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早上一激靈醒過來的時候,一摸牀邊,空空如也,只剩下被褥冰涼的觸感。
她再一次感到失望。
本來以爲昨晚趙煊是喝大了,心想等着他醒過來就好了。誰知他醒過來之後,人也不在牀、上了。
鄭秀猜想,出現這種狀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趙煊的身體有問題,不能圓房。二是趙煊對她完全沒興趣。
趙煊身爲大燕國的將軍,德王軍隊的統帥,身體倍兒棒,所以身體絕對是沒有問題的。那麼就是第二種可能了,趙煊對她完全沒興趣。
這個可能讓鄭秀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燒起來。
她想起趙煊在昨晚的婚宴現場上,他那隻緊緊拽住花似錦的手,還有他看着花似錦的時候,雖然故作冷淡,卻怎麼也掩飾不了眼底那欲蓋彌彰的深情。
她本來以爲,等她嫁給了趙煊,她就能擁有趙煊的全部,如今看來,她實在是太天真了,她只是擁有了作爲德王妃的名份,其它的她統統都得不到,得不到趙煊的身,也得不到趙煊的心。
伺候鄭秀梳妝打扮的侍女,一看她愁眉的樣子,就知道她和趙煊昨晚上一定不和諧,於是她安慰道:“公主,這才第一天呢,來日方長,五王爺一定能發現你的好處的。”
“嗯。”鄭秀應了一聲,對着鏡子嫵媚地左照右照起來。“荷花,你去把我從琉璃國帶來的薰香拿來,我今晚要在房間裡用。”
“好嘞。”荷花趕緊到儲物室去,把琉璃國的薰香找出來。
這種薰香非常好聞,除去薰走蚊蟲的作用之外,它還有讓人興奮、使人心曠神怡的作用。
荷花把那薰香拿進新房交給了鄭秀。
趙煊因爲新婚,所以老皇帝特地體恤,給了他五天的休沐期。也就是說,新婚期間,趙煊會有五天休閒的時間。
鄭秀出了新房,徑直來到朝陽閣大廳上,她還沒有用早飯呢,趙煊再怎麼沒人情味,應該也會和新娘子一起用早膳的吧。
結果她在大廳裡卻沒有看見趙煊,倒是看見了劉總管從大廳門前匆匆走過。
鄭秀於是不悅地大喊一聲:“劉總管!”
劉威本來已經走過去好幾步了,一聽到鄭秀喊他,他連忙倒退了回來,有些惶恐地對鄭秀行了個禮,“老奴方纔不曾看見王妃,因而未給王妃行禮請安,還望王妃恕罪。”
鄭秀笑得一副很親切的樣子,“沒事,劉總管成天忙忙碌碌,未曾看見本王妃也很正常。對了劉總管,王爺不在房裡,你可知道他上哪去了?”
“哦,老奴知道。”劉總管說,“咱們王爺每天起牀,如果沒在房子裡頭,那麼他必定是到後花園去晨練。”
“那王爺用過早飯了沒?”鄭秀一臉期待地問。
“這個……”劉總管一眼瞟見鄭秀那期待的臉色,心知她正等着與趙煊一起用早飯呢,可是……劉總管只好如實說道:“回王妃,王爺已經用過早飯了,王妃想必是還沒有用過早飯吧,要不要老奴去喊廚房的人給王妃傳膳過來?”
鄭秀聽了,眉頭一皺,新婚燕爾,按理新婚夫婦應該和和美美地一起用早飯,來個舉案齊眉的。更何況新郎趙煊這會兒正處於休沐期,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跟她待在一起。可是他竟然等也不等她,一個人獨自用過了早飯。
鄭秀有一種被趙煊晾在一邊的感覺,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若無其事地笑着對劉總管怨怪起趙煊來:“真是的,咱們王爺真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丈夫!”
劉總管知道鄭秀是在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於是他連忙順勢說道:“沒錯,咱們王爺就是這樣的人,他胸懷社稷,心懷天下蒼生,的確是個不解風情的人。還望王妃多多體諒王爺纔好。”
鄭秀十分滿意劉總管的通達,微笑着說道:“本王妃自然會體諒王爺的。”
因爲趙煊不在跟前,鄭秀乾脆連早飯都懶得吃了,扭頭對荷花說:“走,咱們到後花園去。”
說完,她帶着荷花和蓮花兩個侍女,徑直往後花園去了。
當鄭秀還是關爾雅的時候,她曾經在德王府住過一段時間,因此對德王府的地形比較熟悉。三彎四拐地就到了後花園的拱門邊上。
站在後花園的拱門處把守着的李廣和張衝見了,剛想向趙煊高喊一聲通報“王妃到”,結果鄭秀卻把手指放在脣邊噓了一聲,示意他們不要聲張。
然後,鄭秀低聲問:“王爺還在晨練嗎?”
李廣答道:“王爺晨練過了,濟世堂的楊嬤嬤剛剛過來,王爺正在和她說話呢。”
鄭秀眉頭皺了皺,“濟世堂的楊嬤嬤?她來幹什麼?”
楊嬤嬤是花似錦最親近的人,雖說這人以前對她還算親切和藹,但因爲她是花似錦的人,所以她內心對楊嬤嬤是全然沒有好感的。不但沒有好感,這會兒聽說她剛剛過來,趙煊正在和她說話,鄭秀心裡就頓生一股厭惡。
楊嬤嬤和花似錦最親近,楊嬤嬤過來見趙煊,就如同是花似錦本人過來見趙煊一樣。
鄭秀皺着眉頭,心想,這是她與趙煊新婚燕爾的第一天,這楊嬤嬤跑來幹什麼呢?
她禁止李廣和張衝聲張,也不要荷花和蓮花跟着,讓她們都留在拱門外,她自己則悄無聲息地走進後花園去。
“五王爺,這是老奴從昨晚上就開始燉的鴿子人蔘湯,聽說非常補身子,正好適合新婚的男子食用,因此老奴就給五王爺送過來了,請五王爺賞臉收下。”這是楊嬤嬤的聲音。
鄭秀心頭狐疑,趙煊娶的又不是花似錦,楊嬤嬤竟然這麼好心給趙煊送補湯。她記得昨晚婚宴上,楊嬤嬤對趙煊的態度好像不是很好。
趙煊那一慣的面癱臉居然微微一笑,問:“這是花似錦讓嬤嬤送過來的嗎?”趙煊的聲調輕快,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不是,是老奴自己要送過來的,大小姐她完全不知情呢。”楊嬤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