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那人……是江容婼。
看着曾經的身體,卻在被別一個人支配,心裡說不出來的彆扭難過。眸光不自覺的落定在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我的心臟狂跳起來。
江容婼擡手輕撫過微隆起的肚子,笑得一臉溫柔:“我曾經也有過一個孩子呢。”
我幾乎是帶着祈求,聲色暗啞:“求你,不要傷害他。”
她埋着頭,看着肚子淺淺一笑:“可他是個鬼胎,本來就不該留下來。”
“他即然存在,就沒有該不該留下來的說法。”我的視線跟隨着她的身影移動。
“我們試過了,將他殺死,但這個孩子好像有自己的意識。”
“什麼意思?”我猛然擡頭看向她。
她走到窗前,看着滿園盛開的花,倚在那兒許久,眸光帶着淡淡的憂鬱之色。
“鬼胎,似乎潛在着很大的能量,一旦有人要傷害他的舉動,周圍就會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帶着強大的毀滅性。他很想活下來呢!”
聽到這個,我竟放下心來:“你的意思是。除了將他生下來,別無它法?”
“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江容婼挑了下眉,揚起下巴,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上位者的壓迫力。
“你佔據了方嫤之的身體。”她繼續說道:“我佔據了你的身體,事實上,我們現在只是各歸各位,除了對方嫤之不公之外,倒也沒有別的壞處。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與你換回來。”
她這個提議是我求之不得的,於是立即點了點頭。
江容婼嘲諷一笑,擡手看了看左手上的刻印,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個身體的印記,讓我覺得很噁心,包括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這一切都是沈秋水的主意,現在你說換回來,他又怎麼會答應?”
“他不答應又有什麼關係?我自有辦法,只是我們得悄悄進行,瞞住他。”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江容婼低低了笑了笑:“有什麼好處?難道你想永遠都被他禁錮在身邊?我們悄悄的換回去,他不知道,我繼續呆在他的身邊,你回去找你的楚南棠,不是很好?”
“那嫤之呢?”
“方嫤之?”江容婼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不在意道:“她的存在本來就是多餘的,你只有兩個選擇。永遠呆在這具身體裡,做禪心。要不然,與我交換。而方嫤之,你認爲你還有心思,去替別人着想?”
見我沉默着,江容婼走上前努力的想要說服我:“方嫤之的魂魄,你可以帶走。”
我猛然擡頭看向她,心底升起了一絲希望:“可以帶走嫤之?”
“沒錯,以楚南棠的法術,定能想法子讓方嫤之以魂魄的形態長存在人間。或許運氣好。還能轉世重生,投個好人家。”
想到顧希我的話,心中十分難過:“顧希我說,南棠中了禁咒,三日後必定會魂飛魄散。”
江容婼挑眉:“你真的相信,楚南棠就這麼容易魂飛魄散?”
因爲這句話我重燃起了希望:“不會嗎?”
江容婼沉凝了許久,冷聲道:“楚南棠的修爲很高,在世的時候,顧希我就遠遠不是他的對手,禁咒又能奈他何?況且他那了不得的師父,可是留了他許多法器,他定有能奈保靈體不灰飛煙滅。”
聽到江容婼這些話,我的心漸漸放了下來:“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找到他們換魂的陣法,換魂是一種邪術,你也曾經對我用過。”
“前塵往事,我不記得了。”
“你用一句不記得,就能抵消所有欠下的債麼?”她眸光帶着滿滿的寒意。
“那你想怎樣?”
江容婼盯着我許久,才道:“好好守着你的楚南棠,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沈秋水的面前,聽到了麼?”
我想了想道:“我或許知道,陣法在哪裡。”
江容婼眸光一亮,沉聲詢問:“在哪兒?”
“別墅附近有一處倉庫。那裡有地下密室,但是我已經打草驚蛇,現在有人看守,估計不容易靠近。”
“沈秋水這幾天不在這裡,只有顧希我在。”江容婼緩緩靠近,壓低着嗓音道:“你說服顧希我,就能逃出去了。”
“我試過了,並沒有用。”
“哦?”江容婼想了想說:“那就用禪心的身份去和他說,他會答應的。”
“禪心?”
江容婼攏了攏墨發:“禪心之於顧希我,是很特別的存在。亦親人,亦朋友。”
我抿了抿脣:“我去試試。”
江容婼看了眼時間:“我不能呆太長的時間,得走了。若你說服了顧希我,準備好了一切,我會再過來的。”
待江容婼走後,顧希我回來了。舊事再重提,他的態度依舊堅定。
“我說過了,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顧希我,聽說禪心對你不一樣?”
