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 歸來

面對柳芽的疑問,皇甫霽雪也不能做出回答,她只知道這鳳戒是已亡的皇甫霽月的最心愛之物,本事隨着霽月的骨灰灑向菱形湖的,冥冥之中卻有一股力量讓柳芽將它從湖中找了出來。

看來這鳳戒是不是御劍山莊的信物,只能親自去一趟御劍山莊才知道了!

地白風色寒,雪花大如手,冬日的殘雪映照着陽光,潔白的雪上跳躍着金色的光芒。厚厚的雪上蔓延着兩趟一大一小的腳印。

哈着熱氣,緊握男子的大手,柳芽纔敢肯定金瞑的存在。雪後的天氣格外的晴朗湛藍,彷彿美麗的藍寶石一般,空曠而悠遠,御花園中的梅花競相綻放,梅花繁枝千萬片,猶自多情,學雪隨風轉。

摘了一朵紅梅輕輕的插在女子的髻之上,金瞑抿脣而笑,單純而純粹,不知爲什麼,竟讓柳芽記起了小日兒,以前,金日就是這般望着她,笑的美麗,顧盼之間,驚鴻照影。可是如今,眼前的男子只能算半個金瞑……

她低低的垂眸,脣角微動,眸光微微的有些閃避。

金瞑插花的手微微有瞬間的遲疑,他明白有些什麼已經改變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叱吒風雲的強者,而是一個可憐蟲,一個隨時都會被狼性吞噬的可憐蟲。他,那個一直隱藏在他身體中的那個人,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連自己醒來都不能原諒,更何況……他將手臂緩緩的收回,輕嘆了一口氣。

淡淡的輕嘆聲合着風聲傳入柳芽的耳中,柳芽一怔,直覺的擡眸看他,男子眸光孤獨而無助,她抱緊男子,緊抿了脣。

她不是排斥金瞑,而是排斥他心中的那個邪惡的影子!

新年前夕,就在柳芽的身子好了一些,準備動身之際,幽夜羅帶領了兩萬軍士回國了,並且帶回了一個令人們震驚的消息,大郝太子郝燁捲土生來,帶領二十萬將士渡過結冰的流沙河,踏過邊界,攻陷了三座城池,目前駐紮在羊城關。同時鮮奴國也以金狼王朝誅殺鮮奴公主爲由,與大郝結盟,從北邊率軍來犯,攻下了兩座城池,領兵的正是鮮奴國太子鮮于!

議事大殿上,大臣們皆是一臉的憂心忡忡。皇甫南然因爲皇甫遠月的死耿耿入懷,低垂着眼簾一句話也不說,大殿之上,只有慕容啓迪與幽夜羅兩人不斷商量着對策。

“皇上,如今大郝,鮮奴兩國來犯,很明顯是早有預謀,只是不知道那鮮于太子不是一直在玉華宮內,怎麼會……”慕容啓迪懷疑這個軍事情報的可能性。

金瞑眸光一暗,低聲吩咐了莫桑,片刻之後,一位身着鮮于太子服侍的男人被帶上了大殿,他佇立在殿中央,見了金瞑並不下跪。

“皇上,玉華宮的偏殿之間不見鮮于太子的身影,只有這名鮮奴侍衛,恐怕……”莫桑低低的開口。

金瞑微微的眯眯眼,迸出一抹精光。從那日之後,玉華宮中就一直傳來鮮于太子身體抱恙的消息,如今看來用的是金蟬脫殼之計。

站立在衆臣之的金暉緊皺了眉頭,若有所思一般從眼角暗暗的瞄了金瞑面上的神情,心中暗暗詫異,玉澈的死,他將消息封閉的很嚴實,怎麼會走漏?除非……他陰冷一笑,除非是有人故意而爲之!

“皇上,如今鮮奴高舉爲公主報仇的旗幟,士氣如虹,不可小覷,大郝又趁機興兵,大郝許久以來可是對我朝虎視眈眈,是有備而來,看來,這場戰爭是在所難免了!”幽夜羅低低的開口,神情凝重。

玉澈的死給了鮮奴國最好的理由,而且鮮奴國將金瞑被狼性控制的真相大白於天下,現在金狼王朝人人自危,就連這大殿上的大臣,一個個也是心中嘀咕,對那傳言之事半信半疑。

金瞑皺眉,明白金狼王朝現在已經是危在旦夕,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親手造成的!他轉眸望向一直沒有說話的金暉,金暉感受到了男子的注視,卻沒有擡眸。

他不敢確定此時坐在大殿之上的是金瞑還是金狼王!

感受到金暉的冷淡,金瞑緩緩的垂眸,沉聲命令道:“幽將軍,你率領十萬將士趕到羊城關,阻擊住大郝的進犯,至於鮮奴那邊……”金瞑略一沉吟,朝中還有誰可以擔此重擔?最後他咬牙:“朕親自領兵五萬,截住鮮奴!”

