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繼而轉念想了想,覺得趙煊這樣做,簡直是把她耍弄於股掌之中,實在可惡之極。
因爲幫何永成爭取回飯碗,她本來心情挺好的,結果一想起自己又上了趙煊的當,還被他吃了豆腐,她心裡就很不爽。
她想了想,氣不過,轉身就走回主帥營帳去。
趙煊正在閉目養神,運用內功給自己的傷口療傷。忽然聽到動靜,他睜眼一看,竟然是花似錦折回來了,而且花似錦似乎還一臉怒容。
他於是一下子閉息收功,神色放鬆地看着花似錦,朝他走來。
“怎麼了?誰惹到你了?”他奇怪地問。
“王爺你惹到我了。”花似錦來到他跟前,站在他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說。
趙煊臉色坦然,根本就沒有被戳破謊言的尷尬,“本王怎麼就惹到你了?”
花似錦盯着他,說:“你的傷口,前段時間在京城,我替五王爺診察的時候,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按說五王爺身體底子不錯,怎麼好端端的,傷口會忽然又裂了呢?”
“本王日夜勞累,偶爾還要被人氣死,導致傷口又裂開,這很奇怪嗎?”趙煊說道。
“當然奇怪了。我可聽說了,王爺您的傷口,可不是日夜勞累,也不是被人氣到的。”花似錦看着他,磨着牙說道:“而是王爺您自己運用內功震裂傷口導致的!”
趙煊坦然自若,被她戳穿了計謀,他也不狡辯,“誰知道你的?李廣嗎?”
花似錦一怔,李廣那人,平時雖然和她不是很對付,但她敬他是正人君子,所以,她並不打算把李廣供出來。趙煊那傢伙是個冷酷無情的,說不定李廣會因此遭殃。
“自然不是他,他是你的侍衛,對你忠心得要命,怎麼會把你的所做所爲告訴我!”花似錦說道。
“那就是你在無證無據地胡謅。”趙煊說。
“你……”花似錦簡直是無語,“男子漢大丈夫,做過的事情,還不敢承認?”
“反正本王在你心目中,已經夠壞了,再多加一條罪名又何妨?”趙煊說。
花似錦知道,他其實是委婉地承認了。
“那傷口,真是王爺您自己弄的?”花似錦問。
即使她已經從李廣那裡聽到了真相,但是,她還是心存着一點懷疑。
“傷口是不是本王自己弄的,有什麼區別呢?反正那傷口舊傷復發了,這是事實。”他說。
沒有否定,就等於是間接承認。
“爲什麼要這樣做?”
她實在看不透眼前這個傢伙。既要趕她走,又要以自殘的方式來請她回來。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本王想讓你回來。”
“想讓我回來,你說一聲就行了,何必要運功震裂傷口?”花似錦說,語氣裡,有深深的責備和心疼。
“震裂傷口,一來讓你回來,二來本王想讓你知道,你不用羨慕烏娜,會保護你的男人,除了唐時駿,還有本王。”趙煊說,他倒是很坦蕩。
“以後別這樣了。”她說。
“嗯,那是當然,震裂舊傷口,你沒有試過,那可是很痛的。”趙煊說,“一次還行,再來一次,本王會死的。”
難得他這麼坦誠,花似錦一時間倒忘了,她是來找他算帳的,心裡頭,滿滿的,只有對趙煊的心疼。
說話間,陳副將和羅副將走了進來。
“大將軍,柔然人不見收斂,依然侵擾我們的邊境線,繼續大肆掠奪自由貿易區的財物。柔然人必須重打!”
陳副將說道。
“本王自然明白,如今柔然人必須重打,但是他們行蹤不定,神出鬼沒,你想打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人,等你找到人想打了,他們卻立即就跑,跟騎兵團兜圈子,兜着兜着就不見了。所以打柔然不能蠻打,要講技巧。”
陳副將問,“不知大將軍有什麼想法?”
說完,他瞥了邊上的花似錦一眼,他們現在是在談論軍事機密,卻讓花似錦這個女人杵在這裡,貌似不太符合規矩。
“花大夫,你是不是……”
“沒事。”趙煊按住了花似錦的手,對陳副將說,“她是本王的心腹。”
陳副將點點頭,他也知道趙煊跟花似錦關係不錯。既然趙煊說是心腹,那就用不着忌憚她了。
花似錦本來一看陳副將那表情,知道陳副將要她迴避,結果趙煊卻按住了她的手,還對陳副將說,她是他的心腹。她心下於是有一種被他信任的愉悅感。
她於是沒走,繼續站在那裡聽他們談事情。
“牛馬羊,是柔然人的生命,倘若能把柔然人的家畜,全部掠奪過來,柔然人也就不戰自屈了。”趙煊說。
“柔然人都抓不到,更別說他們的家畜了。”陳副將和羅副將同時說。
“本王聽說,有種世外高人,能夠召喚動物。”趙煊說。
花似錦心念一動,隨即說道:“五王爺,我可以試一試。”
營帳裡,三個大男人都詫異地看着她。
“你想試試?”
陳副將和羅副將的語氣都有點不屑。
只有趙煊若有所思,他記得,花似錦曾經收服過一隻金雕,取名刁刁。她一召喚,刁刁就會前來。
“可以讓她試試!”趙煊說。
花似錦擡頭,正好對上趙煊信任的目光。她即刻油然而生一種責任感。
“陳副將,羅副將,你們去準備一下,在谷海關通往柔然的城牆邊,圍起一個家畜欄來。記得,要足夠大。”
陳副將和羅副將面面相覷,“王爺要圍一個家畜欄做什麼?”
“自然是用來圍住柔然人的家畜。”趙煊說道。
花似錦頓時有了一種緊張感,趙煊這麼相信他,甚至他都沒問她行不行,有沒有把握。就吩咐人去圍家畜欄。
陳副將和羅副將領命而去。
主帥營帳裡,只剩下趙煊和花似錦。
趙煊俯下身來,問花似錦:“有信心嗎?”
“我儘量。”
“放輕鬆,失敗了也沒什麼。”
趙煊安慰她說。
有他這最後一句話,她果真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
城門外。
陳副將和羅副將的速度很快,靠着城牆,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家畜欄被士兵們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