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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沁訕訕的抽了紙巾,擦乾手,然後走出洗手間,拿着手機,直接躺在了牀上,盯着自己和靳奈這幾天聊過的微信內容,一字一句的都看了一遍,心底變得有些酸,眼淚莫名其妙的都冒了出來。

以前的時候,靳奈待她那麼冰冷無情,她也不見得像是現在這樣難過,不就是爽了約嗎她置於這麼難受嗎

蘇沁想着想着,眼淚落得更兇了。

抵達酒店,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靳奈洗個澡,躺在牀上,眼前就晃出了蘇沁的身影,忍不住就拿出了手機,看到短信發來的未接電話提醒,心情瞬間變得沉甸甸的。

靳奈將手機扔在一旁,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無法睡着,人在酒店寬大的牀上,翻來覆去個不停,最後又拿起了手機,盯着蘇沁晚上發來的兩條自己始終沒有回覆的短信,晃了一會兒神,就從一旁摸了煙盒,點了一根菸。

靳奈的助理手機昨天沒電自動關的機,回到酒店就直接睡了,第二天早上被酒店的叫醒服務吵醒之後,一邊去洗漱,一邊開了機,收到了好幾條短信,他隨手點進去看,結果卻看到蘇沁給自己打了電話。

助理急忙給蘇沁撥了一個電話回去,嘟嘟嘟的聲音響了沒幾聲,便被接聽,裡面傳來蘇小姐熟悉的溫柔聲調:“喂”

助理連忙把嘴裡的牙膏泡沫吐掉,喊了一句:“蘇小姐,您稍等。”

隨後就喝了一大口水,漱口,拿着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脣角,禮貌而又認真的開口:“蘇小姐,您昨晚給我打電話了”

蘇沁昨晚睡得很晚,早上被電話吵醒,因爲沒睡夠腦袋有點疼,連來電顯示都沒仔細去看,就直接接聽了,現在聽到靳奈助理的聲音,這才猛地清醒了過來,從牀上坐起身,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嗯”了一聲,就聽見靳奈助理恭敬地聲音再次傳來:“蘇小姐,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昨天打電話找靳奈,他電話關機了。”

“可能您打電話的時候,靳先生正在飛機上。”

“飛機”蘇沁疑惑的反問了一句。

“對,香港這邊有個合作,靳先生昨晚過來的。”助理頓了一下,反問:“蘇小姐,您不知道嗎”

“他沒跟我提。”

助理聽到蘇沁的語氣裡帶了幾分失落,連忙又開口說:“估計靳先生沒來得及告訴蘇小姐吧,靳先生昨晚很晚才下班,下班之後就急急忙忙趕去了機場,一直到凌晨三點多鐘才躺倒牀上,我想可能是太累也太忙了。”

頓了一下,助理又問:“蘇小姐,你現在要找靳先生嗎我去他的房間找他,只是不知道靳先生現在有沒有醒來。”

蘇沁聽到助理口中轉述的關於靳奈昨晚的行程,又聽到他凌晨三點才睡,心底原本有的一點小不悅瞬間化作了心疼,立刻開口說:“不用了,你先讓他休息吧。”

“好吧。”助理回答完之後,還體貼的說:“蘇小姐,等靳先生醒了,我會轉達給他,讓他給您回電話的。”

“謝謝。”

助理收拾妥當自己,纔去的靳奈房間。

他昨晚提前備了一張靳奈房間的房卡,先敲了敲門,聽見裡面沒動靜,然後就自己刷卡推門進去了。

客廳裡空無一人,助理走到臥室前,推開門,便被裡面瀰漫了滿屋子的煙味嗆得連打了兩個噴嚏。

牀稍微有些凌亂,已經沒了靳奈的人,浴室的門關着,裡面隱隱的有着水聲傳來,助理捏着鼻子,走到窗前,看到一旁的茶几上,竟然堆滿了長短不一的菸頭,助理打開了窗戶,對着外面新鮮的空氣,狠狠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就聽見身後的浴室門被拉開的聲音。

助理早期是當靳奈經紀人的,管靳奈衣食住行嘮叨慣了,即使到了現在也沒改過來:“靳先生,您昨晚怎麼吸了那麼多的煙我跟您說過多少遍,吸菸有害身體健康,您要是真戒不掉,也行,但是麻煩您能不能不要這麼吸”

靳奈面對助理的嘮叨,看都沒有看一眼他,半溼着頭髮,拎起襯衣,穿在了身上,然後手指飛速的系鈕釦。

助理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了一陣子,然後纔想起早上跟蘇沁通電話的事情,於是就又開口說:“靳先生,您等下有時間的話,給蘇小姐回個電話。”

靳奈打領帶的動作頓了頓,沒出聲。

助理將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昨晚蘇小姐找您,您手機關機,然後就給我這裡打了個電話,我今早纔看到,剛剛給蘇小姐回過去了。”

