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其東其實想找兩個幫手的,可是略微跟幾個人提了一下,分別表示目前賣點小粉已經很知足了,不沾這種暴力手段的事情,願意跟他鋌而走險的兩個卻又是走路都有點飄飄然的注射黨,最後他還是咬咬牙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幹這票大一點的,回到租賃房準備好東西,就坐在窗口等着,還特別準備了一小包平時沒捨得買的兩百包,準備動手前嗨一下。
陶雅玲聽說只有孫琴一個人在家,覺得長腿姑娘會不會寂寞,自己上午也畫得沒什麼興趣,聽見孫琴打電話來哀號說不想動手熱飯,乾脆中午在學校打了兩個包,提回去兩人一起吃。天知道伍文定一早把弄好的什錦飯放在微波爐裡,懶姑娘只要旋一下就可以了。
聽了孫琴的叮囑,陶雅玲還是小心,伸頭看看美洲豹周圍沒什麼人才一個箭步過去上車就落鎖,鬆了一口氣決定明天開始還是把車停學校裡面去,大不了換身衣服戴個墨鏡,感覺學校還是要安全點。
只是開着車的她沒注意到一輛摩托車忽遠忽近的一直掛在她後面跟隨,然後抽個空超過了她。
路上陶雅玲還掛上耳機給伍文定打電話:“你那個老婆真的是懶得沒邊了,微波爐都懶得去打一下,還要我送飯回去。”
伍文定撇嘴:“我還不知道你?姐妹情深嘛,她不給你說你還不是要溜回去。”
陶雅玲嘿嘿:“證到了沒?”
伍文定安慰:“還沒呢,彆着急嘛,我們一起面對嘛……”
陶雅玲埋怨:“現在家裡就我是老大難問題了!”
伍文定也埋怨:“你沒結婚,我還不是老大難!”
囉嗦了一路。
快下主路的時候才掛了電話,因爲美洲豹底盤有點低,這剩下的路中間有幾個路基轉接頭,要略微小心點,安全爲上的陶子還是覺得專心開車是上策。
就在要拐進半島的時候,看見岔路口倒了一輛摩托車,有個戴着頭盔的男人躺在地上,還有一灘血跡在旁邊,好像是從頭盔裡面流出來的,傷得不輕。
好心的姑娘趕緊把車靠邊停下,拿着電話就跑過去,準備確認是打120還是110還是殯儀館。
可是在她蹲下去小心觸動騎手脖子摸動脈的時候,一把雪亮的匕首就頂在了她的喉部……
楊其東覺得自己的計劃還是完美的,綁架太費事,就趁着其他人都去上班的時候,到這家裡面去搜刮一番,還可以順便嚐嚐有錢美女的味道,如果實在沒有收穫再考慮別的。
陶雅玲驚得叫了半聲就戛然而止,楊其東站起來,只是伸手抓住她的手,一把拽過她另一隻手裡的電話和鑰匙:“走吧……請我到你們家去喝杯茶?”
聲音很容易就分辨出來是上午那個人,求財還是求色?但願是求財,伍文定平時沒少灌輸,如果遇見什麼事,保命第一。
陶雅玲冷靜得還是快,也不說話激怒那把扣在手邊的匕首,擡步往十幾米外的大門走去。
楊其東很得意:“你這種女人就是賤……好言好語你不聽,非得來硬的……待會就讓你見識下什麼叫硬!”
陶雅玲還是不說話,眼瞅着到了門前,摁了一下遙控器開門,門纔打開一條堪堪能出頭的縫,孫琴一張笑臉伸出來:“餓死……這是誰?”
三個人都嚇一跳,陶雅玲終於有機會一腳踢在楊其東小腿迎面骨上,今天她穿的高幫皮鞋,威力巨大,楊其東一下就鬆開了手。
陶雅玲跳開:“搶劫啊!大花!小白!阿黃!來來!孫琴哪……”
嗯,被點到名的都被嚇一跳,全向後退了一步,因爲她撲過來的氣勢實在太猛了。
孫琴還是反應過來,緊張得聲音都變形:“大花……哧……哧……哧,小白……哧啊!”
