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戈也不知道鄭蠻蠻到底喝了多少,又到底是醉是清醒。
她固執地呆在門邊,抱着自己的膝蓋,泣不成聲。
楊雲戈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她,她也曾經求過他,求他放過她,可是他沒有。他心想,這次也不會。
可是鄭蠻蠻喝了酒就變成了一個小話癆子,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他就這麼遠遠地坐着聽着。
什麼無論什麼事情都要遷就他,都要按他的喜好來。
什麼多走不了半步路。
什麼拋下許多事情對多少人無法交代。
還有什麼她也是有自尊的,覺得特別沒臉見人云雲。
她又說什麼,她本該不是這樣的人,覺得很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好好的日子不過要在這兒給自己找刺激。
她很後悔,問楊雲戈能不能放她回去,她再也不想沾上那些事了,光是聽見都覺得噁心難受。
楊雲戈淡淡地說,不能。
鄭蠻蠻好像也不意外。
最後她笑着對楊雲戈道:“那行吧,我知道了。”
跟楊雲戈說這些幹什麼啊?她覺得自己挺好笑的。
她慢慢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又覺得頭暈,好在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鄭蠻蠻眯着眼睛,笑着看着他。
楊雲戈低下頭,看不清神色,低聲道:“我不知道你有這麼多怨言。”
“你在乎過嗎?”
楊雲戈很認真地想了想,道:“沒有。”
的確沒有。他總是把他的需求擺在第一位,只要鄭蠻蠻在他身邊就好,偶爾心情好的時候可以幫鄭蠻蠻實現一點小願望,他就覺得是天大的恩賜了。
他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居高臨下。
鄭蠻蠻有些疲憊,道:“我說我受不了了,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
“那行吧,你要是這樣,就等着你大婚,我吊死在你家門口。”
“……”
她咧開嘴笑,道:“還賺了一副金絲楠木的棺材,穩賺不虧。”
楊雲戈心想,不如現在掐死了你乾淨。
她微微瞌上眼,好像累極,然後慢慢把腦袋擱在了他身上,睡着了。
楊雲戈幫她把外衣脫了,抱上牀,蓋好被子。想了想,解開外袍,也躺了上去,把她抱到自己懷裡。
心裡突然就跟大石落了地那般安穩。
身體已經渴望得發疼,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敢要了她。哪怕她睡着無法反抗。
最終楊雲戈俯下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果然第二天鄭蠻蠻醒了發現楊雲戈在自己身邊睡着,立刻臉色就變了。
她坐起來,先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發現都還在,倒是鬆了一口氣。
楊雲戈冷冷地看着她,好像在說,你以爲小爺稀罕碰你?
衛靈在門口小聲道:“縣主,請準備沐浴更衣。”
是了,今天要進宮請安。
鄭蠻蠻宿醉頭疼,揉了揉額頭答應了一聲,翻過楊雲戈想下牀。結果卻腳下一絆,就摔在他那個早晨的……上。
楊雲戈低喘了一聲,不由得伸出手,用力抱住她,渾身在以最快的速度火熱起來。
自從蠻蠻跟了他,他就沒有跟她分開那麼久過。
只是鄭蠻蠻擡起頭,眼神卻是冰冷的,道:“我要進宮請安。”
瞬間楊雲戈一身的火熱勁兒就被澆滅了,握着她的腰身的手也是立刻就鬆開了。
鄭蠻蠻爬起來,穿鞋子。
楊雲戈在後面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道:“你都知道了。但,避妊藥,不是我讓你吃的。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消息。”
聞言,鄭蠻蠻有些意外,回過頭看着他。
楊雲戈實在是一個幾乎不會解釋任何事情的人。
他看了她半晌,道:“我儘量不拘着你了。搬回來吧。”
他還想說,你不在,我夜夜不能成寐。猶豫了一下又說不出口。
鄭蠻蠻卻有些嘲諷似的道:“騎主讓搬的時候倒是一句都沒問呢,現在問什麼?不過早搬了早好,騰開地方,免得以後您大婚了,還是得搬。”
楊雲戈的臉色又變得很難看。
又來了,不管說什麼,鄭蠻蠻都用大婚來堵他。
想到她昨晚還在睡夢中罵他“人渣”,楊雲戈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鄭蠻蠻再不管他,揚長而去。
等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又換上了那一身複雜的縣主朝服。
衛靈和小翠聯手幫她梳頭。
鄭蠻蠻的青絲濃密,根本不需得假髮。只是這是她第一次上發架,梳高髻,扯得眼睛也微微向上挑。這也是大燕女子的風尚。
然後兩人給她化妝。
她閉上眼,擺出了任人擺佈的樣子。
楊雲戈起了身,就站在後面看了一會兒。
鏡子裡的那個女孩子,髮髻高聳,滿頭珠翠,黛眉櫻脣,原本一雙彷彿會笑的眼睛被用時下流行的法子硬生生化成了鳳眸,有些睥睨的意味。
楊雲戈突然覺得這樣的鄭蠻蠻有些陌生。
然後她妝成,站了起來。
這是一個富麗堂皇,不比任何貴女遜色甚至要更加出色的鄭蠻蠻。
楊雲戈眯着眼睛看着她不說話,面上看不出喜怒。
他倒不知道她原來還可以是這樣的。結果她的美貌和風華卻不是爲了他,這多多少少讓他有些不高興。
鄭蠻蠻提起裙子想往前走,結果穿着高履毫無意外地踩到了裙襬,一下又撲進了楊雲戈懷裡。
“……”鄭蠻蠻擡起頭。
楊雲戈抓着她的胳膊,低頭正對着她的臉,眼色竟然迅速暗沉下去。
衛靈等人匆匆趕了過來,道:“縣主……騎主?”