此話一出,金暉猛地擡起雙眸。端坐在龍椅上的男子神情冷肅而凝重,略帶愁容。他心中一動,大步出列:“皇上,臣弟可以舉薦一個人,戎天,他可以帶兵去阻截鮮奴,至於皇上,還是坐鎮狼城,也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皇上您親自去辦!”

金瞑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金暉,終究還是沒有拋棄他!他點點頭,應允了金暉的提議。

入夜,金瞑還沒有回宮,柳芽也得到了大郝與鮮奴同時進犯的消息,一時有些措手不及。本來她已經準備這幾天就去御劍山莊,可是如今兩國的來犯讓她有些手忙腳亂。

“月眉,帶我去朝暉殿!”墨濯領兵去了前線,現在能商量的人只剩下金暉。

月眉應着,小心翼翼的扶着柳芽出門,走了兩步,柳芽有些不耐起來,她只是前一陣勞累過度,現在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身子早就好了,於是也不用月眉攙扶,大步上前,衣袂出唰唰的聲音。月眉擔心,可是也只能小跑跟着。

朝暉殿,書房,金暉凝望着推在桌上的一副地圖,低頭沉思。

“王爺,青妃娘娘來了!”戎天走了,金暉的身邊換了一個叫做克斂的侍衛領。

“請她進來!”金暉連忙道。

柳芽進來,見到桌上鋪着三國地圖,心中情不自禁的輕舒了一口氣,現在,她最害怕的就是金暉放棄金瞑!

“他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金暉一句話又讓柳芽的心沉了下來。

他冷冷的望着柳芽,頹然而笑,自從得到大郝與鮮奴進犯的消息,兩天兩夜他沒有睡好覺。

“暉,不是的!”柳芽急急的開口辯解。

“不是?青青,現在到這個時候,難道你還相信他嗎?你能肯定他的身體有兩個人嗎?也許……也許他本就是一個人,只是他在給我們演戲而已,把我們玩的像小丑一樣,圍着他團團轉,給我們一個致命的打擊,然後很無辜的說,不關他的事情,他是被利用?青青,他是一國之君啊,他的身上擔負的不是人一個人的生命,而是金狼王朝千千萬萬的生命!”金暉越說越激動,這幾日的鬱悶在這瞬間全部的爆了出來。

因爲準備倉促,因爲鮮奴國師出有名,因爲那金狼的傳說,金狼王朝士氣動搖,這兩日來,傳來的都是吃敗仗的消息,眼看着疆土在一點一點的縮小,可是他還拿不準是否相信那個端坐在龍椅之上的男子。

柳芽望着男子悲愴的雙眸,那扇形的眼睫劇烈抖了一下,搖曳的陰影就好像瀕死的蝴蝶一般,最後終於艱難出聲:“我信,我信那個善良的金瞑!”

金暉冷冷的閉上眼。芽芽啊,你爲什麼只是信他,而不願意相信我一次?

抿緊了脣,臉色漸漸白,柳芽嘴角微微一動,低聲道:“暉,今天我來,就是希望你能幫我,我要帶着金瞑離開!”

金暉嗖的張開雙眸,看她。“離開?”

“沒錯,去御劍山莊,但是你也知道,金瞑被那個人控制着,我不敢保證路上他會不會逃脫,暉,幫我,將金瞑綁起來送上馬車,再派兩個得力的人給我,我一定會想辦法解除他身上的血咒的!”她的語氣堅決,緊抿的脣角透着一抹堅毅。

“可是……”金暉一怔,綁架皇上,這可是千古奇聞啊!

“難道你不認爲此時此刻,金瞑不在宮中要比在宮中要安全嗎?暉,你不想看到慘劇再次生吧?”柳芽低低的開口,她自然明白戰爭的爆對於金狼王來說,更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她不會看着金狼王朝毀在金狼王的手上,她不能再讓金狼王向金瞑的身上增添新的罪孽!

眉眼微微的一挑,金暉緩緩的點了點頭。他最怕的又何嘗不是這個,金狼王的目的現在已經很明顯,他就是要金狼王朝滅亡!

黎明,金狼王朝的皇宮外,一輛裝飾樸實的馬車沿着結冰的道路緩緩的駛離了狼城。馬車上,柳芽望着被點了穴道又五花大綁的金瞑,眼眶微微的溼潤。

男子望着女子流淚的雙眸,緩緩的搖搖頭:“芽芽,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要傷心,其實,就算你不這麼做,我也會如此,他雖然不是我,卻藏在我的心中,這所有的一切,亦也有我的責任!”

