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俊聽罷,整張臉變得慘白,眼神一個勁兒的閃躲,扯着嘴角對傅井哲笑了笑:“跟……跟我有什麼關係?”
傅井哲不動聲色繼續套着李俊的話:“阿俊,我真的沒跟你開玩笑,她每天都來找我,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到嗎?”
李俊騰身而起,憤憤道:“行了井哲,你今天老說這些做什麼?”
傅井哲長嘆了口氣:“我只是擔心你,不過其實也不用怕,不做虧心,不怕鬼敲門。”
李俊顫抖着手拿過桌上的酒杯,抖得厲害,都灑了出來。
他仰頭一飲而盡,深吸了口氣:“你真的看到她了?”
傅井哲點了點頭:“看到好幾次了,阿俊,你要是做了什麼,現在就說出來,我認識一個道士,他能驅鬼除妖,肯定能幫你啊!”
“井哲……”李俊態度軟了下來,一臉愧疚之色:“咱們是好兄弟吧?”
“嗯。是啊,咱們都認識十幾年了,當年是最好的兄弟。”
“我不管做了什麼事你都不怪責怪我?”
傅井哲衝他笑了笑:“怎麼會呢?有句話不是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可是我怕說出來你會恨我。”李俊搓着手,沉?了許久,或許是壓抑在心底太長時間,還是決定說出來。
當年李俊其實也暗中向?衫告白過,但是被拒絕了。李俊很不甘心,又得知傅井哲與?衫分手的消息,於是藉由傅井哲的名議,寫了一張紙條兒,約她晚上在河堤見面。
衫果然來了,李俊悄悄藏在暗處,在背後矇住了?衫的眼睛,將她帶到了河邊的漁船裡,實施了不軌,?衫以爲是傅井哲並沒有抵抗。
天還未亮李俊便驚慌失措的逃離了,留下了?衫一個人。後來?衫懷孕了,大家一直在猜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
但是?衫死也不肯說,於是同學們背後都議論她,是個不檢點又放蕩的女人。
沒想到?衫竟然如此想不開,選擇了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李俊痛苦的抱着頭:“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那個地步,井哲,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當時要是說出去,估計會被我爸打死的。而且,我的前途也毀了。”
傅井哲雙手緊握成拳,狠狠的將李俊甩在地上,一頓拳手腳踢。
“你個混蛋!!你怎麼不去死啊!!”
“md,你瘋了?竟然敢打我。”李俊翻身爬起,與傅井哲扭打成一團,很快見了血。
我上前將他們倆個拉開。李俊喘着氣兒:“你丫今天就是來套我的話的吧?我告訴你,即便她的鬼魂來找我,我也不怕,讓她來找!”
說着狠狠甩上包間的門走了出去,傅井哲喘着氣兒,臉上都破了好幾處皮,一臉的血,看着怵目驚心。
“你們現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本來這一切都只是猜測,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他擦了擦臉上的血,滿是疲憊之態:“我去洗手間洗個臉。”
“嗯,我們去外面等你。”
我和楚南棠一道離開了包間。在ktv門口等人時,突然前面一陣喧譁聲,好多人聞迅跑過去看。
“聽說剛纔有人被渣土車給軋死了。”
“是真的,就在前面的路口,頭都給軋成了豆腐渣。”
……
楚南棠蹙眉,沉聲道:“上前看看。”
“嗯。”
我們一道跟着人羣趕了過去,擠進人羣一看,只見地上躺着一具已經氣息無存的屍體,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俊。
我倒抽了口氣,擡眸時。對面街邊有個穿着高中制服的女孩,正衝我們這邊在招手,而她身邊還站着一個無頭男人,十分可怖。
直到傅井哲趕了過來,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切,還有些無法接受:“怎麼會?”
我提醒了句:“對面的人,你能看見嗎?”
他下意識擡頭看去,身子微怔了下,擡手朝那女孩同樣揮了揮手,那女孩帶着那無頭男人消失了空氣之中。
傅井哲額間浮現出一道?氣,也跟着漸漸消失。
他下意識摸了下額間,疑惑的看向楚南棠:“剛纔,我覺得有什麼東西脫離了身體。”
楚南棠道:“是靈魂羈絆,她已經與你解除了契約,以後不會再來纏着你。”
傅井哲有些難過:“約定好了的,我沒想到她會聽到。”
“你即非種下因,果不在你身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楚南棠閉目誦經送了他們最後一程。
“謝謝你們,麻煩了你們這長時間,我真是過意不去。如果以後有需得到我的地方,就儘管說。”
楚南棠徑自向前走去:“那就以後再說罷。”
突然,我彷彿聽到不遠有一道聲音在叫我,熟悉又陌生。
“容婼,過來這裡,容婼……”
我下意識擡頭看向前面的男人,他叫……
他頓步子回頭看了過來:“何事?”
