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塵寰站在原地,讓她抱了一會兒。重逢的喜悅,他之前並不能體會,現在卻感覺這樣的重逢如此美好,比初見還要美。她如此的在乎和緊張他,然他十分受用。
周沅淺一顆激動的心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在他的懷裡仰頭看他:“今天我才發現,什麼花花世界,什麼漫漫人生,只有和你在一起,我的世界纔是圓滿的。”
男人的心很大,恨不能全天下盡在手掌心裡,女人的心卻很小,只裝得下一個男人而已。
君塵寰揚起脣角美美地笑了,這個蠢女人嘴笨,不會說好聽的,可是她的一些話在他聽來卻很好聽,電波一樣,很是默契的和他他內心最柔軟隱秘的位置共振着。
周沅淺被他冷魅迷人的笑臉美哭了,擡手揉着他精緻的看不到毛孔的臉說:“今天開始,不管遇上什麼事,都不能推開我!我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有一天你嫌棄了我,我也要纏着你!”
“好,我答應你,再不會推開你。”他又何嘗想要和她分開?不過今天起,他再不會讓她涉險。再不會因爲涉險而和她分開,今後的日子裡她不會再遇上任何危險,他若是連這一點都不能保證就太無能了。
周沅淺聽着近在耳邊的他的聲音,心裡異常滿足,最初的最初,他是她高山仰止頂禮膜拜的神祗,現在他一張俊臉任她揉搓,她忽然覺得自己也是個挺有福氣的人。
“阿豹受了重傷,我們這就去看看他。”重逢的喜悅歸於生活中的平靜,君塵寰說起正事。
周沅淺立刻想起來那天虎子接到的電話,忍不住好奇:“好端端的阿豹怎麼會重傷?他又沒有去雪山,難不成也被人包圍了?”
飛機降落的聲音傳來,君塵寰開口說:“先上飛機。一些事情等有空了再和你細說。”
息君苑所在的這片私人宅區面積很是闊綽,整出一片空地停靠一架私人飛機並不是難事。周沅淺跟着君塵寰出了息君苑大門,大門外面停着輛車,上了車,行了約摸十幾分鍾路程便到了這片私人機場。
上飛機,落座,飛機起飛。周沅淺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海沙市息君苑的地面,白色雲層中,飛機朝着B市的高空急速靠近。
機艙裡面安靜一片,周沅淺想問一問身邊坐着的君塵寰到底是怎樣從雪山裡面安然無恙的脫身,可是轉頭看去,男人略有些疲憊的閉着眼睛,想來過去的幾天裡一定特別的勞累便不再說話,讓他安靜的休息。
學着他的樣子,閉了眼睛休息。其實過去的幾天裡,她也很累,等他等得幾近絕望。
沒想到眼睛一閉,不小心就睡着了,一覺醒來時飛機已經降落。忙坐直了身體準備下飛機,一件深色男款風衣從身上滑落,周沅淺將風衣撿了起來,朝着身邊的男人看去。他已然起身,對她說:“B市到了,我們一起去看看阿豹。”
下了飛機後,復又上了輛車子,車子一路來到B市的一家規模宏大的公立醫院。
進了醫院,走在病房樓白色爲主調偶爾鑲嵌綠色點綴的走廊上時,周沅淺很是感慨這個時代的交通,一個多鐘頭前還呆在海沙市的息君苑,這一刻就已經站在
B市的醫院病房樓裡面了。
這是間VIP病房,君塵寰擡手推開病房門,邁開修長矯健的兩腿走了進去。周沅淺緊跟着他,進了病房之後最先看到的便是病牀上躺着的阿豹,腦袋被繃帶一圈圈的纏着,只留略略給眼睛,鼻子嘴巴留了些位置。
鼻子上固定根輸氧管,整個人躺着一動不動,顯然仍處於昏迷狀態。純白棉被一直蓋到下巴底下,被子下面想來傷勢不會輕,定然也纏着不少的繃帶。
君塵寰兩手插在西褲褲兜,在阿豹的病牀旁站定,看着重傷至此,昏迷了幾十個小時仍沒有甦醒跡象的阿豹不由嘆了口氣。
想來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寰少也會嘆氣?周沅淺猜到阿豹這次定然是傷得特別嚴重,只怕是凶多吉少。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成了這個模樣?心裡忽然也有些沉重。
“阿豹爲什麼會傷成這樣?”周沅淺低聲問,印象中被困雪山的是君塵寰而不是阿豹啊。
事情已經過去,現在提起來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君塵寰開口回答說:“當初我被老爺子的人困在山裡,所有後路全被阻斷。其實早在進山之前,我就知道老爺子已經在山上埋伏了人,可是當時你被困在裡面,就是龍潭虎穴我少不得也要去闖一闖。”
“不過救人歸救人,老爺子不了這麼一個絕殺的死局等着我往裡跳,我肯定是要佈一個同樣的死局來回應他。於是進山之前,我交給了阿豹一個任務。想着有我在山裡吸引老爺子的注意力阿豹完成這個任務應該不難。”
“沒想到的是,算好了大局,算漏了一個小人物,阿豹的行蹤居然被阿翹的妹妹給透露給了老爺子,老爺子爲了自保,幾乎是傾盡手中的勢力追殺阿豹。阿豹到底是個硬骨頭,拼着一條命不要緊要關頭完成了我給的任務……”
說到這裡,病房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君塵寰剛剛從絕殺死局裡面脫險,神經很是警醒,立刻大喝一聲:“誰在外面!”
