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嘿嘿嘿”地笑得一副雞賊樣,“呀,掌櫃的你連這事都知道呀,真是什麼事也瞞不過你。我本來不想去的,可是我表兄弟堂兄弟還有我的左鄰右居,非拉着我去……”
花似錦眉頭一皺,喝斥道:“停停停,誰要聽你囉嗦!趕緊把人給我抱進去!”
大牛即刻住了嘴,一陣風似的把關爾雅給抱到花似錦的房間裡去了。
“趕緊的,把我打盆熱水進來,再幫我拿止血藥粉過來!”花似錦很快又吩咐道。
大牛一一照辦了。
花似錦忙了一陣,終於把關爾雅的傷口給處理好了。
她不由得長吁一口氣,坐在牀沿邊,看着關爾雅額角的傷口,那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傷口啊。
她瞬間有些質疑起自己來,難道她真如趙煊說的,心胸狹隘氣量小,以自己小人之心,去度別人君子之腹。難道自己有被害妄想症,關爾雅是一片好心,自己卻把她當成驢肝肺?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心胸狹隘,以小心之心度別人君子之腹,關爾雅也不會非要以一死自證清白吧。
試問有誰,膽敢用生命自證清白。
雖然關爾雅沒有死成,但是她額角上的疤痕,短期內是好不了的。
花似錦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爲關爾雅這種自殘的勇氣,她表示佩服,表示自嘆不如。
看着關爾雅額角上的傷口,花似錦本來應該內疚的,一開始的時候,她涌上心頭的,確實是內疚的情緒。但是接着,花似錦卻有些惱怒,關爾雅爲了自證清白,在她面前撞柱子,這算什麼啊!擺明就是想綁架她的感情!她不喜歡關爾雅不原諒關爾雅,而關爾雅就用撞柱子自殘這一招,來綁架自己喜歡她原諒她。
花似錦有些憎惡地看着躺在牀上的關爾雅。她最討厭別人在她面前要死要活的。
楊嬤嬤端着一杯茶進來,遞給花似錦,說:“小姐,你去歇息歇息吧,我來看着關姑娘。”
花似錦搖搖頭,“不用,還是我自己看着她吧。”
“真想不到,關姑娘的性子一向柔柔弱弱的,卻原來如此剛烈!有話好好說就行了,做什麼非要撞柱子?”楊嬤嬤嘆了口氣說。
花似錦幽幽地看了關爾雅一眼,有點不耐煩地說:“她這一招呢,在男人面前多使使還是有效的,在我面前使這招,只會讓我更厭煩!”
楊嬤嬤拍了拍花似錦的肩頭,“大小姐,你也無需厭煩,等關姑娘醒了,你們姐妹倆好好聊聊,把事情全說開了就好。”
花似錦嫌棄地又瞥了關爾雅一眼,“沒什麼好談的,我們也早已不是姐妹了。”
楊嬤嬤嘆了口氣走出去。
楊嬤嬤前腳剛走,牀上躺着的關爾雅忽然嚶嚀了一聲。
花似錦趕緊轉頭去看,卻見關爾雅正悠悠地睜開眼睛,她醒轉過來了。花似錦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醒了就好,關爾雅沒事,她就不用破財吃官司了。
花似錦俯下身去,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關爾雅看着花似錦,一臉柔弱不勝涼風的樣子,甕聲甕氣帶着哭腔說:“錦姐姐,我怎麼還沒死?”
“呸呸呸大吉利是!”花似錦說,“你快別胡說,哪有人咒自己死的!以後你不想活想死了,麻煩你到其他地方去死。不要再來我濟世堂撞柱子,我這兒廟小,容不得你這尊大神來表演自殘。”
關爾雅擡眼看着花似錦,眼中泫然欲泣,“錦姐姐,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花似錦怕關爾雅在她的地盤上,再表演自殘,因此她不想刺激到她,有些彆扭地說:“算了,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心胸狹隘,誤會了你,從今天開始,我原諒你了!”花似錦說着口是心非的話語,不想再招惹關爾雅這種女人,一心只想她早點兒離開。
“不,是我不好,明知道錦姐姐心裡喜歡五王爺,可我還是情不自禁地也喜歡五王爺。因爲咱們姐妹倆喜歡同一個男人,所以纔會發生那麼多不愉快。可是,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內心,明明知道不可以,卻還要忍不住去想……”
“行了,咱們不說這個了。”花似錦打斷她。
她現在一提起趙煊,心裡就亂成一團麻,不如干脆不去想他,也不要說起他。她端詳着關爾雅的臉,冷冷地說:“你額角那傷口,恐怕要等一個月才能結痂,等結了痂,痂皮掉了之後,那傷痕起碼還要兩個月才能徹底地消失。你說你何必呢,撞這麼一下,足足要折騰三個月。”
“只要能與錦姐姐冰釋前嫌,就是死我也願意!”關爾雅趕緊假惺惺地表明心跡。
花似錦聽了,心中略有些厭惡,她不滿地瞪了關爾雅一眼,“好了,別老說死啊死的,聽着很不舒服!”說完,她起身離開牀邊,走到桌子邊,拿了個杯子,從熱壺裡給關爾雅倒了一杯熱水。
“嗯,,我再也不說了。”關爾雅溫柔地應了一聲,望着花似錦的後背,原本向上彎着的嘴巴驀地向下撇了撇,眼底迅速閃過一抹不屑的光芒。等到花似錦轉過身來,她馬上又換上一副柔弱甜笑的面孔來。
花似錦端着一杯熱水來到牀邊,將那杯熱水遞給關爾雅,冷淡地說:“來,喝點水,歇一歇,然後你可以回宮去了。”花似錦的話聽着客氣,卻沒有半絲溫度。
“謝謝姐姐!”關爾雅接着水杯,對着花似錦展開了一個人蓄無害的甜美笑容。她能感受到花似錦的冷淡,但是隻要花似錦能與她維持着表面的和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你既然當我是姐姐,何必還說什麼謝不謝的!”花似錦說這話的時候,脣邊微微上翹,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說話間,外頭驀地傳來一個男人的低沉富有彈性的聲音,“楊嬤嬤,你們大小姐怎麼不在店鋪裡,她上哪去了?”
楊嬤嬤答道:“回五王爺,大小姐正在屋裡頭呢!”
趙煊“哦”了一聲,似乎還輕笑了一下,說:“這大白天的,她悶在屋子裡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