楊雲戈的眼睛好像黏在她臉上一樣,移不開了。不是在看那絕色的妝容,他彷彿透過了她的眼睛,深深看到了她心裡去。
衛靈等人有些不知所措。
“出去。”楊雲戈淡道。
衛靈等人不敢忤逆,紛紛低下頭,往門外退去,立刻關上了門。
楊雲戈二話不說把她的外袍扯了開來丟去一邊,然後把她抱了起來。
鄭蠻蠻回過頭看到那張開的豔麗外袍,好像是一隻張揚的蝴蝶,慢慢落地。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楊雲戈把她按在牀上,用力吻了下去。
嘴裡嚐到苦味,那是她脣上的胭脂,迅速被熱力融化在兩人的脣舌之間。
鄭蠻蠻來不及反應更說不上回應,只能被他狠狠地按住後頸,強迫式的深吻。
他有些着急,渾身燙得驚人,也微微顫抖,離開了她的脣,他目中已經昏暗一片,甚至有些焦灼,氣喘也很重。
朝服比較複雜,他想剝開費了半天力氣,扯來扯去竟然就是脫不下來。鄭蠻蠻唯恐他弄壞了雪上加霜,連忙坐了起來,自己也伸手去解。
結果楊雲戈就退開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鄭蠻蠻無路可退只能自己寬衣解帶,衣衫盡去。她的髮髻還未拆,面上妝容豔麗,因被他狠狠地蹂躪過,嘴角的胭脂都漾了出來。
她背過身把自己脫下來的衣服剛放好,就被他抱了回去。
然後那個滾燙的胸膛就貼了上來。
熱力也開始拓開入口,慢慢推進。
鄭蠻蠻拼命深呼吸,放鬆自己,由得他慢慢進入。
楊雲戈從背後摟着她,抓着她一隻手,那胸膛和她光滑的背脊緊緊貼在一起。他看見了她不安地回過頭顰眉看着他,可是他沒有手下留情。
直到他終於完全進去了,他才滿足地喟嘆了一聲。
鄭蠻蠻一隻手撐着自己,一手被他握住,身子在微微發抖。
然後他就抓着她的腰身,開始彷彿沒有盡頭那般的進攻。
一上來就讓她受不了,手腳發軟,臉色卻是蒼白的,發架提着太陽穴和眼角,讓她整個人眼前都金星亂跳似的難受。
她偶爾回過頭,看見他眼底猩紅一片,讓人畏懼。
終於熬到告一段落,她天真地以爲結束了,被他翻了個身抱在懷裡。耳邊就是他激烈的心跳。
她輕聲道:“把我頭髮摘了……疼。”
楊雲戈伸手過去,隨便扯下那些碩果僅存的首飾丟去一邊,然後把發架撈了出來,沉重地丟到地上。
鄭蠻蠻喘得有些急,道:“我有點頭昏。”
楊雲戈的反應是低頭用力貼住了她的嘴脣。
鄭蠻蠻軟得沒有骨頭似的癱下去。
他利落地分開她的雙腿,一個挺身,把自己又深深地埋了進去。
只覺得心中有一陣狂潮難以自抑,他的動作越來越大,彷彿拼命追逐着什麼,稍微慢一點就追不上了那般。
鄭蠻蠻吃不住,起初還能繃緊了不吭聲,後被他折騰得半點力氣也沒有隻能輕輕地哼哼。
他是用了力氣來按住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或者抱着她禁錮她要讓她窒息。
直到鄭蠻蠻用力抱住了他,那滾燙的溫度和壯碩的胸膛彷彿讓她安心了一些。她輕輕喟嘆,又害怕什麼似的倒抽氣,發出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音。
極樂來得很突然。鄭蠻蠻的腦子裡本來一團漿糊,突然就被劇烈的電流衝擊了一下,然後崩裂成五光十色的光彩。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潔白如玉的身體微微抽搐,只覺得可憐可愛,完全無法想象內里正在經歷什麼樣的驚濤駭浪。
楊雲戈低頭用力抱住了她,讓她死死地依在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