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淺的身上揹負着重重壓力,看着這些照片,心裡很是開心,就好像自己也跟着薇薇安的足跡走了許多許多的地方一樣。思緒不由自主的就飄出很遠很遠,假如哪一天,生活中不再有仇恨,不再有那些瘋狂和滅亡的時候,她也想這樣揹着行囊,走走停停,看遍風景。
這樣的想法,也只能是悄悄的想一想而已,因爲不會有那一天的到來。周沅淺的心裡忽然有些神傷,你看連失戀了的薇薇安都比自己幸福。
“再看什麼?”突然響起的君塵寰的聲音讓周沅淺嚇了一跳。
她擡起頭看着他的那張出類拔萃人神共憤的俊美邪肆的臉龐,忽然發現他那件淺色的今早剛換上的襯衣上隱約有些汗漬,不由問:“你剛纔出門了?”她還以爲他一直在書房呢。
君塵寰剛毅的臉部線條柔和了幾分,高大偉岸的頎長挺拔的完美身軀在周沅淺的身邊坐了下來,一個文件袋被他放到她的手中。
周沅淺疑惑不已的用左手一提文件袋,裡面的東西就滑了出來。頓時眼睛一亮,畢業證!學位證?還有論文被評爲優等的證書?
心裡突然就盈滿了滋味複雜的激動,有那麼一刻,心臟忘記了跳動,酥酥癢癢的電流自心間蔓延至全身,她激動不已的問他:“你早上說有事要處理,就是這事?”
“那當然,這件事不處理好你怎麼會乖乖的呆在我身邊?”君塵寰淡淡的說,臉上依舊是一片喜怒莫辨的深沉,可是周沅淺卻欣喜不已,第一次,她能讀懂他了,他的心裡是如此的關心和在乎她!
周沅淺摩挲着嶄新的畢業證,學位證什麼的,她廢了四年的光陰想要得到的東西,他居然這麼一會兒工夫就拿到了手?要知道她的論文二稿還沒給導師看,居然就被評了論文優等?
“喂,這些不會是假的吧?”周沅淺玩笑着問。其實她知道,這些肯定都是真的,以寰少的性格,要出手必然一步做到最好,假冒的東西,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君塵寰輕挑眉頭斜了她一眼:“若這些是假的,那就把我名下所有的家產賠給你。到頭來還是你賺到。”
“切!以爲誰都和你一樣,大資本家一個,骨子裡都是銅臭。”
“我渾身銅臭,你渾身又是什麼味道?過來我聞聞看。”男人說着就動起手來。
兩人就着沙發就滾了起來。
何姨很是爲難的走了過來,大聲提醒:“寰少,到了周小姐換藥打針的時間了。”她其實也不想打破這一片歡樂,要知道寰少前些日子不高興的時候,真的是整棟房子裡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冰冷一片。
君塵寰捏了把周沅淺的臉:“先饒了你,晚上再好好收拾你。”
“哎呦,我的手好痛,今天晚上還是分房睡吧。”眼看着那個男人惡狼一樣要再次撲來,頓時又說,“我手上的傷都拜你所賜,你得負全責!”
君塵寰寵溺的將她扶起來坐好,低聲說:“負責你的一輩子都沒問題。”
周沅淺忽然就感覺眼睛有點酸,她哪裡來的一輩子讓他負責?
恰在這個時候何姨迎了大夫進來給周沅淺換藥打針。
繃帶一點點的解開,周沅淺手腕上深深的勒痕清晰可見。白皙的
皮膚,紅色的傷口,紫色的藥水,觸目驚心。君塵寰看了一眼,心裡便揪了起來。他何嘗想要傷她這麼深?還不是她叛離在先?
反目一次,兩人就都受傷一次。她的傷在身上,而他的傷在心裡。
“夏天裡面的外傷不怎麼好恢復,不過你的傷口恢復得還不錯,照這樣再過一個多星期就差不多了。還有,半個月後再沾水比較妥當。”醫生換好了藥,一面纏新的繃帶一面說。
周沅淺聽自己的傷口恢復的還可以,不由向着君塵寰看去,恰好碰到他也朝着這邊看過來,兩人的目光隔空相遇,在各自的內心裡激起層層漣漪。
下午的時候君塵寰陪着周沅淺去頂層的影廳看了部電影,宣傳了很久準備再暑期檔首映的電影提前觀看,而且還是在自己的房子裡面,這感覺很不錯。加上何姨動手做的奶油味的爆米花,冰凍可樂,看着這部提前觀看的喜劇電影,夏天裡最快樂的事也不過如此了。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周沅淺不用等到將來的某一天回憶今天的時候纔會感覺美好難忘,此時此刻她就已經被這份難得的且難以持續的快樂所打動。
快樂的時候時光總是那麼短暫,彷彿一眨眼這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晚上睡覺前,君塵寰對周沅淺說:“明天跟我一起回海沙市,我手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等事情理清楚了,你的手好一些了,就帶你出去走走。”
周沅淺抱着柔軟的絲被,感興趣的問:“你準備帶我到哪裡走走?”
