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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沁眼底泛了一絲紅,忍不住伸出手,摟住了靳奈的脖子,將腦袋埋在了他的略微有些冰涼的頸窩,過了片刻,蘇沁微微側了一下頭,對着靳奈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她的聲調很小,很輕,可是靳奈卻清清楚楚的聽見,他的身體一僵,沒有吭聲,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了抱她。

蘇沁也沒在說話,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原始森林裡,兩個人就這般靜靜相擁着。

過了不知道多久,山洞外的大雨已經停止,森林裡一片靜謐,只有身旁不遠處的火堆,枝幹燃燒發出的噼啪聲響,蘇沁的情緒徹底的穩定了下來,她這纔想起靳奈對自己說的話,動了動腦子,望着男子線條完美的側臉,問:“靳奈,我怎麼會胎死腹中呢”

靳奈神情一僵,想起韓如初給蘇沁送的那些被下了安眠藥的燕窩,眼底掠過了一絲凌厲的殺氣,夾雜着一種令他窒息的疼痛和恨意,不過只是很短的一剎,短的蘇沁都沒來得及注意到任何的異樣,他的眉眼就歸於了平靜。

韓如初是她的婆婆,她喜歡的男人的媽媽若是讓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或許會因此和許嘉木出現隔閡其實韓如初之所以針對她,不過是因爲他的存在,歸根結底還是他連累了她

靳奈想到這裡,開了口,說話的語調沒有絲毫的起伏:“前三個月,胎兒本身就不穩,很容易出現意外,再加上那一陣子你又在劇組裡拍戲,休息吃的都不好,所以纔出現了意外。”

蘇沁想起來,自己那一段時間有幾天一直想吐,她以爲自己是胃裡不舒服,現在想起來,那是孕吐吧,後來不吐了,她以爲是自己病好了,其實是她的孩子死在了她的肚子裡若是當時她聽靳奈的意見,去醫院裡檢查一下的話,或許就不會有後來慘劇的發生了,也不會讓她錯怪了靳奈。

蘇沁沉默了許久,又輕聲開口的問:“靳奈,那你爲什麼要瞞着我啊”

靳奈人可能是有些難受,往洞壁上靠了靠,盯着跳動的火光,聲線華麗的開口:“蘇蘇,我只是不想你難過。”

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讓我那一晚常受到的生不如死的喪子之痛,在你身上也重演一遍。

我只是想單純的,一個人替你一起承擔起那些痛苦。

他是因爲怕她難過,才隱瞞的,不是不要她的孩子蘇沁眼底有些熱,開口的聲音帶着一絲微顫,又輕聲嘀咕了一句“對不起”。

過了片刻,蘇沁帶着幾分底氣不足的開口,小聲的問:“靳奈,你會不會怪我呢”

靳奈一時沒有忍住,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然後“嗯”了一聲。

“你會不會因爲我錯怪你,而怪我啊”蘇沁有些忐忑的重複了一遍。

“不”靳奈只是說了一個字,腦袋就倒在了蘇沁的肩膀上,沒了聲音。

靳奈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蘇沁的身上,使得她人險些栽倒在地上,她側過頭,看到男子緊閉着眼睛,脣色蒼白,這才猛然想起,靳奈還在發燒,然後急忙伸出手去抹了他的額頭,發現比之前要燙許多。

肯定是在河水裡泡的有些久,後來又沒穿衣服,去森林裡撿樹枝時淋了雨,現在凍到了。

蘇沁的心底,閃現了一陣陣的疼,她連忙從靳奈的懷裡爬了出來,將他吃力的從地上拖出來,然後用肩膀撐着他的身體,忍着腿上傷口的疼痛,幾乎是用生拖的方式,把他拖到了稻草上。

蘇沁將靳奈的西裝外套,蓋在了他的身上,連忙去給火堆加了火,讓火勢燒的更猛,使得洞裡的溫度高了一些。

剛下過雨的森林,潮氣有些重,時而有風往洞裡吹來,夾雜着潮溼的寒意。

躺在稻草上的靳奈,眉心緊緊地皺着,滿臉都是病態,可能因爲冷,昏迷中還不斷地打着哆嗦。

蘇沁擋在了靳奈的面前,企圖遮擋住洞口的進風,然而,靳奈卻沒有絲毫轉暖的跡象,甚至呼吸都變得有些薄弱,嘴裡斷斷續續的溢出一個音符,蘇沁湊到他的耳邊,聽了好長一會兒,才辨認出來是一個“冷”字。

蘇沁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將自己身上的古裝袍子脫下來,披在了靳奈的身上,洞口風吹來,冷得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顫慄。

