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
“五王爺,我知道,你這是躺久了,可能有點氣血不暢,所以纔會麻痹,我來給你捏捏就好。”蘭菲熱情百倍地率先走上前去,伸出手就開始給趙煊捏腳。
花似錦看着蘭菲已經在給趙煊捏腳了,她那隻伸出的腳,於是又伸了回去。
趙煊不去看正在幫她捏腳的蘭菲,眼睛卻瞥向花似錦,眼神中,頗有怪她沒有積極上前幫她捏腳的意思。
花似錦故意不去看趙煊,她的視線無處可看,只好看向唐時駿。
此時,唐時駿見她朝自己望過來,他於是撫了下心口。花似錦驀地想起,唐時駿昨晚手持棍子衝出來的時候,被解祖峰當胸踹了一腳,那一腳踹得可不輕。
於是她問道:“唐大人,你昨晚被踹了一腳,現在沒事吧。”
唐時駿笑得溫潤如玉,答:“沒事,就是有些淤青罷了。”
“淤青嗎?我這兒有活血化淤的藥膏,要不我幫你……”
花似錦話還沒說完,趙煊忽然高着嗓門喊道:“何御醫——”
趙煊的嗓門很響,一瞬之後,何御醫就來到房間裡。對趙煊含胸鞠躬問道:“五王爺有何吩咐?”
“何御醫,”趙煊指了指唐時駿,“這位唐大人,昨天胸口被踹了一腳,如今胸口有些淤青,你能處理嗎?”
何御醫說道:“微臣能處理。”
“很好。”趙煊說,“那就你給唐大人處理一下吧。”
“好的。”何御醫說着,轉身向唐時駿鞠了個躬,說道:“唐大人,我這兒有活血化淤的藥膏,你隨我來,我拿藥膏幫你擦擦。很快就會好的。”
花似錦聽了,心裡有些鬱悶,心想這何御醫說的,可不就是她剛纔沒說完的臺詞,唐時駿爲了她,願意把命豁出去了,她只是想幫他擦藥膏而已,趙煊這可惡的男人,卻把她向唐時駿報恩的機會都給剝奪了。
唐時駿嘴巴張了張,他知道花似錦那未說完的臺詞,她就是想給他擦藥膏啊。
他心裡一陣激動,這可是他跟花似錦親密接觸的大好機會。
雖然對於花似錦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來說,幫異性擦擦藥,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但是對於唐時駿來說,這是肌膚之親。
可惜,讓唐時駿激動的機會,卻被趙煊一句話就輕輕巧巧地剝奪了去。他心裡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但當着在場幾個人的面,他又不好非要花似錦給他擦藥,只好跟着何御醫擦藥去了。
唐時駿臨走的時候,瞥了花似錦一眼,目光依依不捨。
唐時駿這種依依不捨的目光,被趙煊看在眼裡。
趙煊眼眸不由得半眯起來,他就知道,唐時駿怎麼可能會來探望自己,他明明是藉着探望自己的名義,前來探望花似錦的。
趙煊忍不住也去看了花似錦一眼,只見花似錦目光關切地看着唐時駿的背影。他心中有氣,這兩人,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如此依依不捨?
花似錦擡頭,只見唐時駿跟着何御醫走了,房間裡現在只剩下三個人,趙煊和蘭菲,還有她自己。
她見趙煊半躺在牀上,而蘭菲正在殷勤地給他捏着腳,彷彿是他的妻妾似的。
她忽然覺得,自己杵在這房間裡頭,看着就跟個超亮的電燈泡似的,心中突升起各種不爽各種不自在。於是她就想出去,去看看何御醫給唐時駿擦的是什麼藥膏,趁機跟何御醫切磋一下,活血化淤藥膏各種成份的妙處。
誰知道她剛剛邁出去一步。
趙煊原本半閉的眼眸驀地睜開,朝她直射了過來,他低沉磁性的聲音質問她:“你上哪兒去?”
“我出去找何御醫說說話。”花似錦說。她本能地知道,趙煊不喜歡她跟唐時駿攪合在一起,所以她明明是要去找唐時駿,卻迂迴地說是要去找何御醫說說話。
花似錦回答完,擡腳又要走。反正不能留在這,看着蘭菲給趙煊捏腳,她心裡就是受不了。既然受不了,她就不想留在這兒繼續忍受。
只是,她剛剛邁出去幾步,身後就傳來他的一聲低喝:“站住!”
那聲低喝,不僅讓麥蘭菲嚇了一跳,就連已經往外走了幾步的花似錦也嚇了一跳,她連忙頓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含胸鞠躬說道:“五王爺有何吩咐?”
語氣非常客氣,客氣得透着疏離。
“回原來的地方站着去!”他說。語氣不耐,眸光不善。
花似錦愣了一瞬,他是什麼意思?她現在又不是他的奴才,她是一個大夫,他爲了她受了箭傷,她出於道義,所以留在德王府看護他。他憑什麼像命令他的奴才那樣,命令自己回原來的地方站着去?
花似錦心中升騰起一股惱火,她身形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蘭菲恨不得可以和趙煊單獨待在一起。因此花似錦說要出去找何御醫說說話,她自然是舉雙腳雙手贊成。因此她忙笑着對趙煊說道:“五王爺,你就讓她去吧,她跟何御醫兩個人都是大夫,想必有很多問題要切磋的。”
“麥小姐說得對。我確實是很多問題,想跟何御醫切磋一下。”花似錦馬上就順着蘭菲的話意說道。
“你想跟何御醫切磋,以後有的是機會,但是今天不行,今天你必須給本王老老實實地站在那,等着隨侍本王。”趙煊凝目看着她,語氣霸道地說。
他當然知道,花似錦說要去找何御醫說說話,其實她是想去找唐時駿說說話,他不會給花似錦這個機會。
“五王爺,蘭菲有大把的時間,要不我今天一天都待在德王府裡,等着隨侍五王爺如何?”蘭菲笑嘻嘻地說道,她那副樣子,彷彿巴不得從今以後,一輩子都待在德王府裡纔好。
趙煊擡目,覷着蘭菲,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可以在德王府隨侍本王,你又不是本王的奴才。”
花似錦聽了,心中不忿起來,蘭菲是個女孩子,難道她花似錦就不是個女孩子?再說,蘭菲不是他的奴才,難道她是他的奴才?以至於他要這麼理壯氣直地使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