周沅淺忙走到門口推開門往外看,只見門外走廊空空,一個人影都沒有。於是轉過頭對君塵寰說:“一個人都沒有,你聽岔了。”
反正所有的事情現在已經全都塵埃落定,自己脫了險,老爺子被相關當局通緝,剛纔的話就是被別人偷聽了去也沒什麼大不了。君塵寰視線已到病牀上躺着的阿豹的身上,不無惋惜的說:“事情全都過去,老爺子一時半會兒是不敢回國的,只可惜了阿豹……”
周沅淺聽着君塵寰的話很是疑惑:“老爺子出了國?爲什麼他一時半會兒不敢回國?”
君塵寰視線定在阿豹的身上,嘴上解釋着周沅淺的疑問:“老爺子選了橫跨兩國邊境的大山來圍困我,爲的就是讓我不敢採取任何的武力反擊,一旦引起兩國邊防軍的注意,那就是個死。”
“我又怎麼會任他算計?他圍困我,難道我就不能圍困他?他知道藉着兩國邊境上的邊防軍壓制我,我爲什麼就不能借着國家安全機關追捕他?進山之前,我讓阿豹拿着老爺子所有的犯罪證據去國家安全廳,國家打黑行動組報案。”
“老爺子的人彼時就在北邊兩國的邊境線上作亂,各種證據
鐵如山,相關部門有足夠的理由出動特種部隊圍剿他。可惜了,阿豹的行蹤被那個小丫頭泄露給老爺子,老爺子到底還是脫了身,可惜了阿豹,好端端的遭了這麼身重傷。”
周沅淺這下明白過來君塵寰是如何好端端的從雪山裡安全離開。阿豹拿着老爺子的犯罪證據在相關當局那裡報了案,特種部隊出動,老爺子雖然事先得了消息望風而逃,可是君塵寰卻被接了圍。
曾經君塵寰是替老爺子做事的,而阿豹和虎子又是君塵寰的心腹。想要掌握老爺子的犯罪證據,不過就是手到擒來而已。只是老爺子被國家相關當局通緝,君塵寰會不會受到牽連?周沅淺很是擔憂的看着他。
君塵寰接收到她的目光,笑了一下,回答說:“你忘了,我的身份已經換過,並且還公然宣佈和他斷絕父子關係。眼下我和那個老頭子再沒有任何關係。早在對付陳志廷的時候,我就已經我手底下所有的產業全都漂白。”
“阿豹和虎子手上的生意再正經不過。我早就已經脫離了黑道,成爲一個正正經經的生意人。放心,老爺子的事是牽涉不到我的。”
“那就好。”周沅淺這才放心。
這廂周沅淺和君塵寰看望着重傷的阿豹時,這棟病房樓裡面的另外一間病房中,阿翹拄着柺杖,站在病房的窗子旁暗自垂淚。
阿翹站着的這間病房裡面住着的是她媽媽,前幾天阿翹被困雪山生死不明,阿豹拽了阿蓮前去她老媽面前告狀,老人家心中萬分擔憂之下頓時暈倒,緊接着被送進醫院,便一直住到了現在。
阿翹好不容易從雪山裡面脫身,承蒙歐陽醫生醫術精湛,治好她的傷腳,不敢過多耽擱,儘管行走還得依靠柺杖還是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原本是來醫院看望老媽,不想卻發現阿豹重傷住院,一時間心裡很是煩亂。廠子裡面的事情再沒有心思去打理,一天到晚呆在醫院,照顧老媽是一方面,更多的還是想第一時間瞭解到阿豹的傷勢復原情況。
這天阿翹伺候老媽睡了覺,便拄着柺杖去阿豹的病房看望阿豹。正巧趕上君塵寰和周沅淺來阿豹的病房看望阿豹,剛要擡手推門走進去,冷不防的聽到君塵寰的話。原來阿豹重傷至此是因爲阿蓮暗中將他的行蹤泄露了出去!
阿蓮!又是阿蓮!
難怪自己九死一生從北方回來的時候,找不到阿蓮的半點蹤跡,大約早就出賣了阿豹的行蹤得了大筆錢財逃跑了吧!
此刻阿翹站在窗子旁暗自垂淚,心中又是悔又是恨,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個妹妹!就這麼被錢財迷了心竅!到底還有什麼是她幹不出來的?
阿翹媽媽其實睡得並不踏實,阿翹拄着柺杖出去,又拄着柺杖回來,她其實都知道的。這會兒阿翹站在窗子旁抹眼淚,她聽得清楚。有點吃力的從被子裡坐了起來,開口問:“阿翹,你這是怎麼了,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哭成這樣?”
阿翹原不想驚動老媽的,這會兒聽老媽這麼一問頓時忍不住回答:“你說說阿蓮這做得算什麼事。人家阿豹擔了你所有的醫療費不說,還對我的廠子那麼照顧,這次我被困深山能被救出來他也出了不少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