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蹌退後了數步,總覺得這?漆漆的屋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打量着我們。
傅井哲拼命的擰了擰門,可依舊紋絲不動,最終只能放棄:“不知道爲什麼,門是從外邊被人給反鎖上的。”
他轉身表情僵硬,嚥了咽口水:“靈笙,在你後面……有東西。”
只見一股腐臭味越見濃烈,我轉過頭時,那東西朝我撲了過來,我的身體被撞飛了出去。
臉上一陣鑽心的疼,而那東西正死死壓制着我,長長的泛着?色的指甲,滑過我的脖子,劃破了皮肉道道血痕。
傅井哲瞪大着眼睛,盯着冤靈不知所措,見她的指尖正想刺穿我的胸膛時,他低喝了聲:“別傷害她!”
冤靈僵着脖子扭過了頭來,只有眼白的雙眸緊盯着傅井哲,似乎終於認出了他來。
她放開我,從地上爬起,眨眼的功夫便已經來到傅井哲的跟前。喉嚨裡發出‘咕嚕’聲,像是一陣陣淒涼的嗚咽,十分滲人。
傅井哲踉蹌的退後了數步,帶着視死如歸的精神:“是我對不起你,有什麼衝我來!你一直糾纏了我兩年多,是該結束了。”
我忍痛從地上爬起,脖子與臉上的傷口燒灼着生疼,傅井哲暗暗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先走。
看了眼身後的陽臺,趁那女鬼與傅井哲對峙,我悄悄退到了陽臺上,這裡是二樓,有一塊雨花板,可以先跳到雨花板上,再跳下去。
可是……我擡頭看了眼傅井哲,若是把他留下來,只怕會凶多吉少。
正這樣想着,心底另一道聲音傳來,別人的死活又與你何干?只管自己逃命就好了。
是啊,只管自己逃命就好。
正當我準備從陽臺翻到雨花板上時,卻被那冤魂給發現,只聽見她淒厲的尖叫起來,耳膜彷彿要被震破。
我抱着頭痛苦的跌倒在地,彷彿被她圈禁在戾氣的範圍之內,無法逃脫。
“咯咯咯……”不知何時她來到我的跟前,歪頭打量着我,低低的笑了幾聲。
下一秒,她伸手出,尖銳的指甲掏向我的心臟。想着這回是在劫難逃了。
就在此時,幾道金色的符咒連連飛出,將那戾鬼困在其中。戾魂一時無法逃脫,在陣法裡連連亂撞。
“南棠……”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複雜。但是他眼裡依舊透着關心與依戀。
可當我想要靠近他時,腦海裡另一個人又開始在吶喊,別過去,他只是你的仇人,你應該回到沈秋水的身邊,你真正愛的人是他。
我抱着頭怒喊了聲,似乎想要將身體裡的另一個人給趕跑:“不是!不是!!”
傅井哲嚇得雙腳發軟,沿着牆壁倒在了地上,看到楚南棠的到來,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
“楚,楚先生。現在怎麼辦?”傅井哲瞪大着眼睛盯着在陣法裡掙扎的女鬼,看着看着,竟開始心軟了。
“?衫……楚先生,她很痛苦啊!”
楚南棠沉聲道:“陣法會壓制住她一身的戾氣,纔會讓她感到十分痛苦。”
誰知道這戾魂的法力竟將楚南棠的陣法給震破了,下一秒狠狠朝我撞了過來,我只覺腦子一陣暈炫,等回過神來時,自己的身體便已經不受控制了。
“靈笙!!”傅井哲衝上前來,卻頓住了步子。
那惡靈上了我的身,撿過地上的碎玻璃。擱到了脖子上,低低了笑了:“再過來一步,我就與她同歸於盡。”
“楚先生,想想辦法!!”
“先靜觀其變。”楚南棠擰眉道,他應該也深知,鬼上身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我拼命的想要奪回身體的控制權,但是意識被她死死壓制,她拿我的命威脅楚南棠他們,讓他們退後到大廳門口。
隨後她翻身從陽臺跳下,從這裡逃了出去。
這冤靈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如一縷幽魂般在街上不斷遊蕩,一直到很晚,天下起了綿綿細雨。
她獨自一人來到了立交橋下,看着滾滾的河水,她滑下了河堤,我心頭一驚,難不成她想把我淹死?
她就這樣站在水裡,冰冷的河水漫到了膝蓋,她坐在了水裡,細細的抽泣。
能感覺得到她十分傷心痛苦,然後卻又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衫!!”
