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計劃落成,周沅淺終於可以放心睡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早餐之後,君塵寰拿了車鑰匙正準備出門。周沅淺忙跟了上去,抱住他的胳膊:“我要和你一起。”
君塵寰斜了她一眼:“想做什麼直接說。”
這一次周沅淺一再的告誡自己,要把假話當成真話來說,目光一定不能閃爍,於是極爲煽情的說:“每天只有晚上你下班了才能見到你,除去睡覺時間和白天你上班的時間,一天之中我能陪着你的時間只有那麼可憐的三五個小時,所以我想陪你一起去上班,這樣就能多看你幾眼。”
本來是想找個藉口跟他一起離開息君苑,卻不想假話說到最後,居然把她自己打動了。是啊,和陳叔見面之後,少不得要像上次那樣從他這裡套取對他不利的消息,背後算計他,那個時候,他肯定不會再寵着她。現在這樣雙宿雙息的浪美日子,過一天就少一天,可是這樣的一天中他絕大部分時間都不屬於她。
她的心裡,是真的想要多陪陪他,看看他。多累積一些回憶,這樣當日後哪一天他不要她了,她守着這些回憶,一樣可以過得很知足……起碼曾經幸福過。
許是這一刻她那貪戀着他的真情感染了君塵寰,他居然點頭答應了:“是我不好,盲山回來後就沒好好陪你。走吧,帶你一起去帝君大廈。”
周沅淺聞言舒心一笑。滿上樓換了衣服,跟着他一起走出房門,然後驅車離開了息君苑。
“要不你重新來五十樓上班?”路上,君塵寰建議。
周沅淺搖頭,她的時間不多,未知的日子裡,不知道哪一天,她就會成爲她的敵人。忽然就想起來薇薇安昨天拜託的時候。那丫起初請了一個月的假,現在都快過去兩個月了居然還沒有回來的打算,昨天特意找了周沅淺讓幫忙在請兩個月的假。
薇薇安打的賬不會算,這樣的人情賬算得最精,知道周沅淺和總裁大人關係不一般,所以就特地找了周沅淺幫請假,料想總裁大人肯定不會駁了周沅淺的面子。一如她在美容院找程總拉關係那般。
周沅淺試了好幾次,才終於開口對君塵寰說:“我那個朋友,薇薇安,你知道的,她說她現在外地被暴雨困住了,一時半刻回不來,所以……還想再請兩個月的假。”
夏天裡面最常見的就是大到暴雨。不知道薇薇安是真的被暴雨困住,還是找的這麼一個藉口,總之周沅淺原話帶到,如此這般給君塵寰說了一遍。
君塵寰兩手握着方向盤,直視着前方的路況,慵懶且帶着些漫不經心,彷彿聽到的不過是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喂,到底批不批假,你說句話啊。”周沅淺等了幾分鐘未果,不得不開口催。
君塵寰這才瞥了她一眼:“上次我就和你說過,這事你自己就能做主。”
周沅淺回憶起上回對話的情形,他說她遲早是帝君大廈的女主人,這事她自己就能做主。女主人呵……周沅淺一陣心塞。這個話題她突然就不想再繼續下去,薇薇安全國各地的到處瘋跑,憑什麼讓她在這裡心塞?兩月後回來能不能重新回崗,薇薇安你就自求多福吧!
來到帝君大廈
,進了電梯。君塵寰不用說,自然是到五十層。
周沅淺藉口說不打擾他工作,拿了他遞過來的門卡,上了五十二層。實則是想找機會從五十二層偷溜出去。
來到五十二層,時間還早。不知道君塵寰會不會突然就出現在五十二層,周沅淺先是在客廳裡看了會兒電視。足足看了一個多小時,到了君塵寰開會的時間,見他仍沒有上來查她的崗,這才匆忙關了電視,拿起手包,急急的離開套房,進了電梯。
電梯的數字一路從五十二往下跳,半分鐘不到的時間就降到了一樓。
一邊打車一邊給陳叔去了個電話,約定在他指定的地點見面。
不同於上次上次深衚衕裡面小酒樓,這次見面的地點是在海沙市一個略顯破舊的小區的派出所。
出租車直接將周沅淺直接送到這個派出所的門外。周沅淺付完車錢快步走了進去。
派出所的辦公室裡一羣穿着警服的人民警察正有條不紊的做着事情,這些都是公職人員,而且還是最爲正義的所在。曾經周沅淺一看到穿警服的,就感覺莫名的親切,因爲她爸爸曾經也是一名警察,她姐姐甚至還是國際刑警。
可是今天,看着這羣穿警服的,周沅淺的心裡很有些不安。
接待周沅淺的是一位女警官,周沅淺報了陳叔的名字。那女警便立刻帶她朝着所裡一個僻靜的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陳隊也是剛來不久。”
這是一間小會談室,周沅淺推開門的時候看到陳叔穿着身便衣,正矗立在窗子旁想事情。
女警官在飲水機處接了兩杯熱水,放到會談室的小几上,恭敬的說:“陳隊,你們聊。”說完轉身走開,將門關緊。
周沅淺這纔有機會和陳叔打招呼:“陳叔,好久不見。”
陳志廷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示意周沅淺:“坐下說。”
想起上回見陳叔的情景,周沅淺不由一陣心虛:“上回的事情,真是對不起,陳叔……”
陳志廷擺了擺手,和藹一笑:“不關你的事,你已經做得很好,是君塵寰那賊子太狡猾。”
君塵寰那賊子,陳叔這麼說的時候一臉憤恨。周沅淺有些不安的低下頭,是的,她其實應該和陳叔一樣的痛恨君塵寰纔對,因爲他害了她所有的親人!
