時老爸也起牀了,走到門口對趙啓明說道:“啓明,別打擾你楊叔叔睡覺。快上學去吧!”
趙啓明答應了一聲,拿起書包跑了,走之前還跟楊叔叔打了個招呼,多年前他對這位楊叔叔沒什麼印象,這回的笑容給他的感覺倒挺真實。可他剛出門又被老爸叫住了,低聲吩咐他不要告訴別人家裡來了客人,趙啓明點點頭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