“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我們在此分道揚鑣,再見。”
我與他揮了揮手,總感到有些捨不得,頻頻回頭張望,他站在原地目送着我離開。
我遁着聲音走到一處荒野處,四周看了看,只見沈秋水與一個長髮男人走了過來。
“秋水……”
“容婼,你來了。”沈秋水複雜的眼神看了我許久:“能看到你回來,我替你高興。”
“秋水,你還會離開我嗎?”
沈秋水沉?了許久,只是說道:“容婼,你應該有一個新的開始,等完成最後的儀式,你們都能回來了。”
“我們?”
“還有禪心。”
聽到這個名字,我抱着頭只覺痛苦無比:“禪心,禪心……爲什麼你還要讓她回來?!她殺了我!她拿走了我的一切!!”
突然我聽到了鈴鐺聲,三聲鈴鐺響勾魂引魄。我已失去了自己了意識,彷彿整個人身處在一個混沌的世界,四周都是無邊無際的漆?,我環抱着自己飄浮在空中。
‘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灰飛煙滅!’
誰在說話?我的身體好在移動,自己卻感覺不到,疑?有人在說話。
“靈笙,靈笙?醒醒,醒過來!”
我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一臉焦急之色的男人,他是誰?叫什麼名字?我竟一絲一毫也想不起來。
他舒了口氣:“我會讓這一切儘快結束。我不會再讓你如此痛苦……”
‘將詛咒的印記烙在他的心口,一切痛苦都將結束,迎來新生。’腦海裡的聲音再次響起。
身體不受控制,手中閃過一道暗?之氣,趁他不備之時,我將手心的印記朝他的心臟擊去。
聽到一陣痛苦的呻吟之後,所有的意識都從身體裡抽離,陷入了漫長的沉睡之中。
等我再次醒過來時,也不知過了多久。睡在一張柔軟的大牀上,房間很熟悉,轉頭看向窗外。滿園盛開的夏花。
竟是夏天又到了……
“南棠……南棠!”我猛的從牀上坐起身,朝四周看了看,這裡竟然是……沈家別墅!
下意識擡起左手,刻印在掌心字沒有一點痕跡了。不對,這不是我的手!
我找了找房間,希望能找到一面鏡子,但似乎是有意的,一面玻璃渣子都沒有。
憤憤的衝出房間,在走廊裡碰到了沈秋水,我上前揪過他的領子,情緒十分激動。
“我怎麼會在你這裡?”
“禪心。別這麼粗魯,我記得你以前從不這樣。”
“什麼禪心?你們瘋了?!盡說些我聽不明白的東西,我要走了,我要去找南棠!”
沈秋水猛的將我拽了回來:“儀式已經結束,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楚南棠,他早就死了近百年!一個死人而己,然而你還活着,我們都還活着!”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我瘋了般掙扎着將沈秋水推開,瞪大着眼睛恨恨的盯着他:“楚南棠如果死了,張靈笙也將不存在。”
“張靈笙?呵……哈哈哈哈……這世間本來就沒有什麼張靈笙,你是禪心!”
我推開沈秋水,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在大廳裝飾鏡面上看到了我現在的模樣。
這張臉,明明就是嫤之的!
“不,不……我怎麼會變成嫤之的模樣?不會的!”
我要去找楚南棠!想到此,往外跑去,身後一聲令下:“攔住她!!”
從外面衝進來兩個身高體壯的男人攔住了我的去路,沈秋水大步朝我走了過來。
“禪心,我剛纔說的話,難道還不夠明白?”
“沈秋水,你到底想做什麼?”我不敢相信的看着這人:“你對我和嫤之做了什麼?你把嫤之弄到什麼地方去了?你說啊!!”
沈秋水眸光沉了沉:“你爲什麼一點也不體諒我的心?爲了等待這一天,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做準備,禪心,你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嫤之的存在,就是爲了你的重生。”
“我不是這個樣子!我不是!!”
沈秋水冷笑:“難道你真想變成容婼的樣子?”
