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定就很快被護士們注意到了,因爲他一個人要服侍四個病人啊!
陶雅玲的病房在六樓,其他仨低一樓,米瑪又離另外倆有點距離,所以晚上就看見伍文定挨個房間進出。
有個護士就主動攔他:“你到底是哪一牀的家屬?”護士們其實還兼帶是樓層保安,這在病房裡面偷東西的賊可真不少。
伍文定耐心解釋:“我是六樓十七牀的家屬,另外五樓二號牀,二十一牀二十二牀也是我們家的親戚……喏,要不您陪我去驗證一下?”
護士也嚴謹,還真陪着一個個房間驗證,連米瑪都裝着有點病怏怏的樣子點頭認同伍文定的說法,伍文定恨得牙癢癢,直對着米瑪呲牙,米瑪嘿嘿笑。
其實真不是姑娘們想的那樣,人家這病房管理還是很嚴格的,怎麼可能讓伍文定去繼續輪班侍寢,他如果半夜竄房間,護士們可是都看在眼裡的。
看見伍文定像個小學生一樣被押回來,陶雅玲笑得心情總算好了不少:“我說米波波一直就喜歡搞這些小名堂,上不得檯面,這次總算是栽了跟斗?”
伍文定被押走後,孫琴就覺得無聊了,跑到徐妃青房間,倆姑娘擠一張牀上看電視:“早知道還是回家去了。”
徐妃青沒吱聲,笑眯眯的把剝好的橙子遞給孫琴吃,還有紙巾等着擦手。
孫琴享受了,回頭抱着她有點不好意思:“你在家裡就跟個妹妹一樣,嘿嘿,你還做這麼多事。”
徐妃青把果皮紙屑包一團,扔牀頭櫃上:“早就說好的嘛,何況我本來就喜歡做這些事情。”
孫琴撇嘴:“有誰真喜歡做事勞累?”她這懶惰大小姐就最不喜歡做事,嫁給伍文定還真是享福了,就連張思琪在家偶爾也要做做清潔,燉個湯什麼的呢。
徐妃青笑:“你這就是典型的以己度人了,我們老家那邊那些阿姨,就我們這麼聊天,手上都閒不住要納個鞋底什麼的,有些是打毛衣,我媽也說過,她以前陪我進大城市考學校,求醫治眼睛的時候,最不習慣就是等我時候閒着沒事做,所以我和伍哥叫她來我們家做客,她不願意來也是這個原因。”
孫琴看着她,好一陣憋出一句:“好像這一兩年相處下來,真的好像姐妹一樣,可能有些親姐妹的矛盾都比我們大。”
徐妃青吃吃笑:“這些道理你就要去問陶姐了,我說不來。”
陶雅玲真跟伍文定在分析現在家裡的狀況,反正也無聊,伍文定也樂得她可以岔開點心思,別老緊張生二丫。
陶雅玲的理論是:“因爲有那麼大一個不盡如人意的矛盾前提放在那裡,別的什麼小枝節矛盾就沒有必要爭了。”
伍文定奉承:“你們都是清高而淡泊的女子,哪裡會在意那些生活中磕磕碰碰的小問題。”手上還在削蘋果呢。
陶雅玲啐他一口,現在對他這些口不對心的甜言蜜語都有了免疫力:“你還心懷鬼胎的把家裡財政大權交給我們自己管,又用心良苦的讓我們自己有一個經濟實體,這樣就完全沒有讓我們感覺是在依賴你的錢,讓我們之間的感情看起來乾乾淨淨。”
伍文定委屈:“心懷鬼胎和用心良苦兩個詞放不到一塊吧,這些事情都是自然衍生的,我從來沒有指手畫腳,也沒有引導過,都是你們自己有能力,那些錢也確實和我沒關係,我都還指望你們吃軟飯呢。”
陶雅玲接過切成小塊的蘋果:“你這叫無爲而治!”
伍文定被她奉承得高興:“看來我還真有做領導的天分,張樹林都說我是首腦呢。”
陶雅玲笑一下:“你別打岔,這躺在醫院裡,離開那個有點童話一樣的家,腦子還清醒點,可以捋一捋思路。”
伍文定疑惑:“您理得這麼清楚,是打算寫本書還是搞個講座?”
陶雅玲鄙視:“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能夠思考自己的人生觀和世界觀,我要把我自己的家庭看清楚。”
伍文定痛苦:“書上不是說任何動物最大的區別是利用工具麼?您又開始搞什麼哲學思維了,能不能別想那麼多?人家都說家有悍妻纔會產生哲學家,我可沒有對你有什麼暴力。”
陶雅玲居然點頭:“你有四個老婆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暴力……”
伍文定指指自己的手和腰:“你纔是對我暴力。”
陶雅玲不理他打岔:“剛纔我想到哪了……對,錢的問題,你說你是不是還是對自己老婆的性格有考慮過?一定要合得來,比如說那個齊什麼的軍人,那就明擺着到家裡來嬌驕之氣四散,怎麼都相處不好,還有那個林凌,是叫林凌吧?那小姑娘我看也是個死心眼主意正的。”
伍文定哭笑不得:“我們都是自由戀愛,雙方性格相投才走到一起的,至於目前的狀況,是因爲我花心才導致的,您提那些不着調的人和事做什麼?”