這是幾乎大多攻擊犬的標準攻擊指令,家裡平時也有練習一下,只是現在聲音扭曲得不像話。
犬類是真的可以感受主人情緒的,陶雅玲跳開後不由自主的哭出聲來,幾乎同時小白毫不猶豫的就朝楊其東和陶雅玲之間撲了過去,有一就有二,還有三和四,四條狗一下就怒吼着竄上去了,來來最後,聲音最大。
其實楊其東是沒注意到狗的,因爲孫琴是在門剛打開一個頭寬度的時候就把頭伸出來的,現在門已經逐漸打開,四條那麼大的狗一起撲出來,估計隨便換了誰都得有點魂飛魄散的感覺,何況三條大狗還帶着那麼明顯的攻擊性低吼。
幾乎所有人在這個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做出同一個錯誤的反應,掉頭跑,楊其東也不例外,所以他就悲劇了。
對於跑動的物體,牧羊犬簡直是本能的就會追趕,連來來都屁顛顛的衝上去。習慣性的兩條包抄到前面,後面兩條企圖追咬。
又幾乎所有人在被這樣的大型犬圍住的時候,下意識的會有抗拒的動作,楊其東手裡還有一把他認爲可以倚仗的匕首,順手就開始揮舞,所以他就更悲劇了。
這種大型攻擊犬其實是靠感知情緒來做出反應的,首先是主人的情緒是喜還是怒,其次纔是陌生人的情緒是不是有攻擊性,而作爲最兇猛的獒類,一旦覺得陌生人對主人構成了威脅,是根本不會考慮自身危險的,與生俱來的狂野纔是它們的本性。
大花的體型是最大的,毫不猶豫的就對着舞動的手臂躍身撲過去,在空中才張開血盆大口,小白和阿黃則是主動攻擊下半身,來來這個慫貨跳得歡,叫得猛,真要下口,它還做不到,蘇格蘭牧羊犬對付羊羣都是驅趕爲主,偶爾咬咬羊腿都是輕輕的。
只聽一聲慘叫楊其東的小臂就被大花死死咬住,絕不鬆口的,小白和阿黃也成功得手,嗯,是得口,分別咬住兩條小腿,因爲楊其東又下意識的不停嚎叫不停掙扎,這倆就開始撕咬小腿肌肉……
陶雅玲泣不成聲的摟住孫琴,孫琴還是相對要大膽點,伸手拿過陶子手裡的手機,顫抖着給伍文定打電話:“有人拿刀搶劫陶子,被大花它們咬住了,你快回來……”說到後面也哭起來。
伍文定馬上起身下樓,不願等電梯,三步並作兩步的跑樓梯,着急的問:“陶子受傷沒?你呢?受傷沒?”
孫琴哭腔:“沒……都沒……”
伍文定心中大定:“狗呢?”
孫琴還是哭腔:“也沒……”來來看沒它什麼事,第一個回來對着陶雅玲搖尾巴獻殷勤邀功,陶雅玲看它一副憨厚得意的樣子居然撲哧一聲笑出來。
伍文定顯然聽見了,心情總算放鬆點:“壞人呢?”
孫琴擡眼看:“它們仨咬住不鬆口呢,趴地上的,不敢動了,沒叫了,流血了……來來又沒出力,現在最得意……”她也笑起來,慫狗的樣子實在可樂。
伍文定想想:“你看能不能喊住它們,待會咬死了有點麻煩……”已經在打着車了。
陶雅玲聽了孫琴的轉述才試着喊:“小白……小白回來……”
正在撕開褲腿咬小腿肌腱的小白聽見了喊聲,吭吭了幾聲,猶豫一下,還是掉頭往着陶雅玲這邊走過來,幾步一回頭,警惕得很。
陶雅玲看着小白嘴邊的血跡,一點都不害怕了,上前兩步,抱着它就開嚎:“哇……謝……謝……你啊……嗯……哇……”
大狗坐下來點,方便陶子抱,陶子也順勢坐地上嚎,小白就又趴在地上方便她嚎,還試圖拿舌頭去舔陶子,好像在安慰女主人,來來也湊趣,趴陶雅玲另一邊,假模假式的盯着楊其東那邊。
阿黃還在專心撕咬,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這就是中亞犬和正宗藏獒不同的地方,這個時候藏獒基本上拉都拉不住,更別說喊了,一定會攻擊至死方休,瘋狂得官方都不敢讓它們做軍犬和警犬。
大花是專心摁住人,死死的咬住小臂,大牙已經嵌進去,小臂明顯已經有個不正常的折度,骨折是絕對的,這種小臂還沒有它的犬吻來得長,再粗一倍的樹幹它都可以輕鬆咬住。
孫琴不忿,居然沒條狗來守護她了,高聲喊:“阿黃回來,阿黃……阿黃……”
阿黃果然也回來了,這位就沒那麼溫柔,樂滋滋的舔嘴脣,還有血呢,沒陶雅玲那麼情緒化的孫琴就不敢抱它:“來,坐這裡……”指着自己旁邊,阿黃就過來,還給了個手勢才坐下,訓練還沒到位。
伍文定電話一直都沒掛,和孫琴一直說話,中間孫琴還把電話拿給陶雅玲讓她止哭,陶子這姑娘就抽抽,嚎得太猛,有點打嗝:“吽……老……公……吽……好……嚇人……小白……吽……好乖……”得到表揚的小白越發溫柔的舔陶雅玲一手的口水。
孫琴膽子大點,帶着阿黃,小心翼翼靠近點觀察。
匕首在大花咬住手臂的時候就痛得離手,扔在地上,阿黃還好奇的過去聞一聞,孫琴指揮:“別去,免得破壞現場,留下你的指紋在上面……哦,你沒指紋的……”
最後覺得這個被大花摁住的倒黴蛋實在沒有危險,孫琴蹲在離他一米多遠的地方:“喂……死了沒?……喂……不說話,我再讓狗過去咬你左手哦……”那是楊其東唯一沒有被傷害到的肢幹了。
楊其東其實是被痛暈過去了,孫琴以爲他負隅頑抗,這狠心女人真指揮阿黃去咬另一隻手:“阿黃……哧……哧,不是那,那一隻手……哧”可憐的阿黃哪裡能分辨那麼精細的命令,傻乎乎的在楊其東身邊轉來轉去,還踩了他兩腳,它也有七八十斤的好不好。
倒是哧哧哧的命令讓大花又咬緊了一些,把那可憐的搶劫犯痛醒過來,完全是呻吟:“救命啊……救命啊……”
孫琴一點憐憫心都沒有,樂:“喲呵?還活着呢……叫什麼啊?”
天下最毒婦人心真的沒錯。