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衫褪下,身影交疊,她火熱的身子緊緊纏繞着他,幽暗的房內幾縷細光破窗而入,他似隱隱瞧見她如玉鎖骨處一抹嫣紅延伸至頸側,如雪中紅梅灼灼盛開。
夜涼如水,卻浸不透這一室瀰漫的高溫。
許久,激情退卻,此前腦中極速掠過的幕幕剪影卻仍在盤旋,紅火嫁衣,芙蓉帳暖,及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那紅脣微啓的愛語與她情至深處的呢喃,終是如時空兩相交疊,虛實難分,卻又千迴百轉縈繞在耳畔;“寒,我愛你。”
君熠寒眸色幽深細細瞧着懷中已沉沉睡去的女子眉眼,指尖將她汗溼粘在額前的亂髮拂開露出她精緻的臉龐,語聲幾不可聞道:“你究竟是誰?”
然夜色靜謐,懷中女子呼吸輕淺獨自沉醉在夢香,沒有誰來回答他這個問題。
溫暖昏昏沉沉間只覺自己做了個夢,還是個春夢,與君熠寒的春夢,這個夢做的甚好,她很喜歡,她有些囫圇的想,要是這個夢是真的該有多好。
指尖似還能撫到他結實的胸膛,頰邊還有他溫熱的呼吸,這個夢做的很真實。她至那日宮變離開的這一年多裡,縱是後面與君熠寒相逢,夢見的也不過那一場最噬心痛苦的生死別離,如今日這般做這樣一個香豔的夢,那是日日燒高香也求不來的,沒想到這次卻夢到了。難得一次,這夢可得做久一點,再久一點。
她手再往他胸上摸摸,臉在往他頸間蹭蹭,腿在往他腰間撓……撓……
渾身一個冷顫至心頭躥起瞬間令她混沌的腦子醒了大半,她瞠大眼向身旁瞧去,卻正好撞進君熠寒深不可測的眸底。
“怎麼,瞧着你這反應,又將昨晚的事給忘了?”君熠寒沙啞的盅人心神的嗓音轟隆一聲砸入她的耳中,砸得她兩眼發花心如擂鼓。
溫暖瞧着他晦暗不明的神色,本能的縮着身子往後挪,結果還沒挪出一寸,卻被他懷在她腰間的臂彎用力一收,立即被他帶回懷中貼合的密不透縫,尤其是某處更是那啥距離接觸。那異樣的令毛孔都在輕輕顫粟的感覺令她瞬間脹紅了臉,若是到此刻她都還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她這些年便是白活了。
沒想到這個“夢”竟然是真的,這個“夢”怎麼能是真的?爲何當她期望這個“夢”是真的,這個“夢”便變成真的了之後,她會這般的膽顫心驚?
她瞧着君熠寒逐顯黯沉的臉,嚥了咽口水道:“縱使忘了,現下這般情形也估摸能猜出發生了何事了。s173言情小說吧”
“猜?”君熠寒語聲意味不明道:“你的意思是你從案發現場得出了結果,卻忘了案發經過?”
“……是。”溫暖硬着頭皮道,心頭卻也忍不住爲自己扼腕嘆息,這麼重要的事,她竟然給忘了!
“既如此,本王不介意身體力行案件重演讓你恢復記憶。”語落,他不再給溫暖思考的時間直接覆身而上。
溫暖將將恢復幾分神智的腦海再次變得一塌糊塗,她徹底糊塗前破罐子破摔的想,既然已經爬上了牀做到了這份上,乾脆一次性連本帶利撈回來,日後她不在他身邊時也算稍有心理慰藉。
衝動便是魔鬼,想到便要實踐,她立即放鬆身心熱情如火的迴應,與君熠寒抵死纏綿。
晨曦微露,戰事方休,君熠寒眸色極深的凝望着懷中已累得沉沉睡去的溫暖,片刻後,在她額上輕柔落下一吻,這才擁着她閉目而眠。
溫暖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身旁已沒了君熠寒的蹤影,她看着凌亂的牀鋪,再看看自己身上深深淺淺的吻痕,心頭不禁既甜蜜又惆悵。甜蜜的是她與他雖是隔岸花開,但這花卻也是她心頭最美的一朵。她終於想透,不論她是溫暖還是慕寒,只要他是君熠寒,她是誰便都已不再重要。惆悵的是她本已打算今日離開,昨晚卻被君熠寒誆了喝酒,還發生酒生亂性這事,現如今該如何是好?她指尖撫過已漫延至頸側的紅斑,眉峰緊皺,離開已是迫在眉捷,再容不得半分拖延。她眸色沉了沉,稍作思量後,決定仍是按原計劃進行。
終歸他是因責任許諾娶她,如今這事,這事就當於他而言是一場輕狂一場夢罷。
她側首將臉埋在枕邊,聞着屬於他的氣息,這一走下次相見不知在何時,心頭想留在他身邊的貪念愈發滋長四溢。
還未離開便已開始思念,她終於明白了何爲相思。
若那份生機是真……她眸色涌動掀被起身,三兩下穿好衣服,將牀鋪稍作整理後開門而出。
“你怎麼在王爺房裡?”恰巧經過的白鷹看着溫暖皺眉問道。
“我……”
“你昨晚……你們……”溫暖還未想好措詞便已被白鷹神色驚悚的打斷,他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脖頸間的紅紅紫紫的吻痕,再瞧瞧那一身略顯皺巴巴的衣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火辣辣的視線燒得溫暖脖子生疼,她心頭頗爲懊悔自己怎麼就一時疏忽忘了照鏡子,還時運忒背的一出門便撞見了白鷹。
“好孩子就不該亂想,思想純潔些。”溫暖擡手捂住脖子淡定的對他進行教誨,隨即在他凌亂的表情下快速離開。
白鷹瞧着那抹轉眼間消失無蹤的背影,只覺被她雷的外焦裡嫩,都這般情形等同於昭告天下他們昨晚幹了什麼翻雲覆雨的事兒了,叫他如何不亂想思想純潔?