“容婼?”我猛然擡頭看向沈秋水:“那個穿旗袍的紅衣女人,她是容婼?那我是誰?”
“你是禪心!”沈秋水一字一頓道。
我搖了搖頭:“我不是!我不是!我誰也不是!!”
楚南棠說過,容婼也好,張靈笙也好,我只做我自己便好。
我衝沈秋水笑了笑:“你以爲換了魂,換了一副軀殼。過去的一切的就都會回來了?她們都死了,活着的人,是我。我是張靈笙!”
“沒關係,我會讓你把過去的一切都想起來,你就不會想要變成容婼的模樣。”
他們把我囚禁在這間別墅裡,踏不出這個院子。
我不願意見沈秋水,但是他契而不捨的總是過來與我聊天,說起過去的事情,我轉過身就當作沒有聽見。
“禪心,別這樣,你以前也曾經對我笑得很親切,也過得很幸福,爲什麼現在都不一樣了?”
我想了想,轉過了身。他終是露出了笑容:“你肯理我了?”
“我只是想問你,當初說好回來娶容婼,你怎麼沒有兌現承諾?”
沈秋水凝眉:“我確實和容婼在一起過,但有許多迫不得己,後來分開了,她嫁給了楚家少爺,不也挺好?”
“挺好的?那你知不知道,她給你生過一個孩子,但好像死了。”
沈秋水似乎很反感再提起那段過往:“夠了,我們不要提這些!”
我冷笑了聲:“沈秋水,我和你只能提這些,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我愛的人只有楚南棠。不管你想做什麼?你左右不了我的人生,我決定的事情,還有我的心!”
沈秋水狠抽了口氣:“楚南棠那病秧子有什麼好?能比得上我?!禪心,你爲什麼就不肯看我一眼?”
“他再不好,在我的心裡,都是最珍貴的。你再好,又與我何干?”
沈秋水輕顫着聲音,似乎在極力隱忍着什麼。
“你這麼愛他。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他哪怕愛你一絲一毫,在我宣佈要娶你的時候,他卻無動於衷。足矣證明,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纔是對你最好的人。”
“我完全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在說你們的過去嗎?和我有關係?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你……”
“對了,你叫我禪心,我一點都不習慣,我叫張靈笙,禪心聽着讓我的心情變得很糟糕。”
說着。我拉過被子蒙過了頭不再理會他。
好半晌,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以及關門的聲音,我才從被子裡探出腦袋冗長的舒了口氣。
我爬起牀,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有好幾個保鏢在巡邏,看來想要出去很困難。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感應到強烈的呼喚,還有哭泣聲。
我從夢中驚醒,細細聽這個聲音,竟是嫤之的。楚南棠說,如果兩個人的靈魂羈絆很深的話,即便相隔很遠,但能與他有同樣的心理感應。
“嫤之!是你嗎嫤之?你還在這個屋子裡?”
我翻出了一支手電筒,穿上拖鞋悄悄離開了房間,只要不離開這間別墅,應該就沒有問題。
僅憑着心靈上的感應,我轉轉悠悠的來到了別墅旁邊的雜物間裡。
雜物間沒有吊頂,屋頂上留了三個玻璃天窗。月光泄下,照在雜物間的地板上。
突然悲傷的哭泣聲從耳畔傳來,我蹲下聲,將耳朵貼在了地面。閉上眼集中了所有的精神。
“嫤之,是你嗎?你在地下面?”
“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呆這兒了,我好害怕,好害怕……”
……
我摸索着地板上的三塊磚面,隙縫很大,說明這磚面是經常搬動的,我試圖用力將這磚面撬開,但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動分毫。
“難道有什麼機關?”
我起身走到了右邊牆面的置物櫃前。或許機關就在這裡面,如果運氣好的話,應該能夠找到。
正準備要將這置物櫃搬開時,‘砰’的一聲巨響,門被人用力推開。
沈秋水帶着人魚貫而入,陰冷的雙眸,讓我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禪心,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睡不着,出來走走。”
他一步步逼近,我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抵在冰冷的牆面,退無可退,只是瞪大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沈秋水,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把嫤之怎麼了?”
沈秋水冷笑了聲:“離了身體的魂,當然是死了。”
“你!”
“禪心,我對你的耐性是有限的,我希望你能乖乖的聽話,不要再惹惱我。現在,給我回房間睡覺。”
胳膊擰不過大腿,我收回了視線,不情願的大步離開了倉庫,聽到他命令道:“將這裡封鎖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踏入這裡半步。”
次日,沈秋水出門了,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然而顧希我竟然沒有陪同,我想了想,上前攔下了顧希我。
“我們談談!”