轉眸,不忍看男子自責的臉,柳芽緩緩的閉上眼,晶瑩的淚水一點一滴的流淌下來。

臨近邊關,隨處可見因爲戰爭逃亡的百姓,每一次掀簾,柳芽的心就越的沉重。金狼王朝節節敗退,已經退到了邊關之中,爲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柳芽幫金瞑解開了繩索,卻照舊點着他的穴道。這天,柳芽帶着金瞑來到了一個邊陲小鎮,鎮上已經荒涼,偶爾可以聞得幾聲狗吠,聲音空曠而荒涼。

“小姐,已經到了宛城,前面應該就是御劍山莊了!”化妝成侍衛的莫桑低低的開口。

“宛城?”柳芽一怔,掀開簾幔,昔日的繁華早已經是過去,林立的酒肆,賭館,青樓一個個的掛上了歇業的摘牌,就連宛真面目引以爲豪的奴隸販賣事業也消聲滅跡。

處在三國之界的三不管地帶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被大郝佔領的金狼江山,越向南走,柳芽的心越是沉重。

“小姐,前面彷彿有一家開業的客棧,要不我們今天就在這客棧之中休息休息?”莫桑在外低聲的開口。

柳芽望望天色,已經暗沉了,落日的餘暉撒在天際,久久不肯散去。略一思索,柳芽點點頭,讓莫桑停車號房,避免節外生枝,她將金瞑身上的青色斗篷拉了起來,遮住了他醒目的金與碧眸。

剛進入客棧坐定,掌握熱情的上來招呼了,“客官裡面請,裡面請!”

找了一處最不顯眼的位置,將金瞑背對着門口,柳芽坐在他身邊,點了幾個小菜,莫桑與另外一名侍衛分侯在兩側。

“老於啊,是不是又有新鮮貨色了?”猛然,門外響起了一聲響亮的馬哨聲,然後一陣聲若洪鐘的吆喝聲過後,一個又肥又胖的商人模樣的漢子邊走了進來,大搖大擺的望着柳芽直瞧。

“裕大爺,現在是什麼時候啊,您怎麼現在就來了?”名喚老於的掌櫃立馬上前,低低的開口。

“現在不來還晚上來啊,你不知道現在晚上不太平嗎?大郝的軍隊時常出來燒殺掠奪,你讓我出來我都不會出來的!”那漢子大聲的喊着,輕輕的一聲呼喚,門外猛然又響起了一陣馬哨聲,不久遠方似有隱隱的煙塵滾滾而來,馬蹄踏地之聲由遠而近,紛沓如雨,塵土飛溢之中,一彪人馬倏忽而至。

爲的是一個身高九尺的男子,他的腰間扎着銀色腰帶,配着半月型彎刀,一襲純黑色緊身上袍將他修長完美的身材顯現出來,猶如一隻蓄勢待的矯健獵豹,絡腮鬍,麥芽色的膚色更是給他平添了幾分野性的美,一雙灼灼有神的幽黑眼眸,讓人想起了在沙漠上空振翅飛翔的高傲的雄鷹。

他犀利的眸光緩緩的掃過柳芽一行四人,眉頭微微的皺起來。

莫桑警醒的握着手中寒劍,柳芽則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個漢子便是裕太,那日她被人當作奴隸賣掉,曾經見過這最大的奴隸主一面。看來,戰爭讓他的生意不好做,於是開了這家黑店找機會下手,不知道今天爲何這麼着急,沒等客人睡下,他便按耐不住行動了。

只要不是衝着金瞑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裕太腆着大肚子上前,走到那彪人馬之前,對着那個黑衣男子低語了什麼,那人擡眸望了柳芽一眼,然後再打量,緩緩的點點頭。

然後裕太回身,走到柳芽的面前高聲道:“喂,小娘子,我怎麼瞧着你面熟啊,叫什麼名字報上名來,讓本大爺瞧瞧,看看是不是我走散的奴隸!”

沒等柳芽開口,莫桑與另一名侍衛早已經沉不住氣,寒劍出鞘,冷冷的擊向裕太,沒有想到裕太身材雖然龐碩卻很靈活,一個鷂子翻身躲開了兩的上下夾攻,然後手臂攸的伸長,抓住了柳芽的披風。