兩件衣服,絲毫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靳奈的狀況仍舊十分糟糕。

蘇沁環顧了一下火堆,又看了看洞口外,這荒郊野嶺的,要什麼沒什麼,到底要怎麼保暖呢

蘇沁摸着靳奈冰的有些嚇人的手,聽着靳奈因爲不適發出的低喃聲,心底變得焦急不安,她眉心皺的緊緊地,絞盡腦汁的想了一陣子,最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暗暗地咬了咬牙齒,就將自己身上僅穿的古裝服裝裡打底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後躺倒靳奈的身邊,將兩個人的衣服蓋好在他們的身上,就張開胳膊,抱住了他,讓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貼着他的身體,把溫暖傳遞了過去。

蘇沁抱了靳奈許久,感覺到男子原本顫抖的身體,逐漸的平緩了下來,冰冷的肌膚開始轉暖,呼吸也變得均勻綿長,像是沉睡了過去,蘇沁提了這麼久的心,這才終於落回了原處,整個人精疲力盡的靠着靳奈的胳膊,也跟着沉沉的睡了過去。

靳奈做了一個夢,夢裡他和蘇沁兩個人都沒有穿衣服,抱着躺在一起,她的肌膚是他記憶中的柔軟細膩,讓他神魂顛倒無法抗拒,他情不自禁的就吻上了她的脣,帶着貪戀和癡迷。

這種感覺,真實的可怕,他整個人都跟着變得無比興奮衝動,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然後人就壓在了她的身上

他聽見自己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體溫開始升高。

就連呼出來的鼻息都跟着開始發燙。

他有點摸不清此時兩個人身處在哪裡,只是覺得周圍的環境,溫度越來越高

體內的渴望越來越重,他的動作變得有些肆意而又爲所欲爲,而她沒有反抗,柔順而又乖巧,似乎是在極力的配合着他。

真是一場好夢啊靳奈氣息變得有些混亂,就在最後的關頭,他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動作就停了下來。

不行啊現在的他和她已經沒有關係了,許嘉木醒來了,她喜歡的那個男人醒來了,他們重新在一起了,他不能這樣對她了就算是在夢裡,他也不能這樣對她

靳奈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他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極力的扼制着自己的衝動,他逼着自己,一點一點的從她身上離開,只是將她緊緊的抱入懷中,因爲忍耐,他的額頭上佈滿了一層汗。

第二天,清晨,蘇沁是被鳥叫聲吵醒的,她睜開眼睛,有些茫然的盯着光禿禿的洞頂看了一會兒,然後才猛地就從稻草上坐了起來,轉過頭,卻看到旁邊空無一人,火堆不知何時已經熄滅,留了一地的黑色灰燼,而自己原本脫掉的衣服,已經穿回了身上。

靳奈給她穿的衣服嗎可是他人去了哪裡

蘇沁將自己身上有些凌亂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結果卻掃到自己鎖骨下面,留着幾個吻痕,然後她就想起昨晚上自己睡得迷迷糊糊之中,發生的事情,然後臉猛地一紅。

原來那不是她做的夢啊,是真的只是,好像做到一半,靳奈不知道爲什麼就停了下來

“你醒了”洞口忽然傳來靳奈的聲音。

蘇沁連忙收起了自己的回憶,轉過頭,看到靳奈拿了很多昨晚上自己吃過的野果,走了進來。

蘇沁看了一眼靳奈放在自己面前的野果,拿起一顆咬了一口,然後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對着坐在一旁吃果子的靳奈,出聲問:“你燒退了嗎”

靳奈吞嚥了嘴裡的東西,說:“退了。”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了一句:“昨晚上謝謝你。”

蘇沁知道靳奈指的是自己脫光衣服拿着體溫給他取暖的事情,面色一紅,低着頭,就用力的啃了兩口果子。

洞內安靜了一會兒,蘇沁又擡起頭,問:“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靳奈腦海裡想的都是昨晚的事,有些沒有聽清蘇沁的話,在意識到她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急忙“嗯”了一聲。

蘇沁以爲靳奈沒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開口說:“我是說,我們要怎麼離開這裡也不知道劇組的人,能不能找到我們。”

說到這裡,蘇沁就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懊惱的開口:“我忘記了,我穿的是古裝,沒有帶手機”

隨後蘇沁眼底閃現了一絲亮光,盯着靳奈問:“對了,你帶”

靳奈突然間像是遇到了很着急的事情一樣,猛地就站起身,嚇得蘇沁話說了一半,就頓住,昂着頭望着他問:“怎麼了”

靳奈很冷靜指了指洞外,說:“我去方便一下。”

然後也不等蘇沁有所反應,就轉身走出了洞口。

靳奈隨意的找個一個方向,快步走了約莫五十米,才停了下來。

他出來的有些急,手裡還拿着沒吃完的果子,於是便塞進嘴裡叼着,從自己的褲兜裡摸出來了手機,按了一下開機鍵,心底盼望着手機徹底報廢,結果事與願違,屏幕竟然奇蹟一般的真的亮起,隨後就開了機,甚至還有着幾條短信輸入了進來,連續發出好幾聲叮咚的聲響。

靳奈心底忍不住暗暗地吐槽了一句,什麼破手機泡了這麼久的水,竟然關機呆了一宿還能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