傅井哲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她擡起了頭,轉身看去。只見楚南棠正跟在了傅井哲的身後。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裡。”傅井哲感慨了聲:“還記得我們上學放學的時候,就喜歡沿着這條河堤走,我也經常來這裡散步。”
這冤靈聽罷,似乎很動容,哽咽着:“你還記得?”
傅井哲訝然的看着她,沒想到她會迴應,便繼續說道:“我很抱歉那時傷害了你,但是……我真的是無意的,而且高三了,以學習爲重。”
“呵呵呵……哈哈哈哈……”她悽然的笑了出來:“那你爲什麼要那樣對我?爲什麼?!”
“?衫,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對你怎麼了?”
“你說過要好好學習,我也不再打擾你,那天晚上,是我們最後一次私下見面,你說你會來的。”
傅井哲擰眉:“那天晚上?我怎麼……不記得這件事了?”
“不記得了?”?衫緩緩走上了河堤,一瞬不瞬的盯着傅井哲:“是你約我過來的,你怎麼會不記得了?”
傅井哲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約你來。”
“你約我來這裡,與我做了那種事情,我以爲你是喜歡我的。”
傅井哲臉色一陣慘白,似是想起了些事情,卻並沒有反駁:“?衫。也許這是個誤會。”
“誤會?你後來怎麼又不理我了?是不是覺得我很賤?得到手了,就再也不肯理我了。”
“不是,不是那樣的。”傅井哲急忙解釋:“我怎麼會那樣看你,在我心目中,你一直都可愛善良,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只是那時候,我並不懂得什麼是愛情。”
“你那樣對我,卻說只是個誤會?”
“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痛苦,如果可以我願意承擔你的痛苦,請你不要再難過了。”傅井哲慢慢靠近。將她擁入懷中。
衫沒有躲開,細細抽泣着:“我喜歡你,井哲,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你願意跟我走嗎?”
傅井哲沉?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衫冷笑了聲:“你看,你說你喜歡我,其實還是不願意與我在一起的。”
“不是,我……我走了家人和朋友會很難過,我也有些捨不得他們。”
“那我呢?我就捨得去死嗎?”?衫低低的淒涼的笑了:“我懷了你的孩子,那個孩子纔剛成形,我很害怕……井哲。我很害怕。”
“別怕,都過去了。”
“太疼了,太疼了……”她推開傅井哲抱着自己蹲下了身。
傅井哲蹲到她跟前沉聲道:“?衫,別這樣,把那些事情都忘了吧。”
衫搖了搖頭:“忘不掉,井哲,你好無情吶!”
“我……是不是我跟你走,你就會一起離開,忘記過去?”
衫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似乎無法走出來:“我拼命的挖,拼命的挖。都是血,把浴室都染紅了。”
“挖什麼?”
衫瞪大着眼睛,猛然擡頭看向傅井哲:“呵呵……我在找,我們的孩子!噓~不要告訴任何人。”
傅井哲眉頭緊蹙,抓住我手臂的力道加重些許:“?衫,你做什麼?!”
衫抽泣着:“我也不想的,我害怕被人知道,他們知道了就會嘲笑我,是個壞女孩,也會給爸媽丟臉。井哲,你知道嗎?我懷了你的孩子。”
傅井哲猛然將她緊擁入懷中:“?衫,你一定很痛苦。”
“我找了好久,用叉子挖了好久,呵呵……把它挖出來了,從肚子裡面,把它挖出來了!!”
這些話,讓人聽得膽顫心驚,傅井哲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盯着她:“然後呢?”
“他們發現了我,死在浴室裡的我,然後把我們的孩子埋在了院子裡,爲什麼不讓孩子和我一起?井哲,我帶你去找我們的孩子。”
傅井哲跌坐在地:“什麼?怎麼會……”
“呵呵呵……”?衫牽過傅井哲的手:“你還沒見過他一面,我現在帶你去見他。”
她牽着傅井哲,朝老房子走去,打開院子的鐵門,她蹲到了那株唯一開着的薔薇花下。
徒手開始挖了起來,挖了許久,挖出一塊暗?色的布包,已看不出原形。
她小心翼翼拿出布包,擡頭對傅井哲說:“快來看井哲,我們的孩子,噓,小聲點兒。不要吵醒他,他睡着了。”
那包東西散發着一陣陣難以忍受的惡臭,她一層一層將布包解開,只見一個剛成人形的肉胎,呈高度腐爛。
“你抱抱他吧,他一個人睡在這裡,冷冰冰的,很寂寞。”
傅井哲巨烈顫抖着身體,淚水忍不住滾落:“?衫,這一切都結束了。”
“沒有,沒有結束。我還是很疼啊……井哲,怎麼辦?”