柳芽一怔,沒有想到貌似蠢笨的裕太竟然這般的奸猾,頜下帶子一拉,身子一彎,任憑他將披風扯去,無畏的擋在了金瞑的身前。

沒有抓到人,只抓到披風,裕太明顯有些失望,也有些憤怒,他將那暗紅色的披風丟在地上,身子一晃,再次進攻。

他的身後,那些騎馬的宛如山賊一般模樣的人則悠閒的吹着口哨,不斷的議論着柳芽的身手。

莫桑與侍衛上前封住裕太后的攻擊,柳芽想要尋找機會帶着金瞑逃脫,可是金瞑點了穴道,她扛不動他,只能警惕的望着裕太與莫桑過招。

刀光劍影之中,莫桑兩人與裕太難分勝負,漸漸的跳出了客棧,待柳芽意識到危險之時,她的面前猛然金光一閃,那彪人馬的領猛然寒劍出鞘刺向了一直背對他們的金瞑。

“不要!”柳芽大喊一聲,小手直覺的伸出低擋寒劍,驟然,一股銳痛讓她驚呼出聲鮮紅的血,順着男子的寒劍流淌下來。

男子一怔,彷彿沒有料到她會以自己的手臂阻擋一般,寒劍迅的撤回。

柳芽吃痛驚呼了一聲,哐啷,懷中的鳳戒再次落在了地上,滾了兩個圈到了男子的面前。

一直背對衆人的金瞑自然明白生了什麼,他眉頭猛然皺的很緊,想要用內力衝破穴道。但是猛地,他的手臂猛然被柳芽扯住:“不要,不要!”她低低的喊着,祈求的望着他,面色一點點的蒼白下去。

她寧可自己受傷都不願意讓他救她?金瞑的眸光之中猛然閃過一抹痛楚與傷害。

“不是,不是,你知道我害怕的是什麼,不要胡思亂想!”柳芽咬咬脣,逐漸品嚐到了血腥的味道,她堅持的站起身來,冷冷的望着黑衣男子。

她不會屈服的,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她站在金瞑的背後,與他背對背,眸光堅強而毅然。

黑衣男子低眸望着滾落在地上的鳳戒有瞬間的遲疑,他脣角微勾,將鳳戒撿起,然後若有所思的望着柳芽。

女子堅毅的站在他的面前,兩人就這樣默默地站着,不知過了多久,柳芽輕輕仰,眼中微光一閃,劃出一道濃烈並且強烈的弧線,電石花火一般,激烈的碰撞,轉瞬即逝。“來吧,你們要殺要剮儘管來就是,我是不會屈服的!”

“你不是素琴?”男子猛然出聲,低沉而性感。

柳芽一怔,看他,他認識素琴?“你是御劍山莊的人?”柳芽問他。

他點點頭,低聲道:“我是御劍山莊的劉羣,劉管家是我爹!”

柳芽一怔,猛然記起在老夫人身邊那個花白頭的老管家。

“你是柳芽姑娘?”劉羣眸光一暗,問道。

柳芽一怔,點點頭。

“那就太好了,少主一直在找姑娘,姑娘還是隨我們回去吧!”劉羣眉角一挑,二話不說,指揮了人上前。

柳芽咬咬脣,沒有反抗,她本來就是要去御劍山莊,御風,她總有一天需要去面對。

“你不能傷害莫桑他們!”柳芽低低的開口,神情微微的有些擔憂。

遠處,還傳來隱隱的打半聲。

“放心吧,一開始我認爲你是素琴,將那些人當作了那個男人的人,纔會讓裕太動手!”男子冷笑一聲低低的開口,然後將白皙修長的手指放在脣間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好了,我已經通知了裕太,他會親自將你的兩個家人送去御劍山莊!”劉君笑的冷淡,但是態度卻還算客氣,騎在馬上,提着燈籠在前面引路,深一腳淺一腳的駛向了御劍山莊。

等到達山莊的時候,已經是半夜,聽着那硃色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柳芽的一顆心情不自禁的懸了起來。再次回來,她要以什麼樣子的身份去要求御風?她永遠忘記不了,她是御風拜堂成親的妻子!

將金瞑安排在了小樓,劉羣引着她去見御風。

白色的長筒靴踏在這片曾經渴望離開的土地上,粉色的裙襬隨着寒風揚起,青絲如瀑,柳芽宛一個暗夜的精靈一般,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緩緩的踏上了臺階,擡眸望去,雪,不知何時又飄了起來,那立在亭子之頂,立於細雪紛飛中的男人,似是被交織包裹與其中,任那雪花紛落在自己的肩頭、衣袖,然後緩緩的轉身。

幽綠的雙眸看不出一絲的情緒,只是將眸光凝聚在女子小臉之上,他的眸光緩緩的一跳。

柳芽望着面前的男子,以前種種的一切宛如電影一般在腦海之中閃過,她怔怔的望着他,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男子的眸光落在了她受傷的胳臂上,他的眸底似乎是閃過一抹心疼,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身後的劉羣立即跪在了地上:“請少主恕罪,柳芽姑娘身上的傷是屬下所傷!”

男子的眉頭皺的更深,隱隱的,幽綠的眸光泛起一抹嗜血,他照舊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注視着柳芽。

柳芽無畏的擡高下頜望着這個男子,眸光激烈的衝突着。她告訴自己,現在她是爲了金瞑,爲了金狼王朝而來,而面前的男子,是她這次交易的對象,再也不是敵人!

最後,柳芽終於打破了這份寧靜:“好久不見,御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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