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進來了,他連眼皮都沒擡起來看她一眼。
她心中疑惑,方纔小慶子跑去跟她說,叫她趕緊回房去看看趙煊,那時她心中一驚,第一個反應以爲是趙煊的傷口受到感染了,病情加重了。結果她如今一看,趙煊好端端地坐在那裡,手握着一卷書在看,精神還不錯,哪裡有病情加重的跡象。
難道是小慶子逗自己玩的?
她看趙煊,他根本就是一副不曾傳喚過她的樣子。
花似錦於是率先打破了沉默,無話找話地問道:“咦,王爺,麥小姐怎麼不在了?”
“也不看看你出去多久了,蘭菲早就走了。”趙煊說,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哦,我還以爲她今天不走了,會留下來照顧王爺你呢。”花似錦訕訕地說。
趙煊並沒有接上她的話頭。
房間裡出現了一瞬尷尬的沉默。
“你過來!”趙煊忽然放下手中的書冊,對她說道。
花似錦狐疑地走向他,在他牀邊站定,說道:“小慶子讓我趕緊回房間來看看五王爺。於是我就進來了。”
趙煊睨了她一眼,目光冷冷的,“小慶子若是不叫你,你就不進來了?”
“我看麥小姐在這裡,我就不妨礙你們倆敘舊了,所以……”
“所以你就去了招待廳見唐時駿!”他說,眸光像刀似的朝她直射過來。
“嗯,我還見了何御醫。”她解釋說。說完,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奇怪,幹嗎要巴巴地去給他解釋?他可以跟蘭菲在一起,爲什麼她就不可以跟唐時駿在一起?
“你主要是爲了去見唐時駿,還是爲了去見何御醫?”他目光逼視着她,再次質問道。
花似錦聽了,不知爲什麼,感覺有點兒怒火。她去招待廳,究竟是爲了去見唐時駿,還是爲了去見何御醫,那是她的事情,沒必要跟他彙報清楚。他又不是她爹,竟管束到她頭上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傷口還有多疼?”她故意岔開話題,反問他。
“本王現在感覺糟糕透了,傷口更疼了。”他說,還皺起了眉頭,看上去一副痛苦的樣子。
花似錦吃了一驚,她只聽着他誇張的話,卻沒看見他眸底一閃而過的腹黑光芒。她擔心地在牀沿坐下來,伸手就去摸他的袍子,“來,趕緊解開我看看,傷口是不是發炎了?”
趙煊一把捉住她那隻摸着他袍子的手。目光執着地盯着花似錦,說:“你還沒有告訴本王,你去招待廳,主要是爲了去見唐時駿,還是爲了去見何御醫?”
花似錦心裡着急,這人,他傷口都更疼了,他還有心思關心這個無聊的問題。他那執拗的樣子,彷彿她若是不回答問題,他就不給解開傷口一樣。她只得急急地說:“我去招待廳,是因爲我不想在你的房間裡頭,像根木頭似的站着,你和麥小姐在敘舊,我站在那裡算什麼回事?所以我這纔去招待廳的,我根本不是爲了唐時駿,也不是爲了何御醫。”
她說完,焦急地盯着他,“這下,可以讓我檢查傷口了嗎?”
趙煊看她那麼擔心他的傷口,似乎很滿意,淡淡地說道:“本王的傷口好得很,根本就不疼。”
“你又耍我?”她咬着脣看着他,氣惱地說道。
她一見他皺眉痛苦,她心裡就擔心得要死,結果,他卻是耍弄着她玩的。
“誰叫你不好好回答本王的問題。”他說。“不過,你剛纔的表現,本王很滿意。”
花似錦知道,他指的是,她一聽他說他的傷口更疼了,她就擔心得要死的表現。
“你真的很無聊!”她瞪了他一眼,惱恨地說。
說完,轉身要走。
趙煊想要拉住她,結果動作幅度太大,牽扯到傷口,他頓時疼得“哎喲”一聲喊叫起來。
花似錦被他耍的次數多了,以爲他又是在耍自己,因此沒有理會他,執意地甩開他的手就走,結果走了幾步,心裡終究不放心,終究還是回頭看了下,便看見他臉色蒼白,冷汗如雨,眉心皺成川字,根本就不像是裝出來的。
花似錦大吃一驚,趕緊疾步走回去。一把扶起他來,臉上滿是驚惶和緊張,“王爺,你怎麼了?”
“不讓你走,你偏要走,害得本王伸手一拉,結果扯到了傷口。”趙煊額角上佈滿了密密的冷汗,抽着氣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她趕緊道歉,“你快躺好,省得又扯着傷口。”
她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幫趙煊擦着臉上的汗。
“你還氣我不?”趙煊拽着她的手,把她拽得向下倒去,離他只有寸許的距離,兩人氣息相聞。
“我不氣你了。”花似錦應道。剛纔她看見他痛得臉色蒼白冷汗如雨的樣子,心裡就開始埋怨自己了,他畢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在他養傷的這段時間裡,她就不應該跟他置氣,能讓着他就讓着他。
“今晚你別走了,昨晚你是怎樣睡的,今晚還怎樣睡。”趙煊凝目看着她,他的語氣不是請求,倒像是霸道的命令。
花似錦聽了,愣了一下,昨晚她是怎樣睡的?她回想了一下,昨晚,因爲趙煊高燒打寒顫,嘴裡說着冷,所以昨晚她是摟着他睡的。
“昨晚太累了,我都不記得昨晚我是怎樣睡的。”她故意耍賴說。
“你不記得,本王可替你記得清清楚楚的,昨晚你是摟着本王睡的。”他挑着俊眉看着他。
花似錦一窘,昨晚他高燒得迷迷糊糊的,竟然知道她是摟着他睡的。
他的意思是,今晚他仍然要她摟着他睡覺。
兩人面面相視,鼻尖幾乎碰着鼻尖,彼此的氣息,互相噴灑。
“昨晚你發燒了,可今天你不燒了,所以今晚我……”
花似錦的話還沒說完,趙煊伸手一勾,她的腦袋被勾下,嘴脣一下就碰到了他溫軟的嘴脣。
花似錦想着他身上有傷,不敢太用力去推他,只能輕輕地推拒,不敢太激烈。
趙煊卻把她的不敢用力推拒,當作是她的欲迎還拒,更加迷醉地攫取她口齒之間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