“夏天不管到了哪裡都熱,最好的地方就是山裡面,有樹有水有假日酒店,最是消暑的好地方。”男人一面說一面摟上她的腰。
“一邊去。”周沅淺拍開他的手,“說好今天晚上分房睡。”
君塵寰摟緊她:“別動,我就抱着你而已。”
周沅淺果然沒有在動,依偎在他的懷裡,聞着他身上清淡的帶着些許菸草味的古龍水味道漸漸入睡。恍然之中,彷彿又回到當初寧願長睡不醒的“美夢”。
翌日清晨,周沅淺還在熟睡之中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從被子裡撈了出來。
和昨天一樣,君塵寰幫她洗漱,穿衣,餵食早餐。只是今天他很忙,不能像昨天那樣陪着她在家裡揮霍時間。
依舊是乘坐的他的私人飛機,高鐵要幾個小時的路程飛機幾十分鐘就完成了。下了飛機之後君塵寰直接從停機坪開車去了帝君大廈。
阿豹來接的飛機,接了周沅淺一路回到息君苑。
路上的時候,阿豹忍不住告訴周沅淺:“寰少最近事情很多,一天裡面光是談生意都有好幾場。”
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寰少的時間如此珍貴,居然還勻出那麼些時間來陪着你,拜託你不要再使小性兒了。
周沅淺好奇:“爲什麼他會這麼忙?難道帝君集團又開了不少分公司?”
“帝君集團能有什麼事?都是道上的生意,老爺子突然就良心發現了似得,說是自己老了,精力和腦力大不如從前,將手上不少的生意交給了寰少。寰少最近就是在整合那些生意。該砍的砍掉,該並的並起來,大刀闊斧,劃時代的創舉,我們光是看着都內心澎湃……
”
阿豹一說起來就收不住了,對於君塵寰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
周沅淺附和着說:“老爺子是寰少的爸爸,父業傳子,天經地義。”
阿豹撇了一下嘴說:“爸爸?哪裡有這樣的父親?他將手上的生意交出來之前可是先抽走了大筆的錢,我都沒好意思說。我看啊,這倆人是敵人還差不多。”
阿豹這麼一說,周沅淺記了起來,君塵寰和他爸爸的關係確實非常的差勁。老爺子抽走了大筆的錢之後交出手的生意,肯定只是個空殼,君塵寰肯定要大刀闊斧的整改。真不知道這對父子倆在打着什麼牌。
回到息君苑之後,已經快要中午。何姨因爲要將B市的那座花園別墅收拾好了之後再來海沙市,所以這會兒還沒到。
偌大的一棟房子,周沅淺置身其中,只感覺心裡一陣空曠。她的生命中,有了他便是遍地鮮花,燦爛無比,沒有了他,便只剩一個空蕩蕩的時空。她有些不敢想象失去他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種狀況。與其承受失去他的痛,她寧願自己早早的死掉。
前些日子離開海沙市回學校,那段日子不怎麼難熬,主要是因爲心裡因爲假殷柔的出現而恨他。那樣一種恨意在支撐着她,所以日子便不怎麼空洞。假如哪一天,沒有了他,心中的恨意也已經瞭解,那該是怎樣的一種蒼白和空洞?
不敢再往下想,周沅淺走到臥室,倒在牀上開始睡覺。這個時候只要睡着了,纔不會覺得沒有他陪伴的日子有多麼的難熬。
何姨是中午兩點多鐘的時候回來的。彼時周沅淺已經睡熟。何姨不忍叫醒她,便由她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聞着帶有他的氣息的牀單心裡特別的踏實,周沅淺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從牀上坐起來,用纏着繃帶的手,笨拙的梳頭髮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是君塵寰打過來的。周沅淺這一次第一時間就接聽了。
“我晚上有事,可能很晚回去,現在讓保姆送你過來帝君大廈。”君塵寰大約是做了一天的大總裁,話語中帶着濃濃的命令語氣。
不過周沅淺一點都不反感,她開心的答應下來:“好的,我這就去找何姨。”
剛一下樓,何姨就迎了上來:“周小姐,你中午沒有吃東西,我做了好幾樣飯菜,你先吃點吧。”
“可是,我現在要出門。”周沅淺說到這裡,心中一動,忙對何姨說,“要不你把飯菜都打包起來,我帶過去和寰少一起吃。”
何姨想了下點頭:“也好。”說罷轉身去廚房打包飯菜。
周沅淺還是第一次見識何姨開車的技術,很是平穩,寰少手下果然各個都是能工巧匠。
“叮”的一聲電梯打開,帝君大廈五十層近在眼前。
周沅淺提着飯盒一路走到總裁室,敲門進去的時候君塵寰正在辦公桌後面講電話。看到周沅淺後立刻將電話掛了,起身急急的走了過來,接過她手裡的飯盒,責備說:“你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傷,還提這麼重的東西?”
周沅淺將飯盒放到他的手裡,笑着說:“我的這隻手傷的不重。再說一天到晚兩手閒着好無聊。你說你晚上要很晚回,我就想着外面的飯肯定沒有何姨做的好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