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孟妍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頰,我立即明白孟雨一再阻攔賈曉明的原因,不是擔心自己被羞辱的事情被姐妹知道,而是擔心孟妍撒潑。
似乎孟妍撒潑起來很嚴重。
“孟妍,這不關你的事情。”孟雨急忙伸手,打算阻攔孟妍。
“你別管。”賈曉明卻不知死活地向孟雨擺了擺手:“既然你妹妹想玩,我們就應該成全她。”
說完,賈曉明扭臉看了一眼身後的兩位同伴,聲音提高:“你們說,是不是。”
“是。”那兩位同伴大聲回答,聲音響亮,緊接着大聲笑起來。
他們笑得很得意,很瘋狂,我卻覺得笑得很白癡,真是得意忘形,在那個時代的小縣城,能夠自己駕駛轎車的,絕對不簡單。
可以說,那個時代轎車就是代表身份,普通人惹不起。
“真他媽找死。”
賈曉明等人的囂張,讓孟妍的眉頭皺得更緊,低聲罵了一句,忽然上前一步,靠近賈曉明,伸出拳頭,快速擊打在賈曉明的臉上。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她的拳頭快很準,我立即看出是有很厚的散打功底,絲毫不拖泥帶水。
呯一聲。
賈曉明絲毫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打的向後退幾步,兩個同伴伸手扶着才站穩,臉上的笑容還在,變得很僵硬,鮮血立即從鼻子裡流出來。
公共汽車內的氣氛靜止了一下,大家都看着流血的賈曉明,一時沒能從孟妍兇猛的一拳中反應過來。
只有駕駛員一臉冷靜地看着賈曉明,一臉不屑,似乎在替他們默哀。
“你敢打我。”
幾秒鐘後,賈曉明反應過來,高聲叫着。
“打的就是你。”孟妍冷哼一聲,再次向賈曉明靠近。
賈曉明急忙伸手,下意識抵擋。手臂剛剛伸出一點,就被孟妍一把抓住,用力扭動,一個擒拿,賈曉明發出一聲慘叫,手臂耷拉下來,似乎被折斷了關節。
面對慘叫的賈曉明,孟妍卻是一臉冷靜,一擡腿,踹在賈曉明的膝蓋關節上。
賈曉明再次慘叫,一下子坐倒在走道上,雙手抱着膝蓋,痛得臉上直冒汗珠。
“滾。”孟妍一伸手抓住賈曉明的黃頭髮,拖着他到了車門口,擡腳把賈曉明踹下車,踹得在路面上滾了幾下,一直滾到路邊的草地上。
孟妍的動作不僅兇猛,還顯得殘忍。
賈曉明的兩個同伴立即被嚇得向後直退,一直退到我的面前。
孟妍一步步逼近,冷冷看着那兩個人。
“不關我們的事,都是賈曉明乾的。”其中一位聲音顫抖地開口。
“對,和我們無關,我們什麼也沒有做。”另一位急忙附和,聲音也在顫抖,似乎嚇得腿也在顫抖。
慫包,我在心裡罵了一句,輕輕擡腳,在一個傢伙的屁股上踹了一下。
那個人沒想到我會在後面起腳,身體立即向前衝,衝向冷着臉的孟妍。
孟妍迅速抓住那個人的衣領,同時擡腳踹在對方的膝蓋上。
一聲慘叫,叫聲剛起,孟妍就一甩手把那個人扔向身後,一直扔到門口,那個人連滾帶爬,狼狽地下了車。
“爬出去。”孟妍看着最後一個黃毛的年輕人,冷聲說着。
“我爬,爬。”
那個人立即俯下身,就像狗一樣沿着走道向前爬,孟妍緊跟在他身後,等到那個人爬到門口,孟妍飛起一腳,把他踹得滾下車。
“孟雨,我早就說過,別在公共汽車上買票,這一路上都是鄉村,可什麼人都有。”
收拾完賈曉明等幾個人,孟妍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臉色緩和,對着孟雨大聲說道:“過兩天,我給你在縣城找個班上。”
“我這樣挺好。”孟雨微微搖頭,輕聲說道:“我家和你家不同,我還是覺得幹售票員合適。”
“你真固執,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分什麼你家我家。”孟妍揮了揮手。
“我的事,還是我自己決定。”孟雨的態度還是很固執,擺了擺手。
“算啦,懶得管你。”
孟妍不悅地噘了一下嘴,緊接着目光掃視一眼車廂內的人,柳眉微皺,大聲說道:“你們這些人,剛纔看着孟雨被欺負,無動於衷,還有一點良心和正義感沒有。”
她的聲音帶着教訓的口吻,說得義正詞嚴。
“你們這幾個大男人,怎麼也那麼慫。”孟妍似乎說得很帶勁,車上的人被說得紛紛低頭,她還不甘心,手指點着一個個男子漢,大聲叫嚷着:“眼睜睜看着一個女人被欺負,男人真的被你們做得可惜了。”
那些人被點的腦袋更加低垂,似乎無地自容。
其實,當時賈曉明三個人很囂張,一般人還真的不敢和他們對着幹,不是每個人都是身手了得。
相反,很多是普通的農村人,以後這條道上,還是會和賈曉明等人見面的,就算有血性,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後果。
孟妍的責怪,有道理,也有點不合情理。
不過,她的功夫和手段大家都見識到,就算有點意見,那些人也不敢吭聲。
反正她當時是個勝利者,懲惡揚善的人,似乎有資格發點脾氣。
“你、、、、、”
孟妍的手指划動着,從前面一直指向後面,指到我的臉上。
別人都有點羞愧感地低下頭,只有我笑眯眯在看着她,我是覺得她很有意思。
可在她眼裡,我就是很另類。似乎很不知羞恥。
“笑什麼笑。”孟妍意外地愣了一下,旋即板着臉,惱火地盯着我,大聲叫嚷起來:“你還有臉笑,一個大男人,見死不救。”
“沒那麼誇張吧。”我很在乎地向孟雨噘了噘嘴:“她不是好好的嗎。”
“你還狡辯。”孟妍揮動着拳頭,似乎剛纔打得還不過癮,大聲說道:“相不相信我能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孟妍,算了吧。”
孟雨似乎怕孟妍節外生枝,急忙伸手拉着孟妍,一直把她拉下車。
“看在孟雨的面子上,今天就饒了你。”孟妍一邊下車,一邊不甘心地回首瞪着我。
同時,孟雨的眼睛瞥着我,似乎也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