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眼一翻,看着一條條或擡或彎或立似被定住的腿真想直接暈過去,不是讓白鷹叫明兒來麼,怎麼還跟了這許多人來?她氣得腦們生疼,臊得兩頰通紅,身子則因思維集中在別處仍保持着原形。
晴天霹靂過後,明兒終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立即轉身擋在馬車前叉腰對周圍人吼道“看什麼看還不趕緊迴避,再看當心王爺王妃挖了你們的眼珠子。”
她這怒吼終於喚回了衆人的神智連帶的也喚回了溫暖的神智,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仍姿式極爲曖昧的壓在君熠寒身上隨即趕緊手腳並用的爬起來。
“咳咳。”她咳了咳調節氣勢,儘量將紅透的臉擺出極爲正經的模樣來“明兒,快過來幫我將王爺扶進房裡。”
人已散盡,明兒仍背對着馬車,聽見溫暖的吩咐這才轉過身來,看着昏迷不醒面色蒼白脣角沁着血漬的王爺,明兒爆紅的小臉蛋兒上泛起絲同情。
爲時刻照顧君熠寒的身體,君昊天特命每日兩位御醫在王府當職。溫暖和明兒剛將君熠寒扶進房裡,侯着的兩位御醫便快速上前把脈診斷。
溫暖靜靜立在一旁神色“擔憂”的伸長勃子瞧着,心頭則雙手合十,默默的唸叨着:君熠寒祝你早登極樂,君熠寒祝你早登極樂…
御醫們時而面色沉重時而搖頭嘆息時而低聲交流…溫暖仔細觀察着他們的神色,心頭漸漸大石落地,脣角抑制不住的翹起抹弧度,看來這病秧子王爺這次是回天乏術死定了。然她脣角微翹的弧度恰好落入牀上君熠寒微啓的眼底。
“王妃,王爺他…”御醫躬聲來到溫暖身前語聲沉凝。
“王爺如何了?是否沒救了?”溫暖語聲悽然,神色已昇華爲“悲痛欲絕”。
“非也,王妃無需驚慌,恰恰與王妃所言相反,王爺他身體已大有好轉。”
“你…再說一遍?”溫暖晶透的淚珠懸在睫毛上雙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御醫。
御醫以爲溫暖是大喜過望,復又重複道“恭喜王妃,王爺身體已大有好轉。”
“可是、可是他、他…”溫暖神色有些呆愣的指着牀上躺着一動不動的君熠寒有些不能反應,不是快死了麼?怎麼詭異的就變成了大有好轉?!
“王妃是指王爺爲何昏迷不醒?”御醫將她想要問的話補充完整,溫暖趕緊連連點頭。
“這個說來汗顏,臣剛與李御醫探討了番卻也沒得出個結果來,但王爺身體確確實實已然好轉。”御醫頓了頓又開口道“恕臣冒昧問一句,王爺與王妃出府後可是做了什麼或是吃了什麼?”
“爬了幾個時辰山吹了幾個時辰風。”反正也死不了說了也沒什麼,溫暖有氣無力的開口。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爬山使王爺體內沉積的病竈發散隨着汗液排出些許,而山上的氣息純淨正好淨化王爺體內因病累積的濁氣。如此看來,還是王妃冥冥中幫了王爺,王妃真是王爺的福星。”
福星個毛線,她想要當的是他命裡的災星!
溫暖內心崩潰不已,而恰在此時牀上的君熠寒悠悠“轉醒”,許是聽見了御醫剛剛的話,脣角勾起個感激的笑“爲夫多謝夫人。”
此前臉頰蒼白似鬼魅,現在膚色紅潤賽桃花,果真好轉了!
溫暖眼前一黑,在他楚楚動人的笑中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小姐,你此前暈過去可真是嚇壞明兒了,好在御醫說你只是勞累過度加之心緒起伏過大才會造成突發性暈撅,多多休息喝些安神茶也就沒事了。”明兒一邊神色擔擾的將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但卻神色委靡不震的溫暖扶起一邊將御醫說的話轉述給她,好讓她安心。
溫暖坐在桌前拿着勺子有下沒下的攪着碗裡的粥,見明兒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道“有什麼事就直說罷。”
“您昏睡時王爺來看過您好幾次了,您…”
“咳咳。”溫暖剛喝進嘴裡的粥生生嗆進喉頭,明兒給她拍了好半晌後背她才緩過氣來,神色變了幾變似不確定道“王爺來看過我?”
“是啊。”明兒點點頭“所以小姐您吃完飯後要不要去瞧瞧王爺?”
溫暖只覺胸口沉悶腦袋發暈,這才一天的時間,都能下牀走路了還來看了她幾次?!
罷了罷了,溫暖揉了揉額頭調節了下氣息安慰自己大不了將昨日君熠寒快死的片斷剪切掉,一切只當又從頭來過,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徵都能順利走完,她就不信她溫暖等不着這個病秧子王爺死的那天。更何況條條大路通地府,此路不通還有其它路,難不成憑她的智謀聰慧還折騰不死他?笑話!
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因噎廢食喪失鬥志!
如此開解了自己番,她瞬間又滿血復活,端起碗幾口將粥吃下,擡袖將嘴一抹拍桌而起眼眸微眯脣角淺勾聲音溫軟中帶着絲挑釁“走,瞧瞧王爺去。”
王爺沒瞧着,倒是瞧着了太后身邊的老太監王公公。王公公端着橘子皮似的老臉闆闆正正的向溫暖躬身一禮“奴才見過王妃。奴才此行乃是特奉太后旨意邀王妃去御花園賞花品茗,現馬車已備好正在府外等侯。”
這節骨眼上老太婆會邀她賞花品茗?怕是訓話纔是真吧!
溫暖心頭雖冷笑不已,然面上卻淡笑道“那勞煩公公稍等片刻,本妃去換身衣服就來。”
約摸半刻鐘後溫暖隨王公公來到王府門口停着的馬車旁,馬車不愧是皇家出品很有皇家派頭,精緻華麗寬敞大氣。
溫暖踩着踏凳上了馬車伸手撩開車簾,彎身預進的身子一頓,有些意外的瞧着斜倚軟墊而坐閉目養神的君熠寒,心頭不禁疑惑他怎麼會在馬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