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什麼時候睡去的,溫暖已記不太清楚,唯一記得清楚的是那個軟綿綿快死的男人將她氣得頭暈眼花差點噴出三升陳年老血。揉了揉仍有些發脹的額頭,她轉首看向身旁,那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正好,省得她大清早見着頭疼。
“明兒。”溫暖起身揉着有些發酸的脖子和腰開口喚道。
“小姐,你醒了。”明兒端着水盆進來,見着溫暖的動作臉蛋兒騰的下紅了,心頭暗道自家小姐原來懶散的外表下果真好生生猛,今早王爺出來時身子似乎更弱了些,想必昨晚被小姐折騰慘了吧。
“唉,那混蛋昨晚折騰死我了。”溫暖邊洗臉邊皺眉低咕出聲,心頭不禁很是疑惑,明明病得快死的人,也不見他有三五百斤,自己怎麼就將他從身上推不下去呢?
明兒張大嘴,臉熱的快要冒煙,竟然被她猜中了!
“咦,你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溫暖擡頭就見明兒臉紅的堪比紅富士,正要擡手去摸,明兒卻“啊”的聲大叫,捂着臉撒腿就跑,聲音一陣風的飄來“小姐你快些洗漱,王爺正在前廳等着你用早膳。”
這丫頭大清早的發什麼神經?
溫暖愣了愣也不再管她,換好衣服稍作梳裝便向前廳行去,雖然那個男人昨晚差點將她氣得半死,但她纔不會因此就遠遠的躲着他誤了自己的大事,相反的,她會抓緊他快死前的這段時間趕緊刷好感度,爭取讓他將所有財產都交給她。如若不然,萬一他腦子一熱給了別人或是臨死前腦子一抽全部捐給了國家,那她溫暖可就虧大了。這種事絕不能發生!
“王爺。”她腳剛跨入前廳便揚起大大的笑容,快步上前在他身旁坐下語聲滿含關切道“昨晚睡的可好?”
她話一出口,原本站在君熠寒身旁向他低聲稟報事務的白鷹身子一抖眉緊緊的擰在一起,脣角緊抿道“白鷹就不打擾王爺王妃用餐先退下了。”話剛說完他便身子一轉腳步生風的消失在前廳,隨即遠遠傳來一陣如踩着脖子的鴨子叫般的笑聲。
君熠寒看着某個方向臉色沉了沉,隨着低低咳了幾聲,蒼白的面上浮起抹淡淡的笑意道“本王睡得很好,夫人呢?”
“當然是睡得相當好。”
“哐”溫暖話音剛落,明兒剛跨進前廳的腳一滑,手中的端着的茶盤霎時掉在地上,茶杯四分五裂。
“王爺王妃怒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這就去重新沏茶來。”明兒快速撿起地上的茶杯碎片低着頭說完一溜煙就跑的沒了蹤影。
“今天這些人怎麼都不太正常?”溫暖疑惑不已,她此前來前廳時,路上的丫鬟小廝莫不交頭接耳滿臉飛霞的偷偷瞧着她討論,她原本以爲是這些下人們見着她這位新王妃好奇八卦罷了,倒也沒怎麼在意,但連明兒都如此失常,這很顯然不太正常。
她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衫,又起身對着桌上的湯碗照了照臉,最後回頭對身旁的君熠寒道“我今日可是有什麼地方異於常人?”
“自然。”君熠寒眸底有着淡淡笑意,回答的聲音極其肯定。
“真的?”溫暖語聲中有着不確定,又低頭照了照瞅了瞅自己仍是沒發現有什麼問題,不禁問道“哪裡異常?”
“王妃的美貌豈是常人所能啓及。”柳眉如遠黛,明亮如星卻總透着絲懶意的眼眸,小巧的鼻子下的脣紅潤微翹,讓人只覺她脣邊時刻都掛着微笑,細如凝脂的肌膚胑粉未施卻透着自然的淡淡紅暈,如三月桃花悠悠盛開。她並非是傾絕天下的美,但她的美卻讓人看着爲之愉悅心頭自然而然的放鬆泛起淺淺的愉悅。這樣的美自是常人不能啓及。君熠帶笑的眸子此時正倒映着她的容顏。
溫暖嘴一撇,男人果真是甜言蜜語信口拈來,這些話聽聽就好萬不能當真。她眼一瞟隨即發現他身前的粥根本沒有動,開口道“粥都快涼了怎麼不吃?”話剛說完她眉一挑眼中泛起抹喜色,不待他開口就伸手端起粥碗很是“體貼”的道“我知道了,定是王爺生病身子弱不方便自己吃,如今我既爲王爺的王妃,照顧王爺的生活飲食起居自是份內事,就由我來侍侯王爺用餐吧。來王爺張嘴,啊。”她興高采烈眉飛色舞說着的同時用勺子舀起粥遞向他的脣邊。
君熠寒脣角的笑意僵住,擡眸瞧向趴在門邊笑的極其曖昧的兩人,他面色陡然一沉,那兩人頭一縮直接開溜。
“怎麼了?”溫暖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卻是什麼都沒有,又轉回頭將手中的勺子往前伸了伸道“來,張嘴,啊。”
君熠寒眼角抽了抽,握拳低咳兩聲掩飾尷尬,開口道“夫人,爲夫其實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虛弱,這飯還是能自己吃的。”說着的同時,他伸手去接她手中的粥碗。
“不行。”她卻眼一瞪手一讓“王爺,我們既是夫妻,爲妻照顧你就是應該的,王爺莫要掬瑾爲了男人的面子在爲妻面前逞能。來,張嘴。”
“我…”
“唔。”君熠寒剛要再說什麼,溫暖直接眼急手快的將手中的勺子伸到他脣邊往嘴裡一倒,手指在他下巴上一擡,一口粥便餵了下去。
“真乖。”她笑顏滿面的誇獎,接着又舀起一勺遞至他的脣邊,君熠寒剛想拒絕,但脣開了一半最終還是將那口粥彆扭的喝下。他可不想剛剛的事件再重演一次。這女人真是…將他當小孩子?
不過,心底卻似有某個冰冷的地方被這溫暖的粥劃過泛起絲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