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俊逸無剔,任一部位皆如畫中出,脣線更是完美到了極致,丹鳳眼尾微微上揚,以畫筆勾勒出一抹極細的桃線,雅緻,妖嬈,霸氣摻合的氣質自然而然地顯露了出來,男子身形修美,玉立如山,着一襲寶藍色的錦衣,是以最好的料子做成,上隱有月華流熒,寒風過處,猶如冷鋒層疊翻涌。
這是燁城之王,九淵國之王。
他看着伏於馬背的女子,渾身是血的女子,眯起了眼,拍欄杆的手緩緩停住了,彷彿最高的尊嚴遭到了褻瀆,“我將她交給梵容,回來居然是這副樣子!”
鳳祭,本來剛纔,看到那樣的情景,我還有些快意,畢竟你……
可現在,我的心再疼就承受不住了。
“顯然是逃回來的,一錯是劫難,也是深淵啊!”龍清嘆。
大街拐處,無數近乎瘋狂的燁城百姓奔涌而出,神色憤怒,罵聲震天,邊跑邊撿起攤上瓜果和其他物什砸過來,內城的小販和百姓甫一看到歸來的女子,也加入了聲討的行列,然而,帝姬再也沒有半點動靜,彷彿已經逝去多時。
白光騰空而來,襲向的無數物品在瞬間落地,氣勁迅疾滌盪一圈,所有人的動作都不由自主地滯了滯,玄發藍衣的身影從白樓一掠而下,驚鴻過影般,將擎國帝妃擁入懷中,輕穩地回到城樓上。
燁城百姓愣住了,紛紛跪地。
“藍鳳祭當年忘恩負義,令人髮指,請國主三思。”
每個人的態度都憤恨而堅決。
洛九歌淡淡地掃了城下一眼,抿脣不言,抱着氣息微弱的女子轉身離開,背影修長利落,一如當年決然不悔。
城樓下有人在哭,藍鳳祭是一顆禍星,無情無義,爲什麼國主還對她這樣好?
“這樣的毒,恐怕是……”龍清從大氅上拭下一滴血,不太確定地揣測,“血色泛紫,噬心毒?”
他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因爲,九淵國主已鬼魅般掠移到了夜影樓,藍衣衣角掃過玉檻,大門無聲闔上。
“鳳祭,你這樣,只是爲了向全天下,證明我好麼?”
看着塌上雙目緊闔的女子,洛九歌神色氳上了一層極濃的痛楚,語氣低沉,“我以爲,梵容只是對你的寵不如謝純然,斷然不會冷落了你,沒想到……”
他竟不忍再說下去,功法被廢,身中噬心毒,體內五臟六腑嚴重衰竭,四肢百骸虛軟無力,再加上受了燁城百姓的重創,引發心肺大出血,看樣子是熬不過兩日了。
丹鳳眼尾,極淺的飛紅如歲月殘傷,男子望着虛空,眸底是前所未有的絕望,忽然藍袖揮去,臥室門簾颯然乍響,殿門大開,“來人,將宮醫都請來,將天下神醫都請來。”
梵容冷着一張臉回到凰城,眸子黑得嚇人。
被藍鳳祭以前的部下死死牽制,經過一夜一晝的纏鬥,儘管他依然毫髮無損地脫了身,但也知道,那個女子,必然已經到了九淵。
離開時毒入膏肓,也許此去,便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