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思考一下都沒有,只圖嘴巴痛快,只圖保全自己的自尊,就脫口而出,“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五王爺。”
“口說無憑,你敢不敢立字據爲證?”蕭貴妃用眼神在激將法她。
果然,花似錦畢竟比蕭貴妃青嫩得多了,被蕭貴妃一激將,她感覺自尊心再一次被蕭貴妃踐踏在腳下,不由得忿忿地說道:“立字據就立字據,誰怕誰!”
話音剛落,蕭貴妃一招手,一個小太監便立即端着筆墨紙硯走了上來。
小太監把宣紙小心地在桌子上鋪好。
然後朝花似錦點頭示意,說道:“請吧。”
花似錦沒有想到,原來她以爲蕭貴妃說立字據是鬧着玩的,沒想到,她竟然來真的。
這時,蕭貴妃看着她,眼神幾分鄙夷,幾分嫌棄,“立字據,你寫吧。”
花似錦被蕭貴妃眼中對她的鄙夷和嫌棄氣着了。她心想,有什麼稀罕的,我纔不想嫁給你兒子,給你當兒媳婦!
衝動之下,她果然提筆寫了一張字據,內容如下:“我花似錦,這輩子絕對不會嫁給五王爺的!特此立據!”
寫完,擱下了筆。
這時,蕭貴妃彷彿生怕她會反悔似的,趕緊走過去,拿起了那張字據。
蕭貴妃手裡捏着那張字據,這才現出笑臉來,說:“你最好記住你剛纔所說的誓言,一輩子都不會嫁給五王爺。”
這會兒,花似錦嘴巴是痛快了,自尊也保全了,但是,她內心卻驀地漫上來一陣巨大的痛苦,那痛苦來得如此出乎她意料之外,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說出了那樣的誓言之後,她忽然意識到,從此以後,她真的必須離趙煊遠遠的了。這種意識,讓她瞬間心疼得無以復加。
……
這段時間,西北邊疆告急,柔然人又開始屢犯谷海關,不顧先前雙方簽訂的永不侵犯的約定,開始大肆掠奪侵擾西北邊境。
消息傳到京城,老皇帝很是吃驚,情急之下,他趕緊把德王軍隊派到谷海關去。
德王軍隊再次開赴西北邊境。
花似錦作爲軍醫,自然也得隨行。
軍隊開進到一半,就地歇息休整的時候,趙煊開始巡視起軍隊來。
然後他犀利的眼神,發現隊伍中一名形跡可疑的士兵,那士兵穿着德王軍隊的軍服,乍一眼看上去有些眼熟,他不由得微眯着俊眸多看兩眼,那名士兵見他朝自己看過來,趕緊低垂下頭,似乎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趙煊在那名士兵面前停下來,命令道:“你,擡起頭來。”
那名士兵無奈,只得擡起頭來。
四目交對,趙煊頓時眉頭一皺,“你出列,跟我過來。”
那名士兵只好出列,跟在趙煊的背後,走到安靜的一旁去了。
趙煊雙手負在後背,說:“蘭菲,你怎麼會在這兒?”
麥蘭菲見自己被認出來了,沒有辦法,只得笑嘻嘻地說:“我來跟五王爺並肩作戰!”
趙煊問:“你爹知道你跟過來嗎?”
“知道。”蘭菲點點頭。
於是趙煊便沒有再說什麼。
蘭菲個性好強,是個跟他一起上過戰場的人,在他看來,蘭菲是一名勇將,毫無性別之分。她留在軍中,對他來說,是個幫助,而不是個累贅。
麥蘭菲見趙煊沒有說什麼,頓時眉開眼笑起來,情不自禁地走近他,挽起他的手臂,高興地說:“你同意我留在軍中了?”
趙煊掰開她的手,“你願意留就留。這裡是在軍隊裡頭,你多注意點形象,動手動腳的,不成樣子。”
說完,趙煊徑自走了開去,麥蘭菲在他背後扮了個鬼臉,她還就不信了,自己像塊牛皮糖似的粘着他,還不能把他給拿下了。
不遠處的救護營裡,花似錦把這一切統統收在眼底。
她想起自己衝動之下,爲了維護可憐的自尊,跟蕭貴妃寫下的那張字據,心底就一陣惆悵。她明明從來就沒想過要嫁給他,可是,一想起自己所寫的那張字據,一看見他跟麥蘭菲在一起親熱的樣子,她終究還是心裡像堵着一團棉花,覺得窒息難受。
晃晃頭,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那麼多。她跟趙煊之間的感情走向,完全不會按照她自己的意志去發展的。
“花大夫,你看上去好像很不開心?”何永成問道。這個何永成也是德王軍隊的軍醫。
花似錦強顏歡笑,朝他咧咧嘴,“沒有啊,我好得很。”
“還說好得很,瞧你笑得多難看。”何永成揶揄道。他走過來,挨着花似錦坐了下來。“來來來,我跟你說個笑話。”
“好啊。”花似錦點點頭,她現在正鬱悶,正想聽聽笑話緩解一下。
“有一天,一公一母兩隻雞在打架,打架的過程中,公雞很威猛,它把母雞身上的毛都給拔光了,但母雞不屈不撓,雖然毛被拔光了,卻仍然堅持戰鬥,最後,母雞贏了,它把公雞給打得落荒而逃。看着公雞落荒而逃的背影,母雞舉着光禿禿的翅膀,說:‘乃乃的,老孃我不光着膀子,還真打不過那傢伙’。”
花似錦笑點低,她“噗”地一聲就笑了。
何永成目光溫柔地看着她,說:“你笑起來的樣子多好看啊,左頰上有個迷人的酒渦,你就應該多笑笑。”
花似錦聽了,好像獎勵何永成的誇獎似的,她對他又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再對我笑,我可是會迷上你的!”何永成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說完,何永成忍不住伸出去手,捏了捏花似錦的臉。
花似錦打掉他的手,埋怨說:“討厭,別捏我的臉,會起皺紋的!”
何永成笑嘻嘻地逗她,“沒事,你起皺紋沒人要的話,我收留你。”
花似錦笑道:“謝了,我自己能養活自己,不需要你收留。”
“找個好男人,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何永成說,接着開始厚顏無恥地推銷起自己來,“花大夫,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就是一個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