顧希我冷冽的雙眸輕輕掠過我的臉:“我還有事。”
“顧希我!”我拼命的拽住他,畢竟我覺得。他和沈秋水還是不一樣的,或許還有一絲仁慈之心。
“救救嫤之吧,我知道其實你是喜歡嫤之的對不對?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着她,變成孤魂野鬼?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顧希我眸光沉了沉,緩緩抽回了手:“我不會讓嫤之消失,不管她是以何種形態存在。”
我冷笑了聲:“就是她變成鬼,你們人鬼殊途?你也不在意?”
“又有何關係?”
“她會恨你!”
“愛也好,恨也好,我不在意。”他的麻木與冷酷,讓我覺得很可怕。
“你以她下了蠱,現在又奪走了她的命,你以爲她還會想留在你的身邊?顧希我,你真的知道活着的意義嗎?假如你失去了最愛的人,她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你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能讓你歡喜的?”
他不動聲色,漠然道:“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擔心你自己吧。”
“我要去見楚南棠,你能不能幫幫我?”
“不能。”
“我求你!”
顧希我怔忡的盯着我許久,眸光似乎溫柔的些許:“求我也沒用,他已經灰飛煙滅了。”
我踉蹌了兩步:“不可能!你騙我!!”
“他中了古老的禁咒,這種禁咒三日之內。神魂俱滅,再無輪迴。”
“你騙我!”我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來得太過突然,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你肯定在騙我,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怎麼可能對他下禁咒。”
顧希我低垂下雙眸,沉?了好一會兒,才道:“引魂鈴能控人心智,是你親手將禁咒種下,他沒有任何防備。”
“我不相信!”在沒有親眼看到這一切之前,我絕不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實就是這樣。”
在極度的悲傷與絕望之後,我卻無比淡定而從容,楚南棠在,我在。楚南棠亡,我亡。
“張靈笙呢?我之前的那具身體,去哪裡了?”
顧希我張了張嘴,道:“還給了她原來的主人。”
“是誰?”
“江容婼。”
我沉?了好一會兒,理清了一些東西:“江容婼?在古鎮裡,你們親自將她從枯井中帶回來。所以我纔會夜夜做噩夢,因爲她就在別墅裡,與我同在,糾纏不休。”
我又道:“之前我神智恍惚,是因爲你們布好的儀式,開始舉行?”
顧希我輕應了聲:“是換魂儀式,事實上也是一種危險極大的古老邪術。我和沈先生,準備了足足二十年。”
“正如你們所說,我又怎麼會變成江容婼的模樣?”
顧希我想了想道:“我們在枯井的巨石上,發現了一些禁術符咒,是禪心親手用血混合朱沙刻上去的。禪心殺了江容婼,將她的魂封印在了枯井中,拿了她生辰八字,入了?泉,過了奈何橋,來生成了她的模樣。”
聽起來簡直不可思議,我實在不解:“我爲什麼要變成江容婼的模樣?我瘋了嗎?!”
“答案,只有禪心自己知道。而然你已經不記得前生的一切。”
我暗暗抽了口氣:“我要見江容婼一面。”
“這個我做不了主,沈先生估計也不會讓你見她。”
“爲什麼?!”
顧希我轉身走了兩步,長嘆了口氣:“因爲那個身體,已經懷了四個月的鬼胎,沈先生會想辦法,讓那個鬼胎徹底的消失。”
“你願意和我說這麼多,也不怕沈先生責罵你?”我試探性的問了句。
“便也只是責罵。他不會殺了我。”
“其實你是恨他的?對麼?”我冷笑了聲,走上前道:“你恨他,是因爲嫤之的關係?他讓你痛苦,你也讓他痛苦?顧希我,是不是這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爲什麼要這麼聽沈秋水的話?只要你肯與我合作,我們就能讓嫤之回來的啊!!”
顧希我眸中閃過一絲動容,卻又堅決的拒絕了:“有些事情,我做不了決定。每個人生下來,都有屬於他的使命,痛苦也好。悲傷也好,只能咬緊牙關,這樣走下去。”
“顧希我!如果……南棠真的不在了,我唯一活着的希望,只有那個孩子。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我在他面前跪了下來,淚如雨下。顧希我別開了臉,沉?的甩開了我,大步流星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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