傅井哲輕撫着她的頭髮,聲音暗啞:“我陪你,你有多疼分我一半,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陪着你。”
“真的?”
“嗯,真的。”
她輕輕靠入傅井哲的懷抱:“井哲,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一點點?”
“有,不是一點點,我很喜歡你。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女孩?然後就把你記在了心裡。”
“呵呵……”聽罷,她高興的笑了笑。
“等我好好和家人朋友告別,我就來找你。”
“約定。”她伸無名指,傅井哲笑了笑,與她拉勾:“約定。”
當大拇指碰到一起時,他額間出現了一個?色的印記,轉瞬便不見了。
我曾聽楚南棠說過,人與鬼之間可以結下契約,名曰‘鬼契’。
結下契約後,她從我的身體裡離開了,我整個人脫力的往後倒去,跌進一個柔軟的胸膛。
盛開的那株薔薇。也在角度裡慢慢變?凋零。
楚南棠替我除去了身上的濁氣,疲憊感漸漸消失,身體慢慢恢復了過來。
“楚先生,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需要你陪同。”
楚南棠眼角掃了他一眼:“此事已經結束,你與她下契約,時辰一到,你即會與她一同離開這人世。”
“不,還沒有結束。”傅井哲祈求的看着他:“後天,我會讓你們知道真相。做完該做的事情,我也不會……對她有這麼多的愧疚。”
楚南棠輕點了下頭。傅井哲舒了口氣,笑道:“謝謝你們。”
醒來的時候,發現躺在房間的大牀上,四周寂靜無聲,只留了牀前的一小盞壁燈。
我記得有什麼事情要去做,但又想不起來了。
對了,我是誰來着?我是誰……?
“醒了?”那人突然憑空從?暗中走出,一身白色長衫,俊雅非凡。我一時看入了迷,忘了收回視線。
“你……”
“不記得了?”他坐到牀沿,溫柔的詢問。
我搖了搖頭:“我該回去了。”
“回哪兒去?”
我猛然擡頭看着他,好半晌:“秋水……秋水會來接我。”
“容婼。”
我下識意應了聲:“什麼?”
他淺笑:“你是該回去了,回到沈秋水的身邊,你們本來就是一對。”
“那,你呢?”
他低低的笑了,聲音極是清澈動人:“我有靈笙了啊。”
我想起他是誰了,下意識拉過了他的手:“南棠,我們本來就不該成親的,你也不要怪我那樣對你。其實我比任何人都難過……”
他伸手輕撫過我的臉,輕嘆了口氣:“我不怪你。”
這世上怎會有這樣溫柔的男人?溫柔到讓人心疼,爲什麼我會心疼他?
“你真的不怪我?”
“是逃不掉劫數,早已註定了的。”
我輕嘆了口氣:“我想起了好多事。可又忘記了好多事情。但不管怎樣,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對了,你說的靈笙是誰啊?”
“是個與你長得像,卻又完全不一樣的人。她去遠方了,但很快會回來。”
我不由得放下心來:“她能回來就好,這樣你就不再是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他笑了笑,不再說話。我只覺得十分疲憊:“我突然困了。”
“那就睡吧。”
“南棠,你能帶我去見秋水嗎?我想他了,我的孩子也想他了……”
“嗯,等你睡醒了,我就讓你去見他。”
“醒了就能見到他?”眼皮真的好沉。支撐不住想要入睡。
意識陷入了漫長的?暗中,我彷彿飄浮在雲端,個人的意識很模糊,突然有一種奇特的感覺,我,或許已經漸漸不再是我。
可是心中像是有個釘入骨血的執念,這個執念叫——楚南棠。
只要我還得記得他,就不會徹底的迷失了自己。
“容婼,容婼,快回來吧,我等你回來……”
“秋水?秋水……”痛苦的淚水滾滾而落:“秋水,你說會回來娶我,爲什麼又娶了別人?”
我伸手去抓,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場幻境,全都消失了,只有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不斷的叫着我:“靈笙!靈笙?!”
從睡夢中清醒,驚覺滿臉的淚痕。
“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
“你是……”
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白憶情啊,我的祖師奶奶,連我你都不記得了?”
“白憶情?”我呢喃着:“楚南棠……對啊,南棠呢?”
白憶情似乎頭疼的撐着額頭:“我就說你最近不對勁兒,怎麼跟着連人都認不出來了?”
我拼命的告訴自己,只要記住楚南棠,只要記住他,我纔不會迷失了自己。
“我也不知道祖師爺爺去哪了,總覺得你們最近都不對勁兒,究竟發生什麼了?”
我搖了搖頭:“我是……我是誰?”