他身形一震,呆滯在原地,緊抿着薄脣沒有說話。
“我即是禪心,禪心即是我,現在我以禪心的身份與你說話,你答應嗎?”
他眸光閃過一絲動容,紅了眼眶,別開了臉。
“顧希我,就算不是因爲禪心,那嫤之呢?你真的想看着她消失在這個世界?我聽說,南棠會有辦法,讓她的靈體長存於世的。”
他緩緩轉過了臉來,眼中恢復了一片清明之色。
“把她帶走,好好照顧她。”他說。
我心中激起千層巨浪,激動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哽咽着輕應了聲:“放心,嫤之就像我的妹妹,我會好好照顧她。”
“沈先生兩日後就會回來,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謝謝你,顧希我。”
顧希我將守在倉庫裡的那些人調離後,當天晚上,江容婼過來了,與我一道來到了倉庫。
天窗透過月光,正好照映在三塊地板上,而那三塊地板正是開啓地下密室的機關。
待密室開啓,出道一道長長的石梯,顧希我徑自走在前面。
四周都是石壁。但見識過靈墓裡的構造,這裡面的一切倒也不足矣感到稀奇。
只是常人闖進來,必定會迷路找不着方向。
跟着顧希我也不知道拐了個多少彎,走了多遠,只是每次走過的地方都一樣,根本沒有差別。
我不由得問他:“顧希我,你不會迷路的嗎?”
顧希我沉聲道:“自有玄機在裡面,又怎會迷路?”
直到走到無路可走,前方是一堵牆,顧希我淡定的走上前,在牆上摸索了好一會兒。只聽到了一陣沉悶的聲響,眼前的那道石門竟然打開了。
眼前豁然開朗,是一處若大的石室。石室的正中央有一個高臺,白色的光球感覺到強大的能量波動。
“這是什麼?”我被吸引想上前查看,卻被顧希我猛然拉過:“別亂碰!”
我慼慼然的收回了手,看了看四周,只見四周石壁上有許多鎖鏈與手銬,看着像是一個地下刑場,有些滲人。
他走到一處法壇前,拿過兩個草人,草人貼着兩張黃紙。寫着生辰八字。
我只認得其中一個是我的生辰八字,另一個大約是江容婼的。
顧希我轉身道:“你們躺下閉上眼睛,換魂之術需要一些時間,並會伴有一定的風險,所以你們要心無旁騖,用強大的意念來配合我的換魂之術。”
“那之前爲什麼?”
“之前使用了迷魂術,使你們的靈魄進入了漫長的迷離狀態,如果要短時間內換魂成功,只有另尋它法,並原主人極度配度配合的情況下。”
我與江容婼交換了個眼神,躺在了地上。握過彼此的手。
顧希我在周身佈下了陣法,畫了很多難懂的符咒,而這些符咒竟與那青銅盒子上刻着的經文有些相似!
他拿下了草人上的生辰八字,互換了過來,開始唸咒施法。
之後我和江容婼陷入了漫長的黑暗之中,如果之前一般,彷彿進入了一個虛無的世界,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只有自己飄浮在空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們還睡在石室之中,江容婼還沒有醒過來。
然而,她的模樣早已變成了嫤之的模樣,我驚喜的輕撫上小腹,感覺到孩子在孕育的活力。
那種感覺很奇妙,不由得笑了出來。
“時間不多了,我帶你去找嫤之。”顧希我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我下意識轉頭看去,凝神點了點頭。
他上前扶我起身,問了句:“能堅持嗎?”
換魂之後身體是極度虛弱的,我咬牙點了點頭:“可以的,先把嫤之帶出來。”
“跟我來吧。”
他帶我走了沒多遠,來到一處斷壁之處,如同懸崖之下,看着底下萬丈深淵。
“這是哪兒?”
“這是虛無空間。”
“虛無空間?”
顧希我輕應了聲:“在這個空間裡,一切都會靜止,包括時間,生命,靈魂……在這裡,一切都毫無意義。”
“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空間麼?”
“事實上,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未知空間,只是我們未能發現。我和沈先生當初找到虛無空間後,便在這上面建了別墅。”
顧希我伸出手。默唸着咒語,暗黑無際的空間,慢慢凝成了一個半透明的人形,那模樣隱約看出是嫤之的。
他拿出一個特製的四方海綿,輕輕捏了下海綿,那半透明的靈魄無意識的被吸進了這個四方海綿裡。
他將海綿交到了我的手中,說道:“嫤之的靈魄在這裡面,回去之後,你輕輕的捏一下這個海綿,她的靈魄便會被擠壓出來。”
“這個海綿好神奇!”
