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集合地點,趙煊發現,在清一色的男人當中,居然有個穿着長裙的傢伙,他定睛一看,那傢伙卻是關爾雅。
關爾雅今天穿着雪白色的襦裙,上裳是一件垂墜性很好的大紅色的褙子,大紅和雪紅兩種顏色搭在一起,營造出一種極其鮮明的反差,今人過目難忘,愈發襯托出關爾雅的好膚色。她此刻混在一幫爺們兒中間,真真是鶴立雞羣,越發顯得千嬌百媚惹人憐愛。
老皇帝還沒有到,此刻在場的男人,除了趙煊之外,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齊刷刷地聚集在美女關爾雅身上。
關爾雅冷不丁受到這麼多男人的注目禮,心中喜不自禁,她壓抑了很久,這才壓制下自己想要搔頭弄姿的衝動。
“關爾雅,你不好好地在圍苑裡待着,跑出來做什麼?”趙煊低低地怒斥一聲。
“可是錦姐姐來得……”
關爾雅剛想要解釋什麼,卻被趙煊給打斷了。
“閉嘴,花似錦是我叫來的,可是你,本王有叫你來嗎?”趙煊臉上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來,他母后蕭貴妃不知中了什麼邪,今早他抽空過去請安的時候,蕭貴妃非要他帶着關爾雅一起到圍場來,說是讓關爾雅一起來,好照顧他一個大男人的生活起居。可是臨走的時候,蕭貴妃卻又叮囑他,要他切記保護好關爾雅。
趙煊心中詫異,按理說關爾雅地位卑微,她作爲蕭貴妃的侍女一同來到圍場,就是爲了服侍他趙煊來的,可是蕭貴妃爲何卻還要叮囑他,切記保護好關爾雅?
看來蕭貴妃果真是很喜歡關爾雅,她差不多把關爾雅當成像明月和晗月兩位公主一樣對待。
只是,關爾雅不過是花似錦從街頭上一個混混手中搭救出來的弱女,她並非京城周邊的人,身份成謎。蕭貴皇待人一向有些勢利,忽然這麼重視喜歡關爾雅,總讓趙煊覺得有些詭異。
“行了行了,來就來了,她自個兒小心一點就是了。倘若被野獸吃掉了,那也是她的命。”身後,一個洪亮渾厚的聲音說。
大夥一驚,紛紛跪拜了下去,“參見皇上!”
“都起來吧。”老皇帝說,今兒他心情很好,臉色紅潤意氣風發,氣勢一點不輸給年輕人。
趙煊見老皇帝這麼說,他也就不再作聲了,若不是蕭貴妃叮囑他要保護好關爾雅,他才懶得理會她呢,就是被野獸叼去了,也不關他的事。
可是,既然蕭貴妃再三叮囑過他,他就得保證她的安全。
關爾雅來自南方,不會騎馬。因此趙煊給她一把刀,命她一個人逗留在一塊凸起的大岩石上,那塊大岩石易守難攻,即使有野獸來犯,關爾雅居高臨下,用刀砍死綽綽有餘。
“王爺……”關爾雅在趙煊的命令下,站在那塊大岩石上,看了看花似錦,又看了看趙煊,心有不甘。“奴家想與王爺一起去打獵。”
花似錦立即從馬背上下來,攀上那塊大岩石,在蛋黃似的陽光下,微眯着眼,把馬鞭遞給對關爾雅,懶洋洋地說:“你去吧去吧,馬鞭給你,你把刀給我,我呢,寧願躺在這大岩石上曬太陽。”
趙煊說:“那行,你們兩個,乾脆都在這裡曬太陽好了。”他現在深深地體會到,女人就是麻煩精。
關爾雅還奢望着趙煊騎馬帶着她,一起去追兔子追狍子追狐狸,光是想想就好浪費。再說出來的時候,蕭貴妃叮囑過她,要多跟趙煊接觸。
所以此刻她見趙煊揚起鞭子,準備策馬要走,她連忙喊道:“王爺,奴家能不能跟你同坐一匹馬去打獵?”
趙煊聽了,鞭了一下馬屁、股就走。
風裡,傳來趙煊冷冷的回話,“不能!”
關爾雅站在大岩石上,癡癡地失望地望着趙煊的背影,輕嘆了一口氣。
一邊上,花似錦舒舒服服地躺在大岩石上,面朝着蒼穹,恣意地翹起二郎腿,喃喃自語地說道:“爽,秋天的太陽就是舒服。不用陪着去打獵就是舒服。”
關爾雅心底有些暗暗地瞧不起花似錦,女人最大的使命,就是使出渾身解數,施展自己的魅力,去勾、引男人,令男人爲自己着迷纔是正道。而這花似錦,一身男裝打扮,放着勾、引男人的大好時機不好好利用,非要躺在這塊大岩石上曬太陽,真是鄙視!
那塊大岩石在一個小山包的山頂上,再加上那塊大岩石本身很高,所以圍場山林裡的景像,只一眼就被盡收眼底。
花似錦不想去打獵,但是她喜歡看男人打獵,覺得那是一場雄性力量的視覺享受。
因此她坐直了起來,一邊曬着太陽,一邊目光始終追隨着趙煊,她從來就沒發現過有一個男人,像趙煊那樣,有着俊美的容顏,還有着如此矯健的身形,他縱馬追趕獵物,他在馬背上拉弓射箭,他的一舉一動充滿了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渾身上下都彷彿在宣告着,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八王爺和張斐在圍場上的表現也很不錯,八王爺略顯陰柔,張斐則剛硬得過了頭。
花似錦看得有些犯花癡起來。
此時,一方帶着香氣的手絹遞了過來,“錦姐姐,別看了,再看口水就快流出來了!”
手絹的主人是關爾雅,說話略帶譏諷的人自然也是關爾雅。
花似錦一揮手,擋掉關爾雅那隻遞來手絹的手,反脣相譏,“不用了,手絹你自己留着吧,你那麼喜歡五王爺,先前還厚顏無恥非纏着五王爺與你共乘一騎去打獵呢。恐怕你的口水比我還要多得多。一條手絹恐怕不夠用吧,不怕,我這兒還有一條手絹可以借給你!”
關爾雅被花似錦用言語一刺,臉上立即露出很受傷的樣子來,“錦姐姐,人家可是一片好心,你這樣說,可真是傷了我的心。”關爾雅那怯怯的眼眸一擡,立即就讓人產生負罪感,彷彿別人真把她欺負狠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