靳奈“嗯”了一聲,套上西裝,繫好釦子,然後就拿起一旁放着的文件,衝着門外走去。

助理急忙跟上。

蘇沁在接完靳奈助理電話之後,原本沉悶的心情瞬間好轉,沒睡夠的她,躺在牀上美滋滋的去補眠。

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鐘,昨晚開着的電視沒有關,她順眼望去,結果就從電視屏幕裡看到了衣裝革履的靳奈。

蘇沁乾脆直接趴在牀上,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屏幕,賴起了牀。

靳奈的個子本就高,加上容顏出衆,原本這個新聞播放的是他們最新的一個合作發佈會,可是蘇沁卻覺得更像是在錄製靳奈,因爲鏡頭壓根就沒離開過靳奈,要麼是特寫要麼就是遠拍。

靳奈坐在第一排,面前放着一個電腦,隨着有人上臺講話,他時不時的擡起手在電腦上敲打兩下,偶爾停下來的時候,視線會瞄一眼放在電腦旁的手機,甚至有那麼一次兩次,他竟然還點開了手機。

蘇沁盯着靳奈這樣的舉動,忍不住一個人對着電視傻樂的哧哧笑了起來。

靳奈竟然在開小差啊

然後她的腦海裡,就悠悠的想到,高中有一次體育課,她因爲生理痛,提前回教室。

經過靳奈教室的時候,她習慣性的透過窗戶往裡看了一眼,然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課桌前,穿着白色襯衣的靳奈。

當時他們班裡正在上物理課,老師在講臺上唾沫橫飛,所有學生都很專注的聽課,還有人拿着筆記着筆記,唯獨靳奈一個人低着頭,拿着一支鉛筆,在桌子鋪放的白紙上,不知道在勾畫着什麼,偶爾還會拿起橡皮擦擦一下。

他的同桌似乎發現了他上課在開小差,然後就湊過腦袋,衝着他勾畫的紙張上看來,誰知靳奈卻反應極快的拿着一本書就蓋在了那張紙上。

兩個人的舉動,驚擾了正在講課的老師,老師直接點了名,詢問他們問題。

靳奈的同桌站在那裡,支支吾吾的答不出來,倒是一直都沒認真聽課的靳奈,眼皮子都不帶眨動一下的將答案清清楚楚準準確確的說了出來。

然後靳奈的同桌就被老師趕去後面黑板前罰站,而坐下的靳奈,掀開蓋在白紙上的課本,繼續拿着筆,認真而有專注的勾畫着。

那會兒的靳奈,遠不如現在成熟有韻味,容顏年幼而又青澀,可是當時開小差的他,卻在她年少的心裡,變得很神聖,真不愧是她愛的男孩,開小差都開得那麼帥

蘇沁一直等到新聞播放完,才從牀上爬起,洗漱完的她,給自己叫了外賣,然後就給已經快沒電的手機衝了電。

靳奈的助理說過的,會讓靳奈給自己打電話的。

蘇沁這一等,就從白天等到了晚上七點鐘。

等待最能消磨一個人的意志,蘇沁怕自己等的發瘋,於是就開始整理房間。

她把自己的衣服全部都疊了一遍,然後把一些穿了僅有一次的衣服放在洗衣機裡洗乾淨,抱着去陽臺上一件一件的晾,晾到僅剩下最後兩件衣服的時候,她的手機終於響了。

蘇沁迫不及待的就跑回了臥室,因爲趕得有些急,腿不小心撞到了晾衣架,磕到了膝蓋,疼的她眼淚都飈了出來。

可是蘇沁壓根就沒心情去檢查自己的傷口,直接跑到沙發前,拿起手機,結果卻看到打來電話的是蘇安夏,不是靳奈。

蘇沁的心情瞬間低落了下去,她接聽了電話,喊了一聲“姐”。

然後就聽到裡面傳來震耳欲聾的唱歌聲,蘇沁皺了皺眉,問:“姐,你在哪裡”

“蘇蘇嗎快來找我玩,快點”蘇安夏在裡面語調不清的喊了一句,隨後又扯着嗓子唱了一聲:“你到底愛不愛我,愛不愛我”

蘇沁將手機拿的離耳邊稍微遠了一些,對着手機大聲的喊道:“你跟誰在一起呢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我一個人,我跟你啊,蘇蘇,不對,就我一個人。”蘇安夏醉的語句都不順,說完還打了個酒嗝:“就我一個人在金碧輝煌。”

然後也不掛電話,繼續接着去唱歌了,這次任憑蘇沁怎麼問,都再也沒有人回覆了。

蘇沁將電話掛斷,想到蘇安夏一個人在金碧輝煌瘋瘋癲癲的唱歌,有些不放心,於是便換了衣服,拿着錢包出了門。

蘇沁來到金碧輝煌的前臺,報了蘇安夏的名字,然後便有服務生領着蘇沁去了蘇安夏所在的包廂,剛走到包廂的門口,蘇沁便聽見裡面傳來蘇安夏撕心裂肺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