王爺突然性情大變休了王妃,莫不是就是好上了這一口?看上了這小子?
難怪前日裡遣他去查這小子,定是查查他有無妻小及相好的,白鷹自動的發散性思維揣測着。揣測完又眉頭一皺,心頭只覺隱隱奇怪,他派出去的人得回的情報,能查到的最早的也不過是當日阻擊龐天時崖下他與他相遇,除此之外,往前的事竟再無半分痕跡可尋,向來能將自己隱藏如此之深的,身份必然可疑。
白鷹眸色微凜,他原本思襯着再細查查,看能不能尋到些蛛絲馬跡時再稟告王爺,如今看來,還是需提早告之較妥。
溫暖回房洗漱之後換了件高領的衣衫將那些曖昧的痕跡遮住,這才招來個丫鬟問了君熠寒所在之處後去尋他。
她來到書房,曲指輕釦了扣房門,裡面隨即傳來他低沉的嗓音,“進。”
溫暖推門而入反身將門關上,剛轉回身,卻見他對她招了招手道:“過來。”
她依言行至他身旁,被他攬腰摟住坐靠在懷中,另一隻手至書案上拿起他剛剛看的黃曆遞至他眼前,指間點了點某一處,道:“你看這一天如何?”
溫暖擡眸瞧了瞧,見上面寫着農曆七月二十八,宜嫁娶,宜祭祀,宜興土木,是個十足十的好日子,雖不明白他爲何突然給他看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道:“這日子不錯。”
“既你也覺得着不錯,那便定在這一天。”他將黃曆擱回書案,圈着她的身子指尖極其自然的撫着她的發道。
“定在這一天?”溫暖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什麼定在這一天?”
“自是我們的婚事。”
“婚事?”溫暖膛目結舌的看着他,“可你之前不是說待到戰事平定之後纔給我名份的?”
“如今你我已有了夫妻之實,自是該早早將婚事給辦了,給你應有的名份。更何況,若萬一你肚子裡有了本王的孩子,到時未婚先孕傳出去,豈不是令你遭受非議毀了你的閨譽。”他說到此,原本覆在她腰間的手移向她的腹部輕輕擱着,眸色深如濃墨,仿若那裡面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這……這……”溫暖一時只覺心如擂鼓悲喜難辯語不能言,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在她準備離開的這一刻,他要說這樣的話,讓她心頭好不容易駐起的堅牆變得搖搖欲墜脆弱不堪。
她擡手覆上他的掌,心中驀然也萬般念想若是這裡已經有個他們的孩子該有多好,但她卻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瞼了瞼眸,將那份還未泛起的痛楚掩去。
“怎麼,你不願意?”他擡指挑起她的下頜,逼她與他對視,“是你不願意?還是有其它的原由?”
她心頭一跳,脣角勾起抹笑主動攀上他的脖頸,道:“不過是一時高興的說不出話來,王爺可千萬別多想。”
“既如此……”
“對了,差點將正事給忘了,我來是想告訴王爺一聲,爲皇上驅毒的藥浴有幾味草藥還欠缺些許,我稍後打算去山上採些,可能得擔擱幾日才能回來。”她似恍然記起般,將他未完的話打斷。
“需要何種草藥,本王派其它人去。”
“那幾味草藥很是難找,只有我識得。”她不閃不避的回視着他,盈盈一笑道:“若是王爺擔心我的安危,不如派幾個侍衛與我同去,如何?”
“既然你堅持,本王應了便是。”他拈一顆案上早已爲她備好的蜜餞遞至她的脣邊,眸色極深的凝視着她,道:“至於婚事,等你回來之後我們再商討。”
“嗯。”她張口將蜜餞含下,原本甜絲絲的蜜餞,不知爲何,她卻只覺苦的她心尖都在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