“靈笙啊,張靈笙。”
“對,我是張靈笙,我不是容婼,我不是,我不是……”
“噢!天吶!!”白憶情抱頭哀嚎了聲:“我去準備午睡,你要是不舒服。就再躺一會兒?”
“嗯。”待白憶情出去後,我在抽屜裡找了找,最終在書桌的筆筒裡找到了一把美工刀。
我顫抖着手,張開左手手掌,拼命的咬着牙,一刀一刀在掌心刻畫着,他的名字。
“我不能忘了你,南棠,楚南棠……”鮮紅的血蜿蜒的從手腕上滴落,把你的名字刻在掌心裡,最接近心臟的那一邊,烙印一輩子。
好疼,只有疼到極致,才能刻骨銘心。美工刀脫力的掉落在地,我看着掌心的名字,癡傻的笑了笑。
“我不會忘了你,楚南棠。”
白憶情進來叫吃晚飯,看到眼前這血腥的一幕,差點叫出聲來:“靈笙!!你怎麼這麼想不開要自殺啊!!”
他以爲我割腕了,走上前一看,才知我只是拿刀在掌心裡劃了血口子。
“嚇……嚇死我了!你得去醫院。”
“不去。”
“傷口會感染!!”
“讓它感染化膿,結痂。變成好不了的疤。”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呀?!你,算了,我去買藥和繃帶,給你包紮。”
“好。”
……
我又睡着了,睡得很沉,迷糊中好像身邊坐着一個人,他一直守着我。
睜開眼睛時,我看到了他,這次沒有忘記。
“南棠……”
“醒了?”
他扶我坐起,垂眸看着包紮得嚴實的左手,輕撫着我的掌心:“你怎麼這麼傻?難道不知道疼麼?”
“我害怕,害怕把你忘了。”
“忘了也沒什麼,若是你把我忘了,我們再重新開始。”
“不!不能忘,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楚南棠。沒有他,沒有他……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他喉結滾動,雙眸緋紅,將我擁入懷中:“靈笙,不管何時何地,我都不會丟下你。”
“假如我把你忘了怎麼辦呢?我害怕……”
“你不會忘。”他想了想說:“有我在,也絕不會讓張靈笙消失,拼上一切我都不會,讓張靈笙消失,放心吧。”
“張靈笙?”我有些搞不太清楚:“我是容婼,張靈笙又是誰?”
“你是誰現在不用去糾結。”
“不用糾結?”
“你心若在,人便在。你若不在了,心也和魂也不在。心和魂不在,又何必糾結,你是誰?”
“我不明白……”
他笑了笑,吻了下我的眉心:“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相信我嗎?”
“嗯。”我堅定的點了點頭。
“不要勉強自己去記得一些東西,待歸來之時,你自然會想起。你是容婼也好,張靈笙也好,做自己就好。”
“做我自己?”這句話,像是一個魔咒,心底壓抑的東西,瞬間消失不見。
“好好休息,我晚點再回來看你。”
見他要走,我下意識拉住了他:“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你去哪兒,都帶上我一起吧。”
他想了想,點了下頭:“好。”
我們去見了傅井哲。傅井哲說:“約了一個朋友,在ktv的包間裡,現在趕過去。”
傅井哲上前攔了車,半個小時後趕到了ktv的包間,只見沙發上坐着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男生,個子高高的,模樣端正。
見到傅井哲,笑了笑,熄掉了手裡的煙,上前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兄弟,好久不見了。自咱們考上不同的大學,這都兩年多了吧?”
相較於這男生的熱情,傅井哲顯得有些冷漠,扯着嘴角笑了笑:“坐啊,這是我同學。張靈笙,靈笙,他叫李俊。”
“嗨,美女。”李俊熱情的與我打了下招呼。
我點了下頭隨他們坐到了沙發裡,李俊一個人連唱了好幾首歌,一臉納悶的看着我倆:“我說你倆,來開追悼會的?哭喪着臉,就我一個唱,多無聊,去點歌啊!”
傅井哲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那就當是來開追悼會的吧,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
李俊拿過爆米花疑惑的轉頭看向他:“想起誰了?”
“一個女孩,你認識的。她叫?衫。”
李俊表情變得極不自在,手跟着一抖,爆米花掉了一地。
“呵……怎,怎麼突然提她啊?怎麼了?懷念初戀啊?”
傅井哲一臉煩悶,問他:“有煙嗎?”
“有啊。”說着李俊拿出了一支菸遞給了他:“給,幫你點火。”
傅井哲抽了口煙,神情凝重:“阿俊,我前幾天夢到她了,她對我說……”
“說,說什麼?”
“要帶我和你一起走。”
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