“是沈先生的科研團隊研發出來的,專門對付這些靈體。這種海綿名爲磁場海綿。它的能量可以分解靈體。將它吸入海綿之中。”
我將磁場海綿收好,深吸了口氣,又看了眼這無邊無際的黑洞:“這個虛無空間,有什麼作用嗎?”
顧希我沉吟了半晌,才道:“據說,是通往時空之門的通道。只要能找到伏羲之盤,啓動伏羲之盤的能量,就能穿過虛無空間,回到過去,改變未來。”
我嚥了咽口水,覺得這一切太不可思議。
“伏羲之盤?你們找到了嗎?”
顧希我如實答道:“伏羲之盤在楚南棠的手裡。是無名道派鎮派法寶,但從來沒有人能啓動伏羲之盤的能量。”
“所以,你們去南棠的墓裡,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去尋伏羲之盤?”
“沒錯,我推測,伏羲之盤在靈墓的最中央,與棺槨同一處石室中。但是那裡太複雜,闖進過兩次,都未能走到靈墓中央。”
“南棠也知道這個秘密嗎?”
“大概吧。”顧希我淡漠着臉,轉身離開。
我緊跟在他身後頻頻回頭看了看那虛無空間,背後滲出了一層冷汗。
顧希我將我送出了密室,帶我走了別墅的暗門,那兒沒有人看守。
“走吧,希望……不要再見面了。珍重!”
我怔忡的看着顧希我,眼睛有些發澀,輕應了聲:“珍重。”
轉身大步離開,頭也不回。是啊,不要再見面了,若是再見面,必定又是一場無盡的廝殺與糾纏。
顧希我說,每個人生下來。都有屬於他的使命,我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情,但我知道他並非是無情之人。
回到另一座城,一座與楚南棠有關的城市,歷經了五個小時,才終於趕了回來。
但是房子裡空空的,我能感覺得到,他已經離開了。
若他還存在於這個世上,他只有一個地方會去,那就是靈墓之中。
我單簡的收拾好東西,正準備離開,卻正巧撞上從外頭走來的白憶情。
他看到我十分激動,衝上前扶過我的雙肩,將我打量了許久:“我的祖師奶奶,你居然回來了?!”
“小白,你有沒有見過南棠?”
“說得也奇怪,自從你消失之後,祖師爺爺就再也沒有出現,像是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我要去找他,你幫我們看家,我們會很快回來的。”
“啊??”白憶情一臉擔憂的追問:“你要去哪裡找他?”
“放心吧。我知道去哪裡找他。我走了,如果……如果一年後,我們沒有回來,就不要等了。”
我跑了兩步,又折了回來,將手中的海綿塞到了白憶情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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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好好保管,不要擠壓它,等我和南棠回來再說。”
白憶情訝然的將海綿舉到了半空:“這是什麼?”
“一切,等我回來再與你解釋。”
“好吧,我會替你好好保管的,等你和祖師爺爺回來。”
我衝他笑了笑。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搭上長途的火車,回去的心情五味雜呈,也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麼?
坐了十幾小時的火車,身體竟也沒有感覺吃不消,我輕輕摸了下肚子,竟能感覺到他在裡面翻動。
“是你嗎?給了我無窮無盡的力量。”
奶奶見到我時,一臉驚喜,只是回來得太匆忙,什麼也沒有帶。
看到柳婆婆能陪伴照顧着奶奶,我也稍稍能放下心來。
“奶奶,以後,我或許就不走了,會長時間陪着你。”
奶奶訝然的看着我:“爲什麼不走了?呆在這裡有什麼好?年輕人應該去看看大城市。”
我笑了笑:“已經看了,覺得也沒什麼好,我想呆在奶奶身邊。但是,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做,暫時沒辦法留下來。”
“你纔剛回來,又要走啦?”
“嗯,不過我這次去,大概不會花太長的時間。”
奶奶想了想,問道:“那是要多長時間?”
“半年,或許一年……之後,就會一直陪着奶奶。”
奶奶歡喜的笑了:“好,你去吧。奶奶在家裡等你。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奶奶都支持你。”
淚水在那一瞬間滾落,我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哽咽着輕應了聲,在奶奶臉上親了一下。
奶奶慈愛的目光,一直送我的背影遠走。
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靈墓前,但是小側石已經被封鎖了。我找了找那裡的機關,已經找不到。
他說過,小側門會封掉,如果還有下一次。會光明正大的帶我走正門。
我輕撫過山壁,低吶:“南棠,我來了,如果你感應得到,就讓我進去吧。”
沒有得到迴應,周圍死寂的聽得不到任何聲音,就連夏日蟬鳴的聒噪都不曾入耳。
我垂手站在靈墓前許久,實在累極了,便依着山壁,看着眼前的小石潭坐了下來。
清風徐來,空氣裡夾着野花的香。只要離他很近,不見又何妨?