陶雅玲不認同:“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你在四個老婆的時候剎車呢,必須要搞清楚這個問題,才能讓我對以後家庭人口數量的擔心落到實處。”
伍文定指指自己的心臟位置:“您看看這裡,就這麼大,你們四個實在是裝得滿滿的了。”
陶雅玲不屑:“情感思維都是在腦海裡面的,關心臟什麼,那是管血液的。”這跟有知識的姑娘說情話就是這點不好。
伍文定樂呵起來:“那就腦海,腦海也就那麼大,裝不了了。”
陶雅玲繼續挑刺:“少廢話,人腦是開發度最少的,連愛因斯坦的大腦都只被開發了20%,天知道你什麼時候還會再開發一部分出來裝你那博大的情感。”
伍文定表情豐富:“你這淵博的知識只用來思考我們家庭的情況,真是浪費了,要不你也去相對論這些高端領域顯一顯身手?”
陶雅玲得意:“你在打岔了,詞窮了吧,回答不出來吧……小樣兒的,哼哼。”
伍文定擦乾淨自己的手,坐在牀邊的椅子上,也幫陶雅玲擦乾淨手,然後握住:“我這屬於前面劣跡斑斑,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你沒有什麼信任感也是正常的,只是我不願意你就此沒有了安全感,所以我只能說,現在我得到的愛情已經是我最滿足的狀況,我想一直珍藏下去,一點都不要傷害到……”
陶雅玲還是被感動到了,看着伍文定的眼睛,輕聲:“我也會一直珍藏到老……”
伍文定笑着看陶子:“真漂亮……”心裡還是舒了一口氣,終於不糾纏了。
陶雅玲小咳嗽一下:“那我們來探討一下,有沒有可能性是不傷害到我們,卻又增加一個人進來,就好像當時小青和米瑪,老實說我真沒有覺得有多大的很難受。”
伍文定要瘋!
還好沒一會,米瑪就偷偷溜上來,用她的話說是電視劇看完了,吃吃笑着就溜上伍文定的陪護牀,蓋好被子:“晚上我就睡這裡了……”
陶雅玲轉頭對做自己牀邊的伍文定:“我收回我剛纔說那句話,米瑪到我們家是我最大的不幸!”
伍文定呵呵笑,米瑪不滿:“哪有這麼嚴重?”
陶雅玲惡狠狠:“是嘛,別人說女人一生最重要的兩個時刻,一個是結婚,一個是生孩子,結婚就不用說了,你們仨都在!生孩子呢,還不能讓丈夫單獨陪伴……”
米瑪就嘟嘴掀被子:“那行吧,單獨陪伴,我還是一個人回去睡覺,要不乾脆回家好了……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家吧……”
陶雅玲雄赳赳的表情不變,看着她。
米瑪掀到一半,驚訝:“你怎麼不阻止我?我都這麼可憐了。”
陶雅玲得意:“你這些伎倆我都知道!別想讓我開口阻止。”
米瑪居然把被子蓋回去:“你不想阻止就是不想理我,那就當我不存在嘛……”笑眯眯的又躺好。
陶雅玲指着米瑪質問伍文定:“你看見沒!看見沒!她就這麼不講理!”
米瑪點頭:“你不可憐我,我也不可憐你……”
伍文定樂得笑:“好了好了,也免得待會我還要到處跑,就在這裡睡,我坐椅子上,反正我不瞌睡。”
米瑪拿腳把被子撩起來點,偷偷給伍文定看,意思是我這裡能睡哦。
陶雅玲隨手就是一個枕頭砸過去:“伍文定!去給我撿回來!你那個陪護牀就那麼寬一點,還打算怎麼擠?”
米瑪嘟噥:“我都不怕擠,您操什麼心。”
伍文定樂呵呵的去把枕頭撿回來,順手在米瑪腰上揩了一把油,米瑪給他一個眼色。
結果笑鬧一陣,米瑪還是自己下樓了。
陶雅玲這些又覺得有點那啥:“她一個人睡下面不會覺得真心裡不舒坦吧?”
伍文定又恭維:“您就是太善良了。”
陶雅玲點頭自省:“就是這個善良才讓家裡現在有了這個局面。”
伍文定繼續:“謝謝您的善良……”幫陶雅玲把牀板斜度放平,準媽媽要睡覺了。
陶雅玲又擔心起另外的那倆:“孫孫和小青呢?”
伍文定笑:“晚點我還是去看看。”
陶雅玲撇他一眼:“你就不怕被宿舍的阿姨逮住?”
您當這是在學生宿舍呢?
伍文定興致勃勃:“我去看看自己老婆嘛,有信心不被抓住!”
陶雅玲只覺得自己家的事情,確實想來想去都有點想不清楚!
還是少想點,省一省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