陳志廷看了眼周沅淺,開口說:“沅淺,爲了幫我們緝拿黑道頭子君塵寰,讓你投入那麼多時間進去。陳叔找機會一定好好謝謝你,這一次,跟以前不一樣,我們經過了非常全面的部署,能調動的力量全都調動了起來,只要能捉住君塵寰,以後你就自由了。”
周沅淺只感覺自己的心頭一滯,難言的窒息感一點點侵蝕全身,放在膝蓋上的兩手明明手心裡還膩着汗水可是卻異常的冰冷。她開口問陳志廷:“陳叔,這一次,怎麼跟以前不一樣?”儘管努力的平復着內心的悲涼,可是說話的聲音還是忍不住的有些顫抖。
陳志廷從外套口袋裡掏出和香菸,抽出一根,再摸出打火機點了,抽了一口煙後這才耐心的對周沅淺解釋說:“今年三月安全廳下達了非常嚴正的打黑文件,打黑的力度空前之大,並且發文給各相關
部門讓積極配合打黑。正是如此,我們才能將所有能調動的力量都調動起來,耗費空前巨大的人力和財力組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出來……”
周沅淺感覺眼睛有點黑,緊接着腦袋一暈,險些昏倒在椅子上。
陳志廷眼尖,看到她的不適後,忙詢問:“沅淺,你沒事吧?”
周沅淺僵硬無比的笑:“沒事沒事,我很好,陳叔你接着說。”
陳志廷狐疑的看着周沅淺:“沅淺,你該不會有什麼事瞞着我吧?你在君塵寰的身邊呆了那麼久,他又是個極爲有錢有勢且年輕英俊的男人,你們……”
周沅淺連忙擺手:“我們什麼事都沒有!”說罷有對陳志廷說,“陳叔,你也知道他曾經那樣兇殘的害死我爸爸,還讓我姐姐那樣屈辱的死去,並且我媽媽因爲我姐姐的死一蹶不振,早早的就走了。君塵寰他欠着我全家好幾條人命,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巴不得他快些以死償命!”
周沅淺說的全部都是事情,可是最後一句她說的有些違心,君塵寰都那樣殘害她的家人了,她居然有些不捨得他去死。不知爲什麼,當陳叔質疑她和君塵寰之間的關係時,她想都沒想的就說了這麼多。
她想着,假如國家的打黑計劃一定要讓君塵寰這個大冷梟死掉才行,那麼由她來做這個執刀人應該要比其他人要好,興許她就能幫他找到什麼退路呢?
陳志廷聽了周沅淺的話,這才放心的點頭:“沅淺,你是個孝順孩子,你爸爸泉下有知一定會爲你欣慰。現在我們就打造了一個逮捕君塵寰這號冷梟的絕密計劃,只要你配合我們,你家幾口人的血債立時就能報了。”
周沅淺忍住後背溼膩膩的冷汗,裝作好奇的模樣問:“陳叔,我要怎麼做來配合你們?”
陳志廷開口道:“這個計劃,絕對的機密,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否則以後就再找不到這樣的機會。這一次可是好幾個部門機關一起行動,若失手,下次就很難調動這麼齊全的武裝力量。”
當然陳志廷還有一層沒說出來,若是這次失手,上面的首長就會嚴重懷疑他的能力,處分談不上,想要高升申請津貼補助什麼的就別想了!
周沅淺緊緊的咬着嘴脣,腦子裡不住的迴響着陳叔剛說的那句“否則以後就再找不到這樣的機會”。儘管她心裡的某個地方很不想君塵寰去死,可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她親人的那些血仇這輩子將再沒機會報了。
並且愛恨交織的生活,她真的已經過夠了。明明深愛着,心裡卻時時刻刻都裝着那滔天的仇恨,明明想靠近,可是卻總找不到理由靠近,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是一種煎熬,對於君塵寰來說更是一種折磨。
與其這樣相互折磨着過一輩子,不如快刀斬亂麻,拼着一次的決絕,斬斷這樣的煎熬纔好。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她去死。
血債總需要有個人去償還,要麼君塵寰以命償還,要麼她自己親自到地下去向慘死的親人謝罪!
想到這裡,周沅淺不由開口對陳叔說:“陳叔您放心,既然這一次的行動那麼難得,我一定嚴守秘密。只是不知道這次的行動裡,需要我做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