我釋然笑了笑,終於感到疲倦,肚子裡的小傢伙似乎也歇了下來,與我沉沉睡下。
半睡半醒間,聽到有人叫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穿着民初時期中年婦人。
頭上戴着一朵紅花,笑得十分親切,此時天已黑透,這山間怎麼會出現……
“靈笙姑娘,醒了麼?趕緊上轎吧。”
“上轎?”
“是啊,得上轎了,不然錯過了吉時就不好。”
“要去哪兒?”
“疑?你好生奇怪,你來這兒不就是爲了見楚小公子?爲何這會子又問我呢?”
擡眸間,看到眼前的大紅轎子,眼眶漸漸酸澀。
他曾說過,下次再來時,必定光明正大的走正門。
媒婆遞來喜帕替我蓋上,扶着我上了轎子。只覺轎子顛簸了許久,轎門被敲了三下,落下了地,簾子被撩了上去。
我準備下轎,卻被媒婆攔下:“新娘子不能着地,新郎會親自背新夫人下轎的。”
過了一會兒,媒婆攙扶着我往前移了移身子,觸到一個結實的後背,那人順勢將我背起,熟悉的人,熟悉的氣味,熟悉的依靠,隨着步子淚水跟着墮落,砸下。
“南棠,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那人低低的笑了:“我答應過夫人,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沒有夫人的允許,我又怎敢消失?”
我哽咽出聲,拼命的抱着他,不敢放鬆一絲一毫。
他惆悵的嘆了口氣,我不由得問他:“你嘆什麼氣?”
他說:“明明是想討夫人開心,卻偏生總是惹你難過。”
“不是。”我咬脣將眼淚憋了回去:“我不是難過,我是太高興了,喜極而泣。”
“真的?”
“嗯,真的,我用不着騙你。”
他揹着我,來到了墓室的中央,第二次來到這間墓室,恍如還在昨夕,時光過得很快,轉瞬即逝。
在牀沿坐定,他親手替我揭下了喜帕,看到了那張久違的俊容,即驚喜,又有些羞澀。
“南棠……”
他同我一起坐到了牀沿,扣過了我的手:“婚事簡單了些,希望夫人包涵。”
“對我來說。這樣已經足夠了。”
“你總是這樣,替別人着想,寧可委屈自己。”
“我並不覺得委屈啊。”我想了想說:“其實我有時候很自私,爲了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不惜與任何人爲敵。”
楚南棠將我擁入懷中:“我會好好待你。”
我拉過他的手,按壓在小腹上:“還有我們的孩子。”
他身子微震了下,目光落定在我的小腹上,手指輕輕愛憐的摩挲着隆起的小腹:“我們的孩子,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我希望像你多一些。”我衝他笑了笑。
“像我沒什麼好,我希望像夫人多一點。”
我似是想到了什麼,從手腕取下了瀝魂珠,歸還給他。
“南棠,這個還給你。這珠子放在我這兒,簡直暴胗天物,只能當一個平安符來使用。可是在你手上就不一樣了,它是一件了不得的驅邪法器。”
“夫人……”
我牽過他的手,要將珠子替他纏上去時,卻發現了他右手腕上黑色的咒印。
從手心開始縵延而上,我盯着這咒印許久沒有動彈分毫。
他卻一臉不在意的說道:“不用擔心,三年之內,找到破解禁咒的辦法,就能化險爲夷。”
“真的嗎?”我顫抖着聲音問:“你不怪我?如果不是我當時……你也不會放下防備,中了這禁咒,差點把你害死。”
“這怎麼能怪你?是我自己大意了,而且那時你早已不在這具軀殼裡,並非是你所願。”
“可是這禁咒很古老,聽顧希我說,中了這種禁咒,三個時辰之內就會……灰飛煙滅。”
他托起手掌,突然將那青銅盒子出現在他的手掌中:“顧希我確實說得沒錯,但很巧合的是,這個盒子裡的能量,似乎是正好剋制禁咒的能量。夫人,或許解開這個盒子的秘密,就能破解禁咒。”
向寶寶們跪安,內容有些燒腦複雜,寶寶們千